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独子,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齐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齐少白拉拔大,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他却在毕业典礼的那天晚上,跟妈妈亲口坦承:他爱的是男人。
其实齐少白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倾向,但却还没爱上过什么人。他也不曾想过要隐瞒什么,但是齐妈妈却好像故作一无所知,每每在齐少白有意无意透露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时间久了,反倒是齐少白耐不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要急着出柜,又不是遇到什么危机,甚至连那个命定的人都还没出现,他就急着要妈妈接受。
或许是妈妈从小教导他要诚实,也或许是他迫不急待要寻求妈妈的认同与支持,又或许是看着母亲眼里骄傲的光,他急切地想要知道,最最真实的自己、会爱男人的自己,是不是还能令母亲骄傲。他仗着母亲的孩子无私的爱,任性了一回。
是他自私了。
那晚,在妈妈拿着他的毕业证书,欣喜的反覆端详的时候,他开了口。
妈,我是同性恋。我爱男人。
没有以“如果”开头,直接以“爱男人”结尾。惊的齐妈妈闪躲无门惊惶失措。
这样直接的出柜方式,最后惨烈的以妈妈的气喘发作告终。
隔壁林家大哥帮忙他将妈妈送医。在得知事情经过后,林大哥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就要离家去工作了,到时你要在外面怎么乱搞,你妈都不知道,你就非得现在把你妈气死?」
齐少白滴着泪摇摇头。他没有要乱搞,他也不想骗妈妈。他不认为自己同志身份是错误的,但是却什么都做错了。
后来他离家工作了,这一两年他都不太敢回家。每次回去,总惹得妈妈难过的掉泪。有一次,妈妈受不了了,拉着他的手问:「这毛病真的没法改了吗?我们去找人治治…」
齐少白心里很痛,他想跟妈妈说他没病,这不是病。但是那一刻看见孱弱的母亲,他什么话都说不出。他无法承认自己有病,他也不能够答应妈妈会去找人治治,他只能跟母亲泪眼相望。
齐妈妈最后拍拍他的肩膀说,那就这样吧!你想通了再回来。
就这样,母亲温柔的送他出门,亲手断了他回家的路。
再更后来,妈妈连电话都不太愿意接了。
陆谦看到齐少白在工地拼命打电话那次,就是要打给妈妈。那天是齐妈妈的生日,他想亲口跟妈妈说声生日快乐。妈妈没有接。他订了蛋糕让人送回去,妈妈也没有收。那晚,他趁徐扬睡着了,自己一个人躲在客房的浴室哭到喘不过气,然后又怕被发现,敷了眼膜却不小心睡着,第二天眼周过敏还被徐扬嘲笑爱漂亮。
齐少白故作委屈的蹭着徐扬讨一个拥抱。
虽然他不是为了徐扬出柜、进而把自己的家弄得支离破碎,可他还是希望付出这一切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他的爱情他的徐扬,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