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至撕开夏斯弋试图粉饰的伪装:“你说如果夏叔叔还在,他会原谅共同奋斗过的兄弟这样拆解他的心血吗?”
夏斯弋喉间一哽。
生冷的风摇晃着手里不稳定的鱼竿,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即便是我和母亲,也没有替他原谅或是恼怒的权利。”
这样的夏斯弋令钟至的心疼攀至顶峰。
他干脆腾出一只手覆住眼前的脆弱,声音沉沉道:“夏夏,其实你可以迁怒在我身上的。”
冷潮的风迎面拂来,在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忽然,夏斯弋手边的鱼竿一动。
他的关注力顷刻间偏移,连忙起身拉住鱼竿,用力向岸边拉扯。
两人的距离猝而拉远。
这时,放在凳子上的手机屏亮起,熟悉的头像一眼扎入钟至的视野。
夏斯弋还在手忙脚乱地不知无处使力,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趁着夏斯弋无暇顾及其他,钟至借机扬声:“夏夏,我手机没电了,能先借用一下你的吗?”
夏斯弋想都没想就应了,原理大概和打电话时会接来一切被递来的东西一样。他急切道:“你快拿,顺便帮我把身后的凳子移开,我觉得不是水草!它在和我对抗!”
钟至一边拿开两个并肩而立的小椅子,一边眼疾手快地解开屏锁,把父亲那条新鲜发来的消息删掉,继而掩饰性地打开相机,对着夏斯弋拍起照来,整个过程不留痕迹。
夏斯弋很快在余光里发现他的拍照行为,斜了他一眼:“你还拍?别幸灾乐祸了,快来帮我啊。”
水纹荡漾,周围的鱼被他们吓得一条不剩后,终于成功起竿。
不小的动静引起了一圈人的围观,都想看看他们钓出来的是什么大鱼。
可当看着鱼钩上只有十厘米左右的那尾鱼,两人不由得尴尬对望。
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纷纷失望离去。
只有钟至是笑的:“我倒是挺高兴的,不管大小,至少不用我自己亲自跳下去给你赔罪了。”
夏斯弋单手拎着挂在鱼钩上的鱼,银色的鱼尾奋力挣扎摇摆,在晌午的日头下留予流光溢彩的弧光。
他抬起另一只手抚上钟至的侧脸:“赔什么罪,你又没亏欠过我什么,我怎么舍得?”
凭什么说打发就打发?
那天他们在湖边钓了一下午鱼,也只收获了唯一一尾鱼。
两人提着那尾银色小鱼,将它带了回去。
为此,他们还怨种地花了20块钱,买了租赁渔具商贩手里的了一个小红桶,为它短暂提供了一个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