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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想办法把乔纹解决了(2 / 2)

自己的紧张有这麽外露吗?

秦蹇身子轻轻撞了撞他,「超明显的。」

爷爷还未进门,他们後面的一扇暗门被人推开,走出来的是三伯三伯母。原来那是一件棋画室,他们之前一直待在里面。

秦枫眠跟二位长辈打了招呼,让出位置给他们。

一位头发灰白的穿着黑se绣花唐装的老人撑着手杖走了进来,外套上绣的是祥云,用和外套同样颜se的黑se丝线所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祥云没有喧宾夺主,反而让整套服装更加有厚重感。

实木手杖跟地板相击,发出浑厚的声响。

像是民国时期的大老板,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目光坚定地略过每一个跟他打招呼的小辈,然後微微点头,坐在了上位。

不,并不是像,他本就生在那个时期,自然耳濡目染。

秦裕,代表着秦家最高的权力。

纵使年华老去,那份久经沙场的威严和杀伐之气依旧不减丝毫。

秦逝水和蹇悦是跟着自己父亲一起进来的,一眼就看见了自家的nv儿nv婿,接收到他们的信号,也点点头跟他们打招呼。

「坐吧。」

苍老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

一声令下,众人才开始入座。

他将手杖交给一旁伺候的管家,拿着佣人递来的热毛巾,含了热汤漱口,用热毛巾将手擦g净後,把它放回了托盘上。

「用膳吧。」

若不是这大圆桌上还有其他穿着现代衣服的人,顾容与就要怀疑自己是否已经穿越。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虽然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但他并没有强迫小辈们按照他的习惯。就b如,他虽然食不言寝不语,但不这麽要求小辈,反而好像很乐得听这些小辈们聊天。

顾容与发现,当他们聊到他感兴趣的话题的时候,他会微微侧耳;听到不喜欢的话题,就会什麽也不做,安静地吃着管家给他布的菜。

秦裕也在观察这个孙nv婿,他虽然话不多,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一会儿,他就知道了念念那个小家夥喜欢吃什麽,然後给旁边的她夹菜。从念念一定要挨着他坐的时候,秦裕就已经对顾容与产生了好奇。

他知道他们再互相观察。

秦枫眠看了眼爷爷,见他用余光在观察顾容与,心知他是对这个孙nv婿满意的。

因为爷爷对待不满意的人,扫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五叔他们在旅行,还没有回来,过几天能到。五叔家那两个小孩,明天就可以到了。大姑二姑他们不出意外的,明後两天也能到。今年过年,一家人能齐。」

他这番话是对大家作的解释,也是像爷爷报告情况。

他知道爷爷虽然不说,但是无b想要团圆的。

人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很少有什麽b团圆更重要了。

虽然现在秦家小辈们还处在分庭抗礼的阶段,但每个人的内心都无b清楚,下一代的家主,一定是秦枫眠。

秦裕脸上没有什麽过多的表情,但是他在秦枫眠说这段话的时候停止了咀嚼,显然是在意的。听到最後一句话,明显表情松动了许多,这是满意的表现。

他放下勺子,看了看顾容与右边的孩子,秦见微。

傅北念和秦见微两人竟然一左一右占了秦蹇的位置,但秦蹇又不能在爷爷面前吃孩子的醋,於是认命的跟阿se坐到了一起。

秦见微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嘴里包着一口饭就这麽擡头回望了过去,把菜嚼完了,裂开嘴笑了笑,大声叫:「太爷爷。」

秦修和阿se不由自主地顿了顿。这是两人第一次带着秦见微回家,见微一直好奇这个太爷爷,他从来没有见过。

秦见微多多少少知道这个老人对自己父母是不喜欢的,所以有点怕这位老人。他吃着饭,见太爷爷看着他,他虽然害怕,但是妈妈教了做人要讲礼貌,所以就笑着叫了「太爷爷」一声。

阿se一直默默担心自己儿子会冲撞老爷子,然後好不容易粉饰的太平又会毁於一旦。同时震惊的还有秦修的父母,生怕孩子触了父亲的逆鳞。

坐在阿se旁边的秦蹇微微挑眉,她知道秦修夫妻俩的想法,也是有点害怕爷爷脾气上来,时刻准备着解围。

谁知道老爷子严肃的脸突然绽放出了一个笑容,这笑容倒真有点慈祥的模样了,「诶,乖。」

秦修闻声望向那个老人,见他眼里似乎有泪花,又看向跟自己一向不亲的父亲,发现他正侧着头对旁边的nv人说些什麽,nv人含泪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纸巾帮他擦了擦眼角。

他回过头,在桌子底下紧紧握住了阿se的手。

得妻如此,夫覆何求。

不只是秦修一家,桌上的人都稍稍松了口气。

大家都见过秦修跟秦裕犟的样子,跟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

秦逝水想到三哥年轻的时候,也曾意气风发过,可惜了。

他眸se黯了黯,擦拭了下嘴角,调整了心情,换了一个话题。

他知道秦枫眠今天是第一次见未婚妻,作为秦裕之外,还在秦家管事的长辈,他理所应当地该关心一下。

「今天跟晋家那丫头见面怎麽样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秦枫眠没有觉得被放鸽子是件太丢人的事,虽然是第一次有这种t验,「没见着。她临时有急事。」

他如实说了出来,通过语言技巧,隐瞒了她可能是故意不来的这部分。

秦蹇听了奇怪,问:「什麽见面?」

「和他未婚妻的,今天本该是第一次见面。」

秦枫晚回答了她。

「可婚期不是定在年後麽?」

言下之意是,怎麽还没有见过。

这话的声音很小,这个大哥她可得罪不起。

秦枫晚耸耸肩,「见了面又能怎样?」

是啊,见了面又能怎样。

婚期已定,又不是相亲。

见了面不喜欢,难道还能不娶麽?

这婚,是爷爷亲自定的,秦枫眠自然不会忤逆爷爷的意思。

和顾先生一样,作为家中的长子,有一些责任是不能推卸的,有一些事情是不容许任x的。

晚餐结束,老爷子拄着手杖起身的时候,说了一句,「秦修阿se,还有小五和小顾,跟我去书房。」

「好。」

秦修没有说话,阿se帮他应下了。

老爷子在拄着手杖先走了出去,秦蹇在後面拉了拉秦修的衣服,「你别让嫂子难做,好像谁b你回来的一样。」

秦修听了这话皱眉,盯着像小时候一样跟在老爷子旁边的阿se的背影,盯了一段时间,然後像是想通了什麽,快步追了上去,跟阿se并肩。

「走慢点,万一真怀了怎麽办。」

「没事的。」

两人的话传到了秦裕的耳朵里,他步子放慢了些。

秦修想了想,道:「你跟着小五他们慢慢过来,我跟爷爷先走。」

秦裕身形晃了晃,佣人连忙扶住,秦修也赶了上来,「我知道您听我叫爷爷激动,可也不是这麽个激动法。」

秦裕瞪了他一眼,「臭小子。」

「不臭,挺香的,我老婆专门去买的沐浴露。」

「哈哈哈哈。」

阿se听着老爷子豪爽的笑声,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後面的秦蹇和顾容与已经跟了上来,秦蹇挽着她的手,道:「嫂子开心了?」

「嗯。」

「开心就好,老三总算是懂事了。」

然後秦蹇又看了看她,「以後常回来?人多热闹。」

阿se看着秦修和秦裕的背影,「嗯」了声。

摆满典籍的书房里,两对新人分别坐在客椅上等着正在写毛笔字的人发话。

「阿se,来帮我研磨。」

阿se走上前,拿起已经有些年头的墨锭细细研磨起来。

「你跟秦修走了之後,这茶他们也泡不好,墨也磨不好,还是你磨的墨成se啊什麽的,各方面都对。」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竟然阿se掉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顾容与和秦蹇楞了楞,望向旁边的秦修,只见他神情覆杂的盯着阿se,却没有什麽动作。

阿se用指腹拭去眼角的泪珠,低下头无b认真地继续磨着墨,「以後我和阿修经常回来。」

秦修没有说话,是默认了。

老爷子余光瞥了一眼书桌,才发现有泪滴,手顿了一秒,又继续练字。

「哭什麽,什麽时候跟那小五一样ai哭鼻子了。」

秦蹇听了这话娇嗔,「爷爷。」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

随後又道:「找个时间,跟你嫂子一起去医院做个产检。」

「明天,三婶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

秦裕点点头,「她办事让人放心。」

「你爸爸这几年对她不错,你可以放心。」

这话是对秦修说的。

秦修闻言沈默了几秒,而後道:「我知道,她说了。」

三伯母是伯明媒正娶的妻子,却不是他的ai人,也不是秦修的母亲。

为了好好待秦修,她给自己上了环。

这麽多年,她一直待秦修为己出,秦修也是真心敬ai她。

所以也一直不满意自己父亲对她冷淡的态度。

既然不喜欢,当初为什麽要娶她呢?

「小顾,你和小五是什麽时候认识的?」

顾容与几乎是脱口而出了一个时间。

秦蹇微微皱眉,错是没错,只是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她之前猜错了麽?顾先生那句话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秦裕执笔停了下来,仰头想了想,「那段时间,她是在和你的弟弟谈恋ai吧?」

「」不得不说,有点尴尬。

顾容与轻咳了声。

秦蹇哭笑不得,「爷爷,那是假的。」

秦裕看了她一眼,「我知道是假的。」

他在砚台里沾了点墨,「那时间就对上了。那个时候,你突然回来跟我说,要自主选择婚姻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

那时候,秦裕已经跟秦逝水暗示,可以给秦蹇找丈夫了。

既然秦蹇这麽多年都没有动静,那他不介意帮她物se人选。

就和现在的秦枫眠一样。

她之前也是同意的,突然之间改了口。

「现在看来,是那时候就喜欢上了啊。」

「爷爷」

怎麽当着人的面拆穿她呢。

「当时她为了婚姻自由,承诺我在三年内,让大中华区的成绩翻一番,她做到了,三年後,你们结婚了。」

秦蹇身为雇佣兵军团老大的能力他不怀疑,只是她是接手秦修的生意,跟雇佣兵可不是一回事。

其中有多努力,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顾容与不知道有这段,一时间种种感情都涌了上来,难以言喻。

他只拉着秦蹇的手,当着爷爷的面郑重承诺:「以後我会一直陪着她的。」

他没有办法保护她,免她遭受一切伤害,他只能陪着她,不管以後会面对什麽,他都会一直陪着她。

这样的承诺或许没有其他「我会对她好的」,「我会好好保护、照顾她的」这样的话语听上去有力度,可是对秦蹇来说,陪伴才是她最需要的。

顾先生会好好照顾她,毫无疑问,是天x、是职业习惯、是责任,大概有那麽一点ai吧,可谁都可以照顾她。自懂事後,这麽些年,也从来没有要人照顾过。所以照顾,保护,这些词对她而言都有些j肋。

但陪伴,从顾先生口中说出来,有一种相携白头、不离不弃的感觉,不管前路是康庄大道还是荆棘满布,顾容与都在。

这样的承诺对秦蹇来说才更动心。

她一直知道她要什麽,所以找了心思细腻但理智的顾容与,她相信他会知道她要什麽。

他也确实知道她要什麽,不仅知道,还承诺了,并且在未来的日子,还会做到。

秦裕写完了最後一笔,一个漂亮的收尾。

顾容与看了一言,是曹阿瞒的《短歌行》,倒是符合老爷子形象。

「年後,你跟阿se补个婚礼吧,跟枫眠一起。」

秦裕很满意顾容与的回答,所以在写完这首诗後,就迈向今晚的第二个话题了。

听了这话,两个当事人都楞在当场,倒是秦蹇率先反应了过来,兴奋地叫道:「哥!」

顾容与也难得在他们面前展颜,「恭喜。」

秦修和阿se今年才刚刚领证,领证那天,就电话知会了秦蹇,什麽也没办,谁也没有通知。

如今,老爷子这句话,无疑是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秦修再怎麽皮,再怎麽跟家里不好,也是他秦裕的孙子。而阿se是秦修明媒正娶的老婆,秦裕的孙媳妇。

这时,秦修却异常冷静,「大哥同意?」

「他有什麽不同意的,他积极得很。」

「你那几个姑姑和叔叔这次回来,除了给第一次进门的小顾面子,就是因为你们两兄弟的婚礼了。」

顾容与不得不佩服老爷子。他原以为像这样的人,应该已经是眼高於顶,不屑於所谓的人情世故了,却没想到还这麽有说话技巧,照顾小辈们的面子。

他将顾容与摆在第一位,承认了他在这个家的重要x,给足了面子。

提了他之後才提到自己的两个孙子,是很有礼节。这说法,也同样给了秦修面子,把他摆在一个正确的位置上,承认他在秦家的地位。

但是顾容与有自知之明,两位姑姑和五叔赶回来,主要是因为秦枫眠,这个未来的家主。和秦修,和他自己,都没有关系。

如果真如老爷子所说,是给他面子,那当初秦蹇和自己结婚,这些在国内的姑姑叔叔为什麽不来?当然,礼物是到了,对竞争激烈的秦家人来说,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顾容与倒不是计较这些,只是看得b较明白。

秦修又何尝不明白?

大家心知肚明,没有人会没有眼se的去拆穿这场面话,更何况这场面话把大家的面子都给足了。

秦修稍稍沈y,跟阿se对看一眼,还是决定把心里的忧虑说出来,「见微,是不会进秦家的。」

他这句话里的「秦家」专指那些黑se生意。

他和阿se花了大代价漂白,甚至还害得小五生si一线,就是为了让秦见微有个相对安全、无邪的童年。虽说有秦家这个大背景在,他们不可能完全g净,但要让见微沾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的。

秦裕像是料到他要说什麽,没有太意外,只将视线从宣纸上移开,擡眼看了他一眼,「跟裁缝约一下,早点量衣早点裁。今天有点晚了,先散了吧。」

秦裕没有对秦修的决定表态,但让他们办婚礼的事却是板上钉钉了。

阿se在底下扯了扯秦修的衣角。

秦蹇见了,聪明的结束了话题,把秦修的话堵在了肚子里。她对爷爷说:「爷爷晚安,我们也累了,就先下去了,明早还要跟嫂嫂去医院。」

秦修无奈,只得给自己老婆和妹妹面子,四个人一起告辞,离开了书房。

秦修他们先到了东篱院,正要进去,却被秦蹇叫住了。

只听得她说:「放宽心,小宝的事,你们不同意,爷爷还能b不成?」

「你们就好好准备婚礼吧。」

秦修见她来劲的模样倒是笑开了,「我们结婚你那麽开心g嘛?」

秦蹇很自然地说,「可以见到嫂嫂穿婚纱的模样啊,你不期待?还可以让小宝当花童。」

阿se穿婚纱的样子麽?

他在梦里见了无数次,一次b一次更美。

秦修扫了秦蹇一下,拉着阿se回家了。

「顾先生,看,有星星。」

秦蹇挽着顾容与的手臂笑道。

下了一天的雪,本以为今天晚上不会看见星星了。

没想到就晴了那麽一会儿,就足够驱散厚重的云层,看见繁星似锦。

「总是能和顾先生看见星星。」

顾容与低下头看着她眼底映出的星光,心头微动,轻声说了句,「星星很美。」

夜se正好。

秦蹇转过头和他对望,眼底的星光逐渐被顾容与的身影占满,她闭上眼,感受他冰冷的唇贴在自己温热的唇上的那种su麻感。

「你喝酒了?」

秦蹇贴着他的唇道。

「没有。」

「那我怎麽感觉有点醉呢?」

顾容与歪着头,像是在回味,「我好像也有点。」

秦蹇靠在他身上轻笑出声。

顾容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弯起了嘴角。

繁星映雪人相偎,共赴人间一场醉。

两人慢慢踱步回到小院子,本打算再一起去见一下父亲母亲,今天还未来得及跟他们好好说话,却在门口被人截了下来。

「等了好久,终於回了。」

这声音好像在用黑胶唱片放着古典乐。

秦家除了傅子筠,谁还会有这样的声音呢?

他好像真的等了很久,房檐上的雪都落在了他长款外套上,被仿旧的路灯一照,外套上的水渍无所遁形。

秦蹇挂起招牌微笑,「怎麽不进去等?」

也不知道这麽晚了来做什麽。

顾容与亦是不解,但想着,这麽晚了还在雪地里等这麽久,应该是很重要但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的事了。

「我是来找你老公的。」

傅子筠直接跟秦蹇说明来意,一脸磊落。

秦蹇抿唇看着顾容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顾容与稍稍点头,秦蹇便绕过傅子筠进了小院子。

「走走?」

顾容与点头,随他踩在雪上,万籁俱寂的夜里传来的脆脆的碎雪声,听起来格外诗意,只是人不对,顾容与无心欣赏。

两人走到了一个亭子,湖心亭。

连续的下雪和低温让这片微型人工湖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秦家在这冰上铺了一层防滑的地毯,经过地毯,便能到达以往只能泛舟到的湖心亭。

亭子中的石桌被人铺上了jg致的桌布,石凳上也铺上了加厚的防寒坐垫。

秦家的人力财力真的非一般人家能b。

当然,不能b的还有这份古意和诗意。

顾容与虽不是文艺的人,却也读过不少好文,如何看不出其中jg妙。

好一出「湖心亭看雪」。

两个男人分别找了一个石凳坐下,傅子筠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打开,里面的烟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预示着主人还没有ch0u过。

「来一根?」

他将盒子递给顾容与。

顾容与婉拒,「谢谢,我不ch0u。」

傅子筠低头笑了笑,拿出一根叼在嘴里,又从刚才的口袋里拿出火柴盒,划燃了,稍稍低头,就着这微弱的火,点燃了嘴里的烟。

顾容与看他一系列的动作,觉得好像在看一部文艺电影。

确实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魅力。

他好像能理解秦修对他的敌意了。

傅子筠吐出烟圈,烟圈往亭上萦绕,「小晚说,你在脑外科的成绩斐然。」

小晚怀念念後,他就为了她和孩子开始减少x1烟量。

现在已经没什麽瘾了,只是偶尔心烦的时候会ch0u一根。

顾容与没有说话,他在等他开门见山。

「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下病。」

并不意外。

「什麽病?」

傅子筠将才ch0u了几口的烟灭掉,扶了下眼镜框,「x瘾。」

「」

有些意外。

「意外?」

傅子筠猜到了他的想法。

「咳」,顾容与咳嗽一声,失态只是一秒,他很快就将自己调整为了专业状态,「这种情况b较覆杂。」

「一般来说,x瘾更倾向於心理学,当然,心理学跟脑科学息息相关。如果你是因为脑部有可用手术修覆的变化而导致的x瘾,毫无疑问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其实,你对我一个外科医生问这个问题,我会自动认为你是想要进行手术修覆。」

傅子筠默认。

顾容与停了几秒,又道:「我一向不建议我的病人直接手术。你需要去检查,如果是脑部病变,那麽x瘾只是一个预兆,还可能存在其他问题,根据程度来决定是否要手术。如果只是x瘾,x瘾本身不会威胁生命,可任何手术都是有潜在风险的。而且,无意冒犯,似乎这,并没有影响到你的生活。」

既然他来问他了,他就把傅子筠当作病人了,他这番话也是作为医生对病人的劝慰。

虽然顾容与是外科医生,但如果病情允许,他会建议病人保守治疗。

现在医疗界,很多医生为了赚钱而轻易动手术,这是不该的。

当然,这只是作为医生的劝告,最终决定权在病人手里。

傅子筠笑了笑,笑容有些一言难尽的苦涩,「是没有影响到我现在的生活。小晚好像也不介意,但总归,她是没有安全感的。我这样,给不了她安全感。」

顾容与0了0鼻子,所以,这其实并不是健康问题,是婚姻问题。

「明天秦蹇他们去看产科,我可以陪你去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可以医疗上能帮到的地方。」

他知道这个姐夫多多少少有点讳疾忌医,不然不会来联系他的,世界上优秀的脑科医生可不止他一个。

「如果我身t方面没有问题呢?」傅子筠问。

傅子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那我只能建议你去看看心理治疗师。」

傅子筠站了起来,想了想,「行吧。」

顾容与跟着站起身,还是决定劝劝,「其实,你把这件事看得太严重了。」

他顿了顿,「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麽,可还是想告诉你,x瘾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你和大姐应该开诚布公的谈谈,听听她对这件事的看法。也许是你想多了。」

「如果她介意,不相信你,又怎麽会嫁给你还生儿育nv。」

傅子筠已经走出了湖心亭,「你其实是想说,我才是没有安全感的那个。」

顾容与实诚地「嗯」了一声。

「」,傅子筠转过身,「行了,不早了,今天是我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小五就要记恨我了。」

说完,朝他摆摆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阵寒风袭来,顾容与拢紧了外套,快步往自家院子走去。

想小五了。

身在寒风中,心却如沐暖yan。

回到院子的时候,岳父岳母卧室的灯已经熄了,他便直接绕到了後面,坐电梯上了二楼。

电梯门一开,就看见秦蹇笑着站在走廊上,显然已经早早看见他回来了。

本应该开心的顾容与却突然严肃了起来,「冻着了怎麽办?」

秦蹇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顾先生这是在关心自己咧。

但就是想矫情一下,是谁说以後不凶她的?

她走回了房间,坐在床上,任身後人开门关门,就是不予理睬。

顾容与此刻也觉察到自己语气的严厉,叹了口气,从背後揽住她,「生气了?」

秦蹇不说话。

他握住了她的手,「看看,手这麽凉。」

「还不是为了等你?」

他们房间的窗户对着的方向和顾容与去时的方向不一样,秦家那麽大,她怕他找不到路,所以时不时去外面看看他回没回来。

顾容与听她的诉苦,笑了,「我有那麽蠢?」

「没有。」

顾容与亲了一口她冻得有些泛红的脸,「真是蠢,下次要等也要穿厚一点。」

秦蹇偏头扫了他一眼,「不等了。」

「这才乖。」

怀中人的脸又红了些,却是被羞得红,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做了什麽蠢事,这是什麽样的小nv孩心态啊,都是快奔三的人了。

可被顾先生哄着的感觉真好啊。

她稍稍侧脸,努了努嘴。

顾容与会意,微微低头,hanzhu了那两瓣红唇。

秦蹇觉得自己是极幸运的。

她见过这张冷峻的脸上出现过极为x感的动情的表情,也听过他努力克制自己保持理智却又失败时的闷哼,更见过她以为不可能会见过的他邪恶冲动的一面。

越相处,越喜欢。

她正要将自己往他怀里送,却被他扯开了。

他喘着气,眼底刚刚涌上来的q1ngyu已经被他压了下去。他的大掌在她腰间拍了拍,声音冷得像窗外的积雪,听不出一丝q1ngyu。

「别闹,去洗洗,早点睡。」

顾先生又一次展现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秦蹇也不是什麽纵yu的人,尤其是现在有了孩子。

她点点头,起身去了浴室。

正打开淋浴,擡眼就看见顾容与走了进来,镇定自若的将衬衣一颗扣子一颗扣子慢慢解开,然後那常年拿手术刀的手灵活地解开了皮带扣,就这麽光0着身子跟她一起站在水下。

水流顺着他的肌理往下,秦蹇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顾容与已经一只手擡起了她的下巴,jg准地攫取她的唇,终於显出了跟yuwang相符的急不可耐。

而另一只手,则拉住她的手慢慢往下

这是秦蹇第一次帮他,他在她耳边满足地喟叹。

顾容与神清气爽地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姐夫跟你说什麽了?」

顾容与很有职业c守,「病人ygsi。」

说完才发现,这「病人」两个字无疑已经透露了一些。

「他让你看x瘾?」

秦蹇果然抓住了漏洞,几乎不消多想。

「你知道?」

「傅家跟秦家是有点交情的。准确的说,是跟大伯一家交情不错。我姐小时候常常往傅家跑。她有段时间借住在傅家,我呢,有段时间叛逆,曾经离家出手,跑去找大姐收留。」

原来还有这段,顾容与头枕着手臂,耐心地听着。

「又正巧呢,伯父伯母不在家」

秦蹇借着调得微弱的灯光看见了他紧紧皱着的眉头和越发难看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歧义,「你别想歪了,他是有x瘾,又不是x侵成瘾。」

顾容与松了口气,还好,不然他真的会怀疑自己马上冲出去抓起那个男人狂揍一顿。

如果秦蹇知道这个想法,一定会觉得顾先生可ai极了,以他的身手,怕是还没有接近傅子筠就被反杀了。

「我好几次都看见他带nv孩子回家,枫晚呢,我跟着她去过几次酒店找人。他们那时候还没有在一起。」

顾容与觉得这故事好像似曾相识,「这模式,怎麽和」

「怎麽和秦修有点像?他是风流,我哥那是多情,每段感情里面其实还是挺专一的,所以,还行?」

之前还嫌弃秦修感情太丰富的秦蹇突然转了观念,看来是突然想起来有傅子筠这个对b了。

「我这个姐夫呢?纯属解决生理需求。」

「其实我姐跟姐夫一起被人贩子抱走过。那时候大伯差点跟傅家决裂,因为觉得傅家没有保护好他们。」

顾容与听到这里心头一跳,生怕她联想到乐乐和她自己的经历。

好在,她没有,至少顾容与目前没有感受到她有太大的情绪,或者说,她已经能控制得很好了。

「他和大姐结婚这麽久了,也没听说过他管不住下身出轨的事,怎麽这麽突然?」

「大概是怕大姐没有安全感吧。」

「安全感?秦枫晚就是太有安全感了才会嫁给他吧?nv儿都那麽大了。」

这话和顾容与当时对傅子筠说的话异曲同工。

顾容与r0u了r0u她的发顶,「明天不能陪你去产检了,有什麽事给我打电话。」

秦蹇乍听这些话是有点失落的,但他这麽决定就肯定是有他的安排,她并不打算束缚他。

「是要给姐夫看病?」

「嗯,明天陪他去医院直接预约检查,这样检查结果我可以直接看,不用经过医生。」

x瘾在华人的普世价值观里,还是一个b较难以启齿的词,尤其是对於傅子筠这样的黑道「名人」,即使是在国外,也会注意ygsi。被对手知道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秦蹇想了想,「也好,能把这件事解决也是解决了他们婚姻里面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

傅子筠检查的那家医院和秦蹇他们产检的是同一家。秦家这些年除了做军火生意外,还做起了医疗器械的生意。很矛盾的两个产业,但却有些相似之处,b如说,都很需要jg妙的技术,都很赚钱。

医疗器械这一块的负责人是秦霈,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他提出的,借秦家的财力和已经成熟的人力物力来搭个便车,因此很快便成为了这一行业的新兴势力。

这家医院跟秦霈公司有长期合作,秦家人来这家权威的私人医院还是b较便利的。

傅子筠看着旁边这个在等结果的过程中一直翻看手机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去看看吧,结果还要等一会儿。」

他也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自然懂他现在的心情。

顾容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快步走到电梯处,按下按键,看着电梯那缓缓上升的数字,倒是连这几分钟都等不了了,直接推开旁边楼梯间的门,走了下去。

到b超室门口的时候,他看见秦修正小心翼翼地0着阿se的肚子,看来是确定了。

阿se见他来,拉了拉秦修的衣袖,然後对顾容与说:「她刚进去。」

顾容与敲了敲门,门从里面被打开,秦蹇正躺在床上,见他来,用德语跟医生说:「是我丈夫,让他进来吧。」

顾容与走到她旁边,秦蹇拉着他的手说:「我都没让阿se陪我,就是有预感你会来。」

男人握紧了她的手,说:「不知道为什麽有点紧张。」

这是秦蹇第一次照b超,上次确定怀孕是血检。

「第一次看宝宝照片麽。」

她也紧张。

仪器在她肚子上划来划去,图像她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所以她看顾先生,顾先生看得懂,她只要看懂顾先生就行。

顾容与表情变了一下,变化太快,她甚至没有读出是开心还是别的什麽。

然後,她就听见了心跳。

「咚咚咚」,如马蹄声的心跳。

她有些震惊,有些紧张,有些开心地捏紧了顾容与的手,见他还是盯着屏幕看。

「怎麽了吗?」

是有什麽不对吗?

顾容与低头看着她,眼底的喜悦清晰可见,只是怎麽还泛着泪光?

她听见医生在旁边说,「恭喜,是双胞胎。」

有些不可置信。

她又看向顾容与,只见他朝她点点头,「嗯,是双胞胎。」

双份的惊喜和责任一下子重重地向他们砸了过来。

秦蹇咬着唇,忍着泪水,「一定是乐乐他」

「小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家族里面如果有多胞胎历史,那就极有可能也是双胞胎,他高兴坏了,说以後他和他老婆,我和我老公,都会生双胞胎,然後一大家子,热热闹闹。」

她终於是哭了出来,顾容与弯下腰抱住了她,医生见此情景,自觉地给他们腾出了空间。

他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嗯,爸爸妈妈肯定也会很开心,乐乐在天上,也一定很开心,他姐姐完成了她的一部分心愿呀。」

他一向冷冰冰的语气被放柔,像是冬天里的暖yan,虽有冷意,当yan光打在身上的时候,也有一番暖意。

他本来想劝秦蹇说,他们可以替乐乐完成愿望,把他那份孝心一起做到。

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乐乐在她心中,就是无可取代的存在,连她自己也不可以。

乐乐是秦逝水和蹇悦心中永远的珍藏,再多的人用再多的ai,也替代不了,弥补不了他们心中的缺口。

秦蹇情绪稳定下来後,顾容与便将她放心的交给了阿se和秦修,让她跟他们先回秦家,自己则去找傅子筠。

他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有任何问题。

顾容与看着他令人捉0不透的表情,想了想,道:「还可以做基因检测。」

傅子筠像是在这等待结果的过程中想通了什麽,笑得有些自嘲,「其实都是自欺欺人而已。我知道我的问题,没有必要做了。」

两人走出医院,看见了站在雪地里的秦枫晚。

她一个人站在这茫茫雪地里,竟添了一份遗世的美。

傅子筠用疑问的眼神看向顾容与,後者表情冷淡,一脸事不关己。

也对,他看上去也不是ai管闲事的人。

那麽是谁通知的小晚?

傅子筠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好思绪,就见秦枫晚走到了他面前,声音轻柔,「我嫌弃你了吗?」

一下子就把他击得溃不成军,说不出话来。

顾容与看这情景是吵不起来了,自觉地先上车,免得打扰他们两人。

秦枫晚是秦蹇叫来的,他早上起床的时候某个ai睡懒觉的人正在小声跟她大姐打电话呢。

一切如秦枫眠昨日在饭桌上预想的那样,七叔一家今天中午就到了,正好跟去医院的秦蹇他们错开。

顾容与和大姐一家回来的时候,前厅热热闹闹的。

「大姐,姐夫。」

率先看见他们的是一个紮着马尾辫的nv孩子,连声音都洋溢着青春。

nv生跑到他们面前乖乖叫了人,然後走到顾容与面前礼貌地问好,「二姐夫好。」

「你是秦沾?」

秦家最小的那个。

「二姐夫真聪明。」

然後被後面的人拍了一下头,来人赏了她一个白眼,然後说:「别耍宝了,坐回去,等会儿爸爸见了你这麽蹦蹦跳跳的样子,有你好果子吃。」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运动装,很闲适的样子。

秦沾朝他吐了吐舌头,听话地回了座位,很淑nv地坐在了秦蹇旁边。

顾容与朝那边望了一眼,只见她眼睛还有点肿,今天怕是哭累了。

然後将视线转到刚刚跟自己打招呼的人身上,叫了一声,「三哥。」

秦霈笑了笑,道:「叫我老四就行,三哥三哥的,显得我多老是的。」

七叔的两个孩子好像都很活泼的样子,没有秦家身上自带的y翳。

秦枫晚看了老四一眼,拉着不作声的傅子筠走进了人群,轻飘飘说了句,「别被他骗了,我们家最冷血无情的就是他了。」

「」

秦霈像是没听见一样,搭着顾容与的肩,「我们公司最近有一个新产品,你们医院如果有需要」

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让顾容与微微皱着眉头。

他已经超过了他的安全距离。

正打算礼貌地推辞,就听见一个冷漠的声音说:「他不管这些,你别烦他,还有,把手拿下来。」

倒是把顾容与的音se学了个七八层。

秦霈立马把手移开,做「求饶」状,「到底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哥哥啊?算了算了怕了你了。」

说完,双手cha兜,懒懒散散地坐到了沙发上。

秦蹇走到顾容与旁边,「我还没见着爸妈呢,一回家就被秦沾扯了过来,我们一起去呗。」

这是应当的。顾容与点头,牵着她往外走。

「大姐跟秦霁的关系好像不是融洽?」

顾容与其实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但他对秦蹇感趣,所以想要从各个方面融入她的生活,了解她的一切。

「陈年旧事了,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一些小家子气ai恨情仇。」

秦蹇还是秦蹇,ai恨情仇在她眼里不算什麽大事,是小家子气的行为。

「傅子筠有个妹妹,和秦霈有一段,具t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最後这俩掰了,闹得挺不愉快的。」

「不过因为大姐的婚姻,秦家跟傅家也没有闹得太僵。」

难怪刚刚傅子筠都没怎麽说话,顾容与回想。

秦蹇边走边说,「秦沾秦霈两人跟着三nn长大。哦,对了,三nn早些年跟爷爷分开了,一个人回了娘家。」

「两人倒是常跟着五叔回来,但打小经历的东西跟我们不一样,所以长大以後气质也不一样。」

顾容与偏头看着她,他从秦蹇刚才的话语里听到了及不可察的yan羡。

她其实,也偏aiyan光麽?

秦逝水和蹇悦听到秦蹇怀的是双胞胎的时候都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的蹇悦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想到了当年她怀安安乐乐时候的喜悦

她忍住没有掉泪,笑着说:「那我家小五可得好好补补了,现在一人吃三个人的份儿呢。」

「妈」

秦蹇靠在蹇悦的肩膀上蚊蚋。

秦逝水没有说话,他一向没什麽话。

他一个人走到庭院里,看着院子里那棵被白雪覆盖的大树上吊着的秋千默默出神。

直到顾容与站在他旁边,他才又回过神来。

秦逝水指了指那秋千,「那时候他们俩刚出生,我在家里陪小悦的时候,就亲手做了个这个秋千。」

「四五岁的时候吧,这里成了他们最喜欢的地方。这地方我一直留着,有时间就会打理打理。我把之前临时做的麻绳换成了铁链,牢固些。」

他自顾自地说着。

可是後来,没有人再来荡秋千了。

安安再也没有荡过了。

顾容与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白雪肆无忌惮地覆盖每一个角落,连同那秋千椅子。厚重的雪已经让秋千的座椅看不出具t的样子,和庭院的白茫茫混为一t。

他父母走的时候,冲击力很大。可是毕竟年纪很小,对失去亲人的恐惧多过悲伤。随着时间的流逝,大脑也渐渐封存了他关於那部分的记忆与当时的感情,虽然难过,但日子并不难挨。

小五失去乐乐的时候,该懂的事都懂了,悲伤自然不会亚於他。

他理解她。

何况,他现在是两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光是想想那些不测,他就忍不住的打从心底里害怕和难受,更何况是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岳父岳母呢?究竟是谁把这六个普普通通的字组合在一起的?怎麽就成了这麽残忍的句子呢?

发生这样的事,是真的很难彻底走出来。不管外表如何,经历这些,内心总是空了一块,都不再是当年的人了。

「铃——」

下课铃响,学校的大门被打开,学生们蜂拥而出。

这是瑞士一所普通的中学。

普通中学里,总有那麽几个不普通的孩子。

十几分钟後,一个黑发黑眼的华人学生才慢悠悠地抱着书走了出来。

她把头发剪得很短,很飒爽,五官很明yan,是第一眼就觉得漂亮的那种类型。

她就是这所学校里那个不普通的孩子。

明眼人从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来,她的穿着虽然低调,但论材质和裁剪,绝不是出自一般家庭,也不会是普通有钱的家庭。

她偏着头在打电话,「嗯,你不用来了,我现在往司机那里走,一会儿见。」

电话那头的人却没有告诉她,他已经来了。

今天是他好不容易被老爸放假的日子,怎麽可能不来。

「你们平常都停在这儿麽?」

少年在後排发问,也不过十三、四的年纪,却已经有了压迫的气场。

少年长得很好看,很jg致,跟nv孩很像,美得很张扬。

前排有两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一个是司机,但司机不只是司机,还是保镖。另一个,也是保镖。他们都是nv孩的保镖,男孩出来的时候甩开了那些跟在他身後的影子。毕竟少年心气,向往自由,对影子一向厌烦。

少年这麽问是有道理的。

明明是来接nv孩的司机,却停得离学校有两个街口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并不能完成保证安全,不像是训练有素的人做的事。

两位保镖对视了一眼,想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少年眼中jg光一闪,笑得很天真无害,「你们知道我是谁吧?」

却杀伤力十足。

谁不知道他呢?

秦家四少爷,秦舟。

将来要接管秦逝水生意的四少爷,秦裕赞不绝口的乐乐。老爷子说过,秦舟是最有他当年风采的人。

他是一进训练营就跟秦修阿se争第一的四少爷。

秦家的少爷小姐们接受的是jg英教育,有专人训练,是不需要进那个血腥弥漫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的。秦修在那里,是老爷子的命令。秦舟在那里,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以迅猛不可挡之势在那群前辈面前站稳了脚跟。

没有人敢因为他还是一个孩子而轻视他。

「二小姐之前因为太高调,被孤立过。」

秦舟眼神微闪,这种校园生活的孤立,多多少少会伴随着霸淩。

前面的保镖像是读懂了他的想法,赶忙补上一句,「小姐的x格您知道,不会白受欺负的。」

秦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小姐没有交到朋友,所以前些天决定让我们在一边等,不要去门口接她,想看看有没有什麽改变。」

秦舟不由自主的嗤笑一声,这个b自己大几分钟的姐姐,真是天真得很。

不用说,肯定是没有什麽成效的。

此时,秦蹇的身影已经出现,正在小心翼翼地过着马路。

秦舟摇下车窗,朝她招手。秦蹇看见了,也兴奋得夸张地摇着手响应。

太傻了。

秦舟腹诽,拿出手机,打算把自己老姐的傻样录下来。

刚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变故陡生!

一辆黑se商务车突然停在秦蹇面前,刹车声尖锐刺耳。

秦舟瞬间反应了过来,推开门疾跑出去,拿出枪,迅速上膛,朝着轮胎连发几枪,却还是快不过汽车的速度。很快,车子便驶离了s程。

「追!」

秦舟坐进车内,马上下了命令:「不要通知我爸,通知秦修。」

前排的人虽然不明他意图,但还是照做。

秦逝水正在进行一个重要的谈判,不能分心。

秦舟想了想,实在是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都赶在了这个时间点,不得不防。

他们跟着那辆商务车来到了一个港口,秦蹇被他们拖进了一个密闭的集装箱里。

已经过了十分钟,仍是没有任何动静,在这种情况下,或许没有动静才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是谋财,那秦蹇生命安全暂且无虞,但若是覆仇或是别的什麽

等不了了。

他推门下车,两名保镖紧随其後。

手机铃响,秦舟接起了电话,「有消息了?」

「事情有点奇怪,这麽久都没有等到勒索电话,不像是谋财。」

秦舟的心沈了沈。

「等等,你发给我的那个车牌号,有消息了。是grace家的。」

grace,戈瑞斯家族,秦逝水现在的谈判对象。

看来是想拿秦蹇做筹码了。

秦舟冷静了下来,如果这时候进去不能直接击破,那麽自己等於又给对方送了筹码。

「我马上到,你不要冲动。」秦修在电话那边警告。

秦舟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得集装箱里传来了闷闷的枪响。

「有枪响,我进去了。」

说完,便迅速挂了电话,朝声源飞奔而去。

事情不对。

很不对。

集装箱门没有锁,外面也没有人望风,似乎在引诱着他前去。

再者,秦蹇这次在学校里用的是一个全新的身份,平常联系家里都是暗线,特别小心,连秦家内部都有很多人不知道她的下落,除非

内鬼。

秦舟反应了过来。

可惜已经晚了。

他看见了被绑在角落的秦蹇,没什麽外伤。

有人正抱着他自己汩汩流血的手臂站在一旁,恶狠狠地瞪着她。

刚刚那枪竟然是秦蹇夺下其中一名绑匪的枪开的!

到底是秦家人。

秦舟在觉察出事情不对时,已经拔出了别在腰间的手枪……

他中枪的时候,已经解决了二名敌手。

枪是从他後方s入的。

是和他一起进来的保镖。

司机已经倒地不起了,那保镖正拿着枪对着大腿动脉中枪的秦舟。

「乐乐!」

秦蹇哭了出来,泪水怎麽都止不住。

「他们给了你什麽好处?」

秦舟咬牙,忍着剧痛问。

突然密闭的集装箱一侧开了一个小门,几个男人从里面走了进来,那保镖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秦舟绑起来。

「我想你最好让人给我止血,我si了,你可就少了一个筹码。」他这个时候还能扯着唇笑着说。

男人走进他,秦蹇见此挣紮着想要挡在秦舟面前,却仍是被已经受伤的秦舟拦在了身後。

「阿立你要g什麽?」

「别紧张二小姐,我只是搜身而已。」阿立看了她一眼後,继续道:「都说,秦家人身上从来不只带一把枪。」

阿立在秦舟脚踝处果然0到了一把。

他朝秦蹇讽刺地笑道,「如果不是要顾全你这个手无寸铁的千金小姐,他现在早就逃出去了。」

感到背後的人身t僵了僵,秦舟皱着眉头,「别听他的。」

「这时候还要照顾你姐姐情绪,真是姐弟情深。」

阿立站起身,对旁边的手下说:「给他包紮,别让他si了。」

随後,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二人对面,欣赏他们狼狈的模样。

「阿立,我对你不好麽?秦家对你不好麽?」

秦蹇的哭声已经停止了,毕竟是个没有经历过什麽大事的小姑娘,此刻除了害怕,就只想ga0懂,为什麽?是她做错了什麽?她明明对他那麽好,秦家对他那麽好,他为什麽要这样?

正把玩手枪的阿立顿了顿,随後用y沈的声音说:「我从来都不是秦家人。」

「你是grace的卧底。」秦舟推论。

阿立嗤笑,「我不是,我只是想覆仇而已,正好时机到了,合作一把又未尝不可?」

秦舟笑出了声,「合作?你一个小角se,跟grace家族合作?棋子罢了。」

阿立却没有恼怒,「我自然知道,可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麽?」

又是一个因为秦家的生意而家破人亡的故事。

秦舟已经听腻了。

「你觉得事成之後,他们会放过你?」

「不会」,阿立看着他流血的大腿,「等秦逝水同意了grace的条件,我就会杀了你。运气好的话就能通过逃亡活下来,运气不好的话,不过就是一si,还有秦家两个娃娃陪葬。」

秦蹇看着秦舟被包紮起来的伤口,稍稍放下了心,接着阿立的话说:「既然你要杀了我们,为什麽要等到那个时候?」

阿立看着她笑了笑,没有说话,仿佛在嘲笑她。

秦舟这时候还有心思跟秦蹇解释,「这样我们就会和grace家族彻底闹翻,也必然元气大伤。」

树大招风,多少人在等着秦家出事,坐收渔翁之利。

秦家人一向重血脉亲缘,内部斗得再厉害,这种血仇也不可能不报。

一旦秦家跟戈瑞斯家族闹翻,两败俱伤还是轻的。

秦舟能理解他想报仇的心情,要是他的话,也会这麽做,也会抓紧一切机会报覆。

阿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俩活着走出去了。

思及此,目光不免冷了下来。

「老大!」

有人冲了进来,附耳在阿立旁边说了几句。

「来得真快。」

阿立看了他们一眼,「把他俩分开,一人一个角落,你留下来看着,我出去会会他们。」

戈瑞斯那边还没有消息,周围都是他家的人,现在肯定动不了这两个小兔崽子。

他刚一转身,秦舟就抓住机会对身後背靠背的秦蹇轻声说:「东西带了?」

「嗯。」

说完,秦舟被人从地上拉起,拖到了集装箱的另一个角落。

「阿se教你的东西你记得吧?」

「记得。」

两人依旧在对话,那留守的手下有点0不准情况,拿枪指着秦舟:「你taade别ga0事,安静点。」

秦舟擡头望着他笑了笑,虽是看着他,话却是对秦蹇说:「安安别怕。」

那人只以为他在安慰秦蹇,没有多想。

其实他该想一想的。

这是他最後思考的机会,没有把握住。

他回头的时候,刀片已经朝他袭来,正中他眉心。

他往後直直地倒去,在地上呜咽了几秒钟,断了气。

而秦蹇,全身忍不住地发抖。

她杀人了。

她用阿se教她的自保方法杀了人。

那人si前的模样好像烙印在了脑子里,每一秒都回放一次。

人人都知道秦家人从来不止带一把枪。

人人都知道秦家这个老五什麽都不会。

却忘了,秦蹇到底是姓秦。

她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准备,什麽都不会。

当初阿se为了教会她这招,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的。

秦蹇在衣服里藏了刀片,阿立轻敌了,竟然没有搜她的身。

她趁着秦舟x1引那人注意力的功夫,用刀片快速划破绳子,然後把刀片朝那人掷去。这个动作,她曾经被阿se拉着强行练习了无数遍,直到她能够百发百中。

「安安不怕,过来。」

秦舟冷静的声音传来,秦蹇这才反应过来,泪眼朦胧地跑了过去,用另一个刀片帮秦舟割绳子。

秦家人防身的武器从来不可能只有一把。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亮s了进来,集装箱门被打开,踉跄着跑进来的是一身狼狈的阿立。

他要趁着最後的机会杀了这两个姓秦的孽种。

「砰——」

有火花一闪而过,有血飞溅在秦蹇的脸上。

巨响之後是si一般的寂静。

「乐乐?」

秦蹇的呜咽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如游魂一般游荡。

「乐乐?」

「乐乐」

「乐乐你回答我啊。」

秦蹇用尽力气想要堵住他身上的血窟窿,却怎麽也堵不住。

「乐乐,乐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都是她笨,如果不是她,乐乐怎麽会贸然跟过来。

都是她动作慢,如果她没有犹豫没有失神,这个时候,乐乐的束缚早就解开了。

都是她!

那枪明明对准的是她啊,怎麽打到乐乐身上了呢?

「别哭了,难看si了」,秦舟趟在她怀里,脸se苍白。

「马上就能出去了,马上就可以了。」

「吵si了,听我说」,秦舟按住她的手,眉头皱着,「要好好照顾爸爸妈妈,要懂得保护自己,要秦家,爸爸的心血」

秦蹇哭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好起来,你要好起来」

「我才不要跟你抢位置呢,我要你好起来啊乐乐,乐乐,乐乐,乐乐」

秦修阿se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倒在血泊中,眉心被cha着刀片的阿立和他的手下以及倒在秦蹇怀中的乐乐和一直抱着他嘴里喊个不停,哭个不停的小五

十四岁这年,双子陨落,安安再也没有了保护伞。

平安喜乐,只剩下平安。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

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麽少

风吹着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

擡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

「乐乐作为弟弟,一直在保护我,一直在保护我,他好厉害。」

秦蹇是伴着歌声睡去的。顾容与伴着旋律一下一下的轻柔地拍着她的背,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得紧紧的,难受得不行,连呼x1好像都有些困难。

他的小五在那一天被迫长大。

秦蹇醒来的时候,身边的顾容与已经不知去向了。

她看了眼时间,七点。

她起身,披着衣服,推开门走到廊上,想看一看那承载着童年美好记忆的秋千。

那原本被厚雪覆盖的秋千突然被人打扫g净了,还铺上了一个垫子。

正奇怪着,腰就被人从後面轻轻抱住,那人手来到她x前,帮她拉好拉链,在她耳边呼着气,「走,带你去坐坐。」

直到坐在秋千上,她才如梦初醒,「你弄的?」

「嗯。」

顾容与轻轻推着她,掌握好力度和角度,不敢荡得太高。

顾容与之於秦蹇,就像是一条安安稳稳、平平顺顺的路,经常以为一路走到底都不会有什麽变化有什麽惊喜。可偏偏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个擡头,就能看见这条路上的大树在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出了火红火红的花;偶尔一个低头,就能看见路边石头缝里拼命挤开缝隙伸出来的青草。都是惊喜。不打扰,不吵闹,安安静静却又无法忽视的惊喜。

她喜欢这种平平淡淡的感情生活里突如其来的淡淡的惊喜,这让她觉得浪漫,生活很浪漫,世界很浪漫。

她低头轻笑,不知道为何也「嗯」了一声,心里淌过一阵一阵的暖流。

顾容与看着她雪白的脖颈,想起了年少曾读过的的一首诗里的一句形容。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般不胜凉风的娇羞。」

他当时就在想,诗人要有多细腻多温柔,才能将一个「低头」写得这麽文艺这麽富有柔情。

现在他懂了,他不文艺更不算温柔细腻,可就是懂了。

他t会到了秦蹇低头时的温柔和娇羞,因为她在他心上。

两人之後又相携在院子里踩雪。

「顾先生,你那天的话,是什麽意思?」

秦蹇终於想起自己有些疑惑还没有得到答案。

「哪天?」

顾容与低头看她,有些疑惑,他一时半会还真的没有想起来。

「就刚来的那天……大哥他说……然後你说了什麽来着?」

秦蹇拉着他,像个讨糖的孩子。

顾容与弯着嘴角,浅笑,「嗯。」

「嗯是什麽意思啊?」

「字面意思。」

又开始飘雪了,顾先生拂去她发顶的雪花。

秦蹇也不再矫情,直接问:「你知道那年那个nv孩,是我?」

顾容与牵着她的手,往屋檐下走,「知道。」

「什麽时候知道的?」

顾容与低着头,看映在雪地上的两个影子,「我又不脸盲。」

「我那时候那样,你都认出来了?」

那时候的她和这时候的她,两个模样。

那时候她瘦骨嶙峋,完全瘦脱相了,後来才慢慢补回来。

「一开始是不知道,後来相处久了,就越发觉得,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秦蹇羞红了脸,顾容与又接着道:「总归不是前世今生吧。」

「再细细想一想,就有了答案。」

「哦。」

秦蹇的脸有点烧,明明是冬天,怎麽还是re1a辣的。

「我们下飞机的时候,有几个人的西服款式还有x前用黑线纹的花,和那年跟踪你的那些人所差无几。」

「後来,其实是试一试你的反应,谁知道还真是。」

「」

顾先生真是煞风景。

秦蹇冷静了下来,不得不感叹,「视力真好。」

当年,在她的印象里,顾先生并没有和他们离得很近,他却看得这麽清楚,也记得这麽清楚,还能联想起来。

「谢谢夸奖。」

「不客气。」

这对话不知怎麽又戳中了顾容与的笑点,他低笑着将秦蹇揽在怀里,还亲了亲她的额头。

秦逝水揽过在卧室里t0ukui院中情景的蹇悦,「放心了?」

蹇悦靠在他怀里,「嗯,放心了。我nv儿眼光跟我一样好。」

秦家人多,每一房都有自己的院子,一般情况下,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用餐。

但是这几天不一样。

几个小辈都从外面回来了,有一个还是第一次来,自然都是要在宴客厅聚餐的。加之快要过年了,团聚当然不会少。

这次人多,一张桌子坐不下,分了三桌,长辈们一桌,小辈们分了两桌。

饭桌上又添了几个新面孔,大姑和二姑的家人。

大姑嫁的是个美国人,名字说出来连顾容与这个不混金融圈的都震了一震,没想到这个金融巨鳄的中文流利得很。大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nv儿,样貌自是不必说,基因摆在那儿了。

大儿子是享誉盛名的律师,nv儿继承了父业。

小儿子值得一提了,因为顾先生认识,单方面的。

顾先生看见他的时候都感慨了一下秦家这个基因链伸得真长,连娱乐圈都有。

穆辞,最年轻的三金影帝,凭借过人的外貌和出众的演技圈了一大波粉丝,男nv老少都有。

顾容与就是其中一个,路人粉。他演的电影顾容与一般都会看。

「你怎麽没有告诉我穆辞是你堂弟?」

「你也没有问过啊。」

秦蹇一脸无辜。

二姑嫁的是国内某知名房地产商,姓苏,福布斯榜上有名,近些年往国外发展。因此虽跟顾家打过交道,有过几面之缘,但顾西洲和顾容与这两个小辈却是没有见过的。

二姑只有一个儿子,可苏家却有两个儿子。

另一个,自是没有跟来。

秦沾跟二姑家的堂哥很是要好,「闷葫芦怎麽没来?」

苏梓靠了过去,轻声说:「你觉得我妈会让他来麽?」

这对话声音虽小,却还是被二姑听见了,她瞪了两个小辈一眼,不作声。

两个人自是知道她生气了,便又乖乖坐好,没有再讨论些不该讨论的人和事。

二姑生苏梓生得b较晚,年纪和最小的秦沾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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