他不确定。
等晏雪慢吞吞地转动小脑袋,环顾这间偌大的病房时,那份隐约的害怕就化作更明显更强烈的惊惧。
秦勖顺着他的视线,往空荡荡的沙发区域望去:“怕?”
晏雪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摇头,垂头望一眼小娃娃,似乎是在斟酌什么。
而后,他被子里的小身体往床中央挪了挪,连带着被子也挪进来,露出多一点的床单。
晏雪怯怯地仰起大眼睛看向哥哥,白净柔软的小手搭在床单上,轻轻地拍拍。
柔静的脸上,虽然有一丝不确定,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晏雪发觉哥哥并没有立刻说话,小手指不自觉地团起来。
小脸再次贴上怀里的娃娃,委屈巴巴地想:
如果哥哥不愿意,也没关系,他可以很勇敢地一个人睡在陌生的房间。
床本来就宽大,显得他小小一枚,此刻他的手更是小得如秦家在年节时常做的白色糯米团子。
那些裹着各色鲜咸馅料的小团子。
好吃,但粘牙。
秦勖捏了下他贴在娃娃上的小脸蛋,嫩得跟鸡蛋白似的。
“知道了,一会你去洗漱,哥哥也去衝个澡。我们一起休息。”
小脸蛋立刻抬起,不敢置信的大眼睛,亮晶晶如林间小鹿一般。
晏雪生怕哥哥后悔似的,赶忙将小娃娃放到枕头上坐好,转而掀开被子要起身:“我刷牙。”
秦勖按住他的小肩膀:“让阿姨带你去,不急。”
他转身请陈姨进来。
陈姨生了一张圆脸,约莫四十来岁,从前还干过月嫂的工作,所以刚才太太就特意选她过来的。
晏雪跟着去洗漱,文静乖巧。
等他回房间,套着一件满是卡通动物的宽大睡衣,光着脚被抱到床上,有个护士姐姐在铺被子。
是哥哥的被子?
晏雪站在床尾,一手去抱枕上的娃娃,弯腰去拽拽新被子,随后乖巧地钻进自己的被子里。
刚才的余温还在,暖洋洋。
秦勖穿着睡袍回到病房,瞧见晏雪的睡衣,皱了皱眉:“这是谁的衣服?”
不合身的宽大,颜色也有些跳脱,倒是越发衬得晏雪肤白文静,难辨性别。
陈姨解释道:“太太从客房取的,原先是准备给家里临时来的小客人。是新的,没有谁穿过。”
秦勖点了下头,让陈姨先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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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出了病房,给家里太太回电话。
“大太太,许是小少爷害怕,大少爷吩咐准备了新的被子,两位少爷一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