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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失踪了!手机显示了这几个字。

那人指的是「康愉医院」和马尧合作的那名住院医师。大丰看到讯息感到坐立不安,但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後座的马文说道,「怎麽?计划生变?」

大丰心跳露了一拍,他差点喘不过气来,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从背脊底部麻了起来。

然道他还得再一次地栽在马文手里吗?

「您在和我说话吗?」大丰挣扎着,并庆幸声音没发抖。

马文冷笑了一声,「别装了,我知道你们的计划,你们在康愉医院找的那个人被我藏起来了。你以为当你说要延後两天到医院,我不会起疑吗?只要有一点小小的变化都会让我绷紧神jg,查明为什麽会有这样的变化。不过就是没查到谁会执行这个车祸,也没能查到车祸会在哪里执行。我雇的那些调查员希望我取消行程再择日,但我想没了那位住院医师,车祸也没执行的必要了吧!那又何必改变我的行程呢?我可没那麽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

大丰不知道马文是太有自信还是疯了,明知道有人要杀他,竟然还那麽悠哉。并不是非得到「康愉医院」,只要制造出严重的车祸也能将他送上西天;当然大丰也可能会si,但大丰不在乎,只要马文能si,能帮季小姐报仇就好。

随後,大丰又收到一则讯息,是由马尧发出的,就像在回答马文的问题:计划照旧。

没过一分钟,一辆厢行车撞上宾士的後座。

救护车以最快速度来到,当马文被抬上救护车时,已是半昏迷状态。大丰也跟着上救护车,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到康愉医院。」

一位救护人员看着手中的平板说道,「先生!但马先生的医疗备注上写明优先送至慈仁医院,虽然这里离康愉医院较近,但和慈仁医院差没两分钟,我们还是建议将马先生送到慈仁医院,也许那里有他专属的医疗团队。」

「不!马先生伤得那麽重,他得送到康愉医院才能受到最好的医疗。所以,我坚持送到康愉医院。」大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且坚毅,这是马尧告诉他的,不能让别人觉得你失去理智;你必须用眼神清楚告诉他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这样他们才会照你的话去做。

马文挣扎着,似乎在抗议大丰的话,但被载上氧气罩的他无法言语。

大丰握住他的手,哄着他说:「别急!亲ai的!让我和他们说。当初备注栏会那样写也是因为要卖胡院长人情,但现在的状况可不能这样做了,对吧?我知道你想去康愉医院,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选择康愉医院,何况康愉医院离这里最近……」

终於,那位救护人员不再和他坚持,他对着司机说:「到康愉医院。」随後通报了「康愉医院」请他们做准备。

大丰的任务完成了八成,虽然他有些擦伤,但已被包紮好,根本没伤及筋骨,车祸的力道及位置恰到好处。接下来他则扮演起马文的小情人,握着他的手,陪在他的旁边,眼睛含泪不舍地看着他,不停地轻声告诉他一切都会没事。看在旁人眼里会以为他是马文的亲蜜ai人,他熟知马文的一切,对大丰的话也容易信服。这些都是马尧教他做的。

谁知道我父亲私生活是如何?他是首富,想要秘密养个小男朋友也是很合理的。马尧当时这麽说道。

当大丰在扮演他的小情人时,神奇地没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有种玩弄猎物的快感。

被载上氧气罩的马文无法言语,只能用不解及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到医院时,马文已经昏迷,急诊室里两名一男一nv的住院医师和两名nv实习医师围着他。他们检查着他的状况,其中一名实习医师念着救护人员稍早检查的结果。

肋骨断了两根,头部受到撞击……

「这位是……」男住院医师停下动作,他看向其他人,然後说道,「是马文。」

其余的人也停下动作,各个脸上皆是惊讶的表情。

「马文怎麽可能会到这里?」nv住院医师问道。

「我不知道,但这的确是他,错不了的。」

那两名实习医师也凑到马文的面前想一探究竟,最後也同意地点头,确认躺在床上的人是马文。

他们四人皆是普安区人,在第一学府苦读,努力打工才得以毕业,看尽了自己和万富区学子不公平之处。两名刚离开校园的实习生感受还很深,而那两位住院医是是同年进入这家医院,彼此有革命情感,要是哪天打算做违反医院规定的事,他们能毫无顾忌地和对方讨论。他们彼此对看一眼,似乎就是今天了。

nv住院医师对他们三人说:「我们不用往上通报,不需要让罗院长为这件事烦心。把他当一般病人处理吧!」

「他头部受伤,这件事可大可小。」男住院医师说道。

「是可以拿来发挥……」

两名住院医师先讨论了起来,他们没有说出口,但已心照不宣地达成共识要怎麽处置马文。

「这样可能需要动用到很多人。」

「只要告诉他们是马文,大部份的人都会愿意出手。」

「他们一定不敢相信,我们竟然能拿下马文。」一名实习医生带着兴奋的口稳说道。

「笨蛋!是某个像你一样的笨蛋将他送来这里,才不是我们拿下的。」另一名实习医生笑着反驳他。

「哈哈!你才是笨蛋,那个送他进来的人是天才,才不是笨蛋呢!」

「好了!」nv住院医师制止他们再吵下去,「看起来伤得不重,但还是要去做个ct才能确定伤得如何。可以请检验师那里做两份报告出来。」

「这应该没问题。」

「再通知脑科的李主治医师……这样应该可以。」

「李主治医师吗?真是个好人选,上次他做过旅馆业的杨先生,也许可以故技重施吧!」

「若是顺利,那就能再让一个败类无法回到社会了。」

马尧、克宥及大丰聚在急诊室外。

「我们现在不用被别人看到吗?公开场合聚在一起。」大丰问道,他喝了口手中的热可可。

「我们已经送他进去了,其他的就不用害怕了。」马尧说道。

「但我不懂这是怎麽回事?我们的计划算成功了吗?你找的那位康愉医院医师似乎失踪了。」

「他虽然也在这个计划中,但只不是个饵。」马尧开始解释,「我得让我父亲相信你已无威胁,所谓的无威胁并不是你不会伤害他,而是他能控制你的一举一动。所以我给他一些东西,让他以为真的控制你了。给他一个饵,当他上当後,他就知道你是装乖装惊吓,这样他就会以为自己控制住你。他抓到那个饵,以为这个计划已经被他阻断不可能继续进行,也就不会继续往下查。但实际上是,我根本无需买通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就像我之前说的,只要我父亲躺在这里的病床上,他们就不会让他安然地走出这里。」

「声东击西。」克宥说道,「他明知道康愉医院里百分之八十的医生都来自普安区,人人都会对他不利。但他被那个饵给蒙住了,以为抓到那个饵,威胁就没了。但其实那个饵只是麻痹他的警觉,让他以为他又拿到了发球权。」

也只有马尧能想出这麽周全的办法,因为他了解自己的父亲不曾有任何的松懈,他会紧咬敌人不放,那麽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误以为敌人逃不了了。当他没有进一步防备後,就是敌人进攻的时候。

「为什麽那些普安区医生会那麽恨他?」大丰问道。

「因为受害人并不是只有你和我或维芹,有许多普安区人都被他暗中c控不得己走进黑市,也许是漂亮的nv孩或男孩被看中了,或是某些人得罪了万富区人,他们想得到他们然後折磨他们。私人猎场也是会缺猎物,他就帮他们找猎物。他喜欢c控人,而做这些事会让他得到刺激。还有那个g引维逸的nv孩,我父亲从来没碰过她,她只是用来让人上g罢了。他让nv孩去g引他要对付的人,然後再以这个理由让那个人对他唯命是从。最後那个nv孩也受不了,维逸si後没多久,她也跟着自杀了。那时她告诉我,她是真的ai上维逸,即使他只是个十三岁的男孩,但他是唯一对她温柔的人。我听了很难过,告诉她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帮她逃走。她告诉我,我自己都逃不了了,怎麽还有能力帮她?那时我才二十初头,但已经觉得自己很没用,也许未来也没希望吧!直到那nv孩自杀後,我才下定决心要好好活下去,我不会再让自己的父亲c控我了。」

克宥拍拍他的肩膀,赞许地说:「你成功了,你进了医学院。虽然历经十年,还伤痕累累,但还是走到了,甚至还把你父亲打趴。不知道你父亲知道是你开车撞人会做何感想。」最後一句话克宥压低声说。

「应该会希望没生下我这个儿子吧!不过不用为我担心,事情会被钱抹平,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动的手。」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大丰虽然对马尧开车这件事感到惊讶,但想想也感到合理,没人b他更需要「那一下」,他得要为这几十年的荼毒好好发泄一下。

「马文会si吗?」大丰问道。

马尧冷笑着,「我想不会,因为si会是他最轻松的下场。」

一个月後,医生开出诊断结果,他们认为马文因为大脑受创,部份认知及记忆无法回复,以至於常会有伤人的举动,他们在几番讨论下,最後还是以认知失调及智力下降且不可逆来确诊马文。马尧以课业,无法照顾马文起居为由,将马文送至疗养院。

因马文已是无行为能力人,所以名下的财产皆自动移转至唯一继承人马尧的名下。

马文对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无法接受,他在疗养院时常咆哮,要这里的人放他出去,但他是无行为能力人,他们怎麽可能让他单独行动?於是马文更加失控甚至动手打人,扬言要他们所有人好看,他是马文,他们该去查查他是怎麽对付那些不听他的话的人。

於是疗养院的人都认为他有jg神异常的状况,他们通知马尧时,马尧心里笑着这就是他父亲真实的模样,原来他早已jg神异常多年了。马尧谢谢他们的用心照料,并说有空时会多去看看他。

这天,马尧带着大丰来到疗养院探望他。

马文坐在轮椅上,穿着束缚衣,医生规定以马文的状况,见外人时得穿上束缚衣,以避免危险发生。

「你们来这里是来确定计划是否真的成功吗?我想应该不会是想探望我吧?」马文讽刺地问道。

马尧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说:「原本我不想这麽做的,但你杀了维芹,让我实在不能接受,我才会狠下心的。」

马文摇摇头,他眼神依然锐利,「不!你是为了你自己才这麽做的。你在等一个机会,而王克宥和周尚丰来的时机正好,所以你就利用他们了,维芹只是你的藉口罢了。王克宥帮你做了多少事?他为你分析了最佳时机,他调查了康愉医院里所有的医生,分析出那时段的执班医师最有可能动手,所以你们就选了那个时段?」

「我们根本不需要调查这件事。你还不明白吗?康愉医院里百分之八十的医生都想要整治你,但只要罗世宇在他们就不会动手,因为他们不愿罗世宇承担任何责任。刚好这个月罗世宇到美国开会及学术交流,所以我才赶在这个月执行这个计划,因为不管是什麽时候都是好时机,他们任何人都会对你下手。也正好你做错了事,让我更加确定一定得动手,否则我还真下不了决心,毕竟我没你这麽冷血,这种事对我来说还是难多了。」马尧说道。

马文愤恨地说:「罗世宇那个僞君子,凭什麽拿万富区的资源去帮普安区的人?那些懒惰的穷鬼有什麽资格享用医疗资源。我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他们有我这麽勤奋吗?为什麽他们能享用我辛苦赚来的钱?」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伤害普安区的人吗?设计让他们走进黑市?」大丰冷冷地问着他。

「不!我怎麽会计较那些小事情,何况这都是罗世宇的错,我有什麽理由怪那些懒鬼。一大笔钱摆在你面前,你会笨到不伸手拿吗?」马文笑道,「像你这种生活这麽轻松的人是不会懂的,我每天承受的压力是平常人好几倍,维持这麽大的事业t,开不完的会,得在最快的时间内下决定。你一定不会懂,每个决定都有可能会毁掉一个百分点的成长率,我得对所有gu东负责,还有我得顾忌仇人有什麽动作,虽然我有一群助理帮我注意这些事情,而他们的手段也是经过我的调教,但我还是无法掉以轻心呀!看看,我成了什麽样,这就是他们忽略马尧是我的儿子,他了解我,所以手法b起其他人更为狡诈。」

大丰!我要怎麽排解这些压力呢?不是光靠运动、买东西或是玩几个年轻nv孩就能让我爽,我需要看人毁灭,血淋淋的毁灭,心理或生理,当我轻手毁掉一个人时,我就会打从心里开心起来,好像又完成了一件别人无法达成的事。」

儿子呀!你和他提过小静的事吗?喔!看来是有的。那个陪了我五年的小nv孩,最後ai上了季维逸,然後跟着他轻生,那真是我得意之作。她已经没利用价值了,一个十五岁的nv孩早就让那些恋童癖的人兴致缺缺。我不需要她了,而维逸刚好是个不错的对象,他是个懂事的男孩,nv孩都会为他倾心,所以我就利用他除去了小静。」

马尧第一次听他提起这件事,激动地喊着,「为什麽你就不能放她走?她才只有十五岁,还有美好的将来,为什麽你不愿给她机会呢?」

马文摊开双手,「看看我对她做了什麽?我怎麽能安心地放她走,然後每天提心吊胆她哪天会回来报复我吗?我可不想浪费力气在这件事情上。」

「那是一条年轻的生命……」

「别拿你的心软看待这件事,那个nv孩已经残破不堪了,她这辈子不可能有幸福可言。我这麽待她,反而是对她的仁慈。」

「王八蛋!」

大丰忍不住大骂出声,想冲过去想揍他两拳,但被马尧挡了下来。

「不要动手,不然被医护人员发现,我们就会被赶出去。」

大丰忍住了,站到一旁不断喘气。

「我以为你会为了我而放了维芹,没想到你还是动手了。第一时间我还不愿相信你真的出手了,後来意识到你是马文,当马文b当我父亲在你心里当然还是当马文是第一优先,没什麽好不相信的。我真笨!心里竟还存有一丝希望。」

马文没把马尧对自己的失望当一回事,反而对他说:「儿子啊!你还在作恶梦吗?你的心就像你母亲一样软弱,我对你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让你的心更加强y,不然日後你要怎麽面对商场上的明争暗斗呢?」

「我不会接掌你的事业,虽然它们现在都落入到我的手里了。」马尧露出一抹笑,找了张椅子坐到他面前,平视着他,「这就是为什麽我今天要来看你,为的就是要和你说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你要怎麽做?」马文脸se明显变得紧张。

「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你在外面还有五个孩子?三个男孩两个nv孩,更好玩的是他们全都是不同母亲生的。他们至今还没找上我,很有可能的原因是你威胁他们永远不能让别人他们的存在。他们现在是在观望,等时间一久,或者你si了,他们就会一个一个跳出来表明身份。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心很软,我不忍心他们等太久,所以我会拿走我需要的那一部份,然後把剩下的丢给他们自己处理。你可以想像那个画面吗?他们会像饿了很久的豺狼将你的事业拆得四分五裂。而你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无能为力阻止。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你都能像现在这麽清醒,就像解剖室里的那些活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t被切开、分离……」

马文流下眼泪,哭叫着,「你疯了!这麽大的集团是我留给你的,你怎麽可以不要?那是多少人的梦想呀?你怎麽可以不要……」

马尧没有回话,因为马文从来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至今还在问着他已回答过上万次的问题。

他从来就没想要他的事业,因为他注定将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而不是企业家。

走出疗养院,马尧将一份文件交到大丰手里,「这是你签的合约,现在交回给你了。」

大丰心情复杂地接下这份文件。「所以就这麽简单?我们将马文打败了?」

「目前看起来是这个样子。」

大丰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心里感伤着这世界到底怎麽了,竟然这麽容易就摧毁一个人。

「你有什麽打算?」

马尧耸了下肩,「当个普安区人,然後完成学业,当名优秀的医师。」

大丰皱起眉头,「当个普安区人?」

「是啊!没有什麽b老张卤r0u饭更好吃了,以後若能待在普安区,随时都能到那里坐坐了。」

「你的心愿还真是简单呀!」

「你还不懂吗?这样会活得b较快乐呀!把你该做的事最到最好,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大丰!你找到你该做的事了吗?」

大丰没有回答,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只想赚钱贴补家用,脑子总以为普安区人就只能过着受人摆布、无可奈何的生活,但经马尧一说,他才意识到,留在普安区也可以过得很自在快乐,只是他得找到心里想待的位置。

「我羡慕你,马尧!因为你可以潇洒地放弃庞大的权势,只因为你知道自己要什麽。」

「总有一天你也可以的,记住了,你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只是以後千万别冲动行事了。」

说起这个,大丰感到鼻头一酸,是啊!他可没有姊姊能保护他了。

没了合约的束缚,大丰一刻都不想留在马文家。隔天他就搬离了马文家也把合约烧了,

马文家的佣人也被马尧解散了,他给每人一大笔钱,希望他们能有新的生活。曹管家最是惬意,他说这是个很好说服自己的理由,可以回家含饴弄孙了。

大丰和他们一一话别,虽然相处时间短,但他的确是受到他们很好的照顾。

曹管家问他接下来想做什麽,大丰回答还不知道,但绝不会再进黑市了,这点他可以向他保证。曹管家笑着祝福他,还说既然他是在老张卤r0u饭店工作,也许以後会常看见马尧,希望他能帮忙照顾他。

大丰认为曹管家客气了,马尧根本不需要人照顾,他可以把自己打理的很好。就像他毫不犹豫地就想当普安区人,这表示他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大丰相信马尧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

走出马家,大丰来到克宥的荒废区,他想在回家前看看季小姐,向她报告他已经安全了,不要再为他担心。

克宥带着他走在荒废区里,好一会儿才来到季小姐的墓前。这里被整理成小花园,四周开了些牵牛、杜鹃花,还有些不知名的小白花,相当典雅温馨。

「虽然不是看过风水的地方,但我想她应该住的很开心。」克宥说道。

大丰跪在墓前,看着她扬着笑脸的遗照,发现自己真的好想她呀!他再次泣不成声,为她的离世感到悲痛万分。

久久,他止住哭声,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季小姐,我离开马文家,我没事了、安全了,那只合约也被我烧了,再也没有任何人会要我的命,我还可以活好几十年,没问题的。」大丰抺去脸上的泪水,看着她问道,「如果我想你,可以随时来看看你吗?虽然我不会忘记你的样子,但到这里和你说说话会让我心里好过一些。」

「我想她会很喜欢你到这里来看她的。」站在他身後的克宥,回答了他的问题。

大丰转头看向他,「那你呢?你不介意吗?」

克宥不自在地摇头,「我虽然一开始很气你,但想想後也知道其实你做的事是没有其他选择下不得已做的。要是你知道这会让维芹丧命,你也不会去做。所以我为什麽要气你呢?你只不过是被利用罢了。」

大丰将头垂下,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你」。别人这关也许好过,但自己心里那关却是难过。他想,也许自己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才会渐渐释怀。

「如果你不介意,你愿意告诉我你和季小姐是怎认识的吗?那天晚宴她喊了你普安区男孩,你真的是从普安区来的吗?」

「如果你不介意,你愿意告诉我,为什麽你始终不愿喊她的名字?你明明心里很喜欢她不是吗?」克宥觉得这小子真是别扭得很严重。

大丰看了一眼维芹,「因为我一直是这麽喊她的,我怕换了喊法,她会认不出我。」

「什麽跟什麽?」克宥翻了个白眼,但随後又说:「随便你,如果这样你心里b较安心的话,就继续这麽叫她吧!」

克宥也在地上坐了下来,这样刚好平视着维芹。「我是从普安区人,从小生长在那里。身为家中的独子,好处是所有的资源都是给我,坏处是只有我一人可以被牺牲。小学三年级前我过着还不错的日子,上学、回家读书,唯一目标就是上大学,带父母到万富区生活。我成绩不错,所以未来算指日可待吧!但好景不长,我父亲有天不知道发什麽神经,竟被拐去赌博,他一个晚上就欠下我们一家人三十年的生活费。讨债的人追得紧,像饿了几个月的恶犬三不五时在我们家咆哮,我父亲受不了只好将我卖到黑市好还债,我母亲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被卖到黑市,就从那楝大楼跳下。」

没多久就有一名富翁将我买下当客人,那时我年纪小,根本不懂这种事,但也知道那些花了大钱将我这个没生产力的男孩买回家不会有什麽正当用途,於是我就趁机逃了出来。你想知道我怎麽逃出来的吗?虽然过了好多年,但我还是记得一清二楚。那些人将我从黑市大楼带出来准备送到那名富翁家前,先带我去百货公司买衣服,他们说不能让富翁看到他买的客人竟是这麽脏的小孩,得先换身乾净的衣服。」

那是我第一次到百货公司,里头商品的标价高得吓人,生平第一次深刻地感受虽然同处於一个地球,但那些买得起这些东西的人和我是属於不同世界的人。我的小脑袋瓜也很难想像一个月收入多少的人能买得起这些东西,他们怎麽能赚这麽多钱?」

那些人见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些东西,好笑地对我说:别羡慕,到了李老家你也可以拥有这些东西。我心想:不!我要这些g嘛?这些东西又不能换回我母亲。而他们说的那个金碧辉煌的地方也没有我母亲,我怎麽可能喜欢那里?说巧不巧,那时刚好有一对母子在逛街,那儿子年龄看上去和我差不多,身高也和我一样,於是我就趁他们不住意时,让那个儿子和我一起进更衣室换衣服。那孩子的母亲正在讲手机,任由那孩子乱逛乱翻,看起来短时间是不会发现有什麽异状。」

万富区的孩子都被保护得很好,随便说几句就能哄得他乖乖听话。我告诉他现在最流行的游戏就是身份交换,换上彼此的衣服,谁能骗过彼此的家人就算赢了。没想到他竟然乖乖地换下衣服。」

「他脑子不正常吧?」大丰哈哈大笑。

「我那时也是这麽觉得,但也许是老天爷帮忙让我遇到了这个呆瓜。我永远记得那男孩颟顸的脸,像不知道人间有痛苦这件事,若不是需要他帮忙,我早就在他脸上揍上几拳了。我想应该是那时候起,所有从黑市买下的客人都直接送到府上,再由专衣店送衣服,以防万一又发生我这样的逃跑事件。」克宥又继续说道,「总之,我是逃出来了,在万富区的街道上穿着那男孩的衣服,看起来普通,但身边没大人也挺容易受人侧目的。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累得坐在一座公园里,看着人来人住的人,身边有着大人陪伴的孩童,想起母亲也会带着我到公园里玩耍。我很想哭,但知道可能会惹上大麻烦,所以只能忍住不哭。」

我又漫无目的的走,然後来到这个荒废区,我以为这里是很好的藏身处,於是就随便找个地方,想先住一晚再说。没想到我在一处看似废弃大楼的地方留下,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我。那名男子看上去约四十岁,他问了我一些问题,但我都不愿回答。後来他问了我一句你是被卖到黑市的普安区人吧?我听了原想逃走,但他却抓住了我,将我带到他的住处,也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

他告诉我,我已经没办法回去普安区了,但可以留在他这里,当他的儿子,因为他也需要有人让他的生活看起来像正常人,这样才能在万富区存活。他是名骇客,我所有的技巧都是他教的。别以为他是什麽乐於助人,不!他是个现实主义者,所做所为都是为了必须而做,会帮我也是因为需要我的帮忙,而我的存在也真让其他人认为他是个有家庭的正常人,但其他时间他根本不会和我说上半句话,只沉迷在自己的网路世界中。他说,当我被卖至黑市时就已经没有权利当孩子了,以後的生活都得靠自己努力。说来残酷,却是唯一生存下去的办法,忘了孩子的身份,我才能坚强起来。」

说来我的伪父亲是名被普安区家人抛弃的可怜人,他是全家的重点栽培,考上大学後,家人就和他疏远,渐渐到完全不联络,以至於日後他才会变得孤僻。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这在他努力的人生中根本不该存在的事情,他这麽努力不就是想让家人和自己过上好日子吗?结果反而是这样的下场。」

总之,他把原本想和家人共享的钱买了这个地方,像是想与世隔绝。後来他去世後,我便继承了这个地方,但却也不想改变它,我想维持这个样子会让我感到平静,暂时逃离万富区的虚伪吧!」说到这里,克宥厉眼看着大丰,「这是维芹希望我告诉你的事,不然我也不想说出我伪父亲的事。」

大丰惊讶地看着他,「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你还不懂吗?你现在对你妹妹的态度就像我伪父亲家人对待他的方式,虽然我不知道他家人为什麽要和他断决往来,不过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不时地啃蚀着他,让他生不如si。你希望你妹妹过着和他一样的日子吗?」

「她有男友,将来会有自己的家庭,怎麽会一样?」大丰说道。

「但你们是从小将她呵护到大的人,那意义是无法取代的。你知道吗?我伪父亲临si前,躺在自己的床上,嘴里还不住地念着小时候的那张床,就算只能躺上一会儿都好,那张床才是真正能让他睡得安稳的地方。你希望你妹妹活在这种遗憾里吗?」

大丰不语,心里茫然地想着为什麽他以为对尚依好的事,被克宥这麽一说反而是伤害她的事呢?

「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也不辜负维芹的苦心。」

一阵风吹来,像是维芹加入了他们。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和小依说那样的话了,但你也知道我是为她好吧?大丰在心里对维芹嘀咕着。

克宥又继续说道,「我和维芹的认识其实是有些算计的,这是连维芹都不知道的事。五年前的某天,我的伪父亲突然告诉我希望我去认识季维芹这个nv孩,我问他为什麽,他说因为她是个什麽都没有的万富区nv孩,他希望我能去帮帮她。我那时觉得莫名奇妙,要我去相亲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嘛!但他说的话十之都很对,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敢反驳他,所以我只能去了。一如往常地我查了些维芹的资料,才发现她是个毒瘾很重的人,我把我查到的东西丢到伪父亲的面前,问他为什麽要我去接触这样的人。他没说为什麽,只说如果我能让她重返交响乐团,他才会将所有的财产让我继承,这个条件很划算,毕竟我真的很喜欢这里,但我始终不知道伪父亲怎麽找到维芹的。」

维芹被保护的很周密,要接近她并不容易,我花了一个月的时候才查出她会出席一场晚宴,而那似乎是唯一她获得小小自由的机会。於是我就假扮成金融界的人,恶补了些专业知识就直接到那里。嗯!对骇客来说伪造来宾名册并不是太难的事,当天我只需要展示我手机上的条码,接待员就能马上找到我的假扮的身份。」克宥面带微笑地看着天空,说道,「真是神奇,当我看到她本人,我只有一个念头,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好好保护她。她真的很美,举止又是那麽优雅,一点都没有万富区nv孩的骄气。」

大丰看着傻笑的克宥,心里对维芹说:好啦!你就原谅他之前没向你坦白这件事,反正他後来不是也ai上你了吗?什麽?你希望他忘掉你去找自己的幸福吗?你看他这副蠢样有可能吗?

克宥又继续说道,「後来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运,竟然让她答应和我交往,她点头的那天,我高兴的晚上都睡不着,之後的每一天都处於幸福的状态。我伪父亲说这就是他希望我过的生活,我问他怎麽知道我会喜欢上维芹,他只说:因为她很好。唉!什麽跟什麽嘛!我伪父亲一定没想到我竟然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嘿!这算在我头上好吗?」大丰提醒他,然後望着天空说道,「克宥的伪父亲,我是周尚丰,季小姐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你伪儿子很厉害了,帮她戒毒,还让她过上一段幸福快乐的生活,那是没人能做到的事。你老人家别怪他,好吗?」

克宥哈哈大笑,「我们就像疯子一样,还挂心已si的人。」

「那有什麽?我就知道我一辈子都会挂心季小姐,你不也一样吗?」

克宥又看着维芹的照片,对大丰说道,「大丰!答应我,你会记住维芹说的每句话,还有她希望你做的事。」

「不用你交待我也会做到,她是我这辈子唯一愿意给我安全感的人,我怎麽可能会忘了?」

微风不时吹来,像在回应大丰的话,大丰又在心里和维芹说了些话,直到大yan快下山才甘愿离开。

回到普安区天已经黑了,大丰先到「芳味卤r0u饭」,客人依旧很多,人手严重不足,外场只有小依一人忙进忙出,而老张太太则负责点餐及收银还有叫嚷排队的客人不许吵闹。

「我们这种小店哪来的号码牌?想吃就乖乖排队,花不了你几分钟时间。」老张太太对一名抱怨等待时间过长的客人喊着。

那名客人见老张太太这麽强y,只好00鼻子乖乖排队等待了。

大丰走进店里,将行李随意放在地上,向老张太太说道,「今天可以让我上工吗?」

在收银柜台的老张太太抬头看了他一眼,纵然忙得烧头,看到大丰还是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马上又若无其事地说:「小子!甘愿回来啦?进去吧!没你在,阿勇可被c瘦了不少。」

勇哥会变瘦?大丰持着怀疑态度。

「哥哥!你回来啦?」尚依一见了他便冲过去抱住他,也不顾自己还在上班,还有多许客人等着她上菜。

大丰原本想推开她,但想起克宥下午说的那些事,便任由尚依在他怀里哭。

「嗯!回来了!」他别扭地说。店里的客人都看着他们,大丰无法像尚依这麽忘情,他感到十分的难为情。

尚依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你以後不要再离开那麽久了,害我好想你喔!」

这也可以哭?你真的可以去当悲剧nv主角了,老妹!大丰在心里哀号。

「你有照顾好爸爸妈妈吗?我不在的时候有给他们惹麻烦吗?」

尚依抹去脸上的眼泪说道,「什麽话呀?我什麽时候惹麻烦了?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弄早餐给他们吃的,妈妈说我有进步,你明天可以试试看。」

我不信!大丰在心里大叫,紧皱的眉头已发出质疑的讯号。

「是真的!」尚依认真地说。

大丰敷衍地点点头,提起地上的行李往厨房走。

为什麽他一心想往外推的妹妹,对他的依赖还那麽重呢?他总是严厉待她,丝毫不让步,只是因为他们是家人吗?所以小依才能这麽无顾忌地依赖他。

好吧!只好永远当你的依靠了。

也许哪天尚依真的到万富区生活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会永远在普安区的家留间房间给她,那里将会是让她感到最安稳的地方。

大丰走进厨房,勇哥和阿凯见了他直接将饭匙及汤勺交到他手中,好像他从没离开这个工作岗位。

「小子!发楞呀?咱们可没时间做那些迎接你的事情。你不在的时候,老张太太天天冲进厨房监工,快把我和阿凯整惨了,这笔帐是早晚要和你算的呀!」勇哥边切着小菜边愤愤地对大丰叨念。

大丰笑道,「好啊!等哪天你交了nv朋友要去约会,你手上的工作我就帮你担下了,所以你快去找个nv朋友,好让我还了这笔帐。」

「臭小子!你取笑我吗?」

勇哥作势要冲过来揍他,却被阿凯挡了下来。「嘿!大丰,你这阵子不见到底去哪里了?怎麽变得那麽幽默?还和勇哥开起玩笑。」

「哪有去哪里,是去工作了。还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发现以前的我太严肃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看不到别人对他的好。大丰又在心里对维芹道了歉。

勇哥和阿凯被大丰的话楞住了,过了三秒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唉呦!我的妈呀!你这小子说这话真是太有趣了,我还在想你要什麽时候才会觉悟呢!」勇哥笑弯了腰。

老张太太这时走进了厨房,看着他们嚷着,「三个大男生吵闹些什麽?还不快出菜,要让外头的客人等多久?」

勇哥还止不住笑,边对老张太太说:「老板娘!刚刚大丰说了笑话,他说他发现以前他太严肃了,我和阿凯这才忍不住笑出来,这小子竟然觉悟了,你说是不是?」

老张太太原本扳着的一张脸,微微放松了下来,她对大丰说:「早和你说别这麽别扭,怎麽都没当回事儿?年纪轻轻不该这麽悲观,瞧你身边还有这麽多人挺你,b起许多人已经幸福很多了,你说是不是呀?」

大丰低下头,感到十分汗颜,以前的他总拒人於千里之外,受他们包容许多。

「唉!老板娘!怎麽你又把气氛ga0得这麽不欢乐了。」勇哥摇摇头,对大丰说道,「大丰呀!我想你那笔帐呢,我应该是没办法让你还了,但我可以将债权移转给其他人吧?b如说尚依呀,自从她来这里打工,晚上应该都没办法出去约会,有时她也该和男朋友看看夜景什麽的,那才叫约会呀!是不是呀,阿凯!」

阿凯点头频频附和,一副好像尚依很可怜的样子。

大丰看着他们两人,又扳起了脸,「不需要!她们白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相处,晚上就各自回家就好,不需要一整天都黏在一起。」

「欸!才刚说你觉悟,怎麽又变得冥顽不灵了?」

「说不行就不行,而且这是我家的事。」

「喔!你在老板娘面前说你家的事,没把老板娘放在眼里吗?」勇哥像在捉贼似的。

老张太太撇了下嘴转身离开厨房,不再管他们要斗嘴到什麽时候,她希望这厨房能这麽一直吵闹下去。她不敢说这是个好地方,但总是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当天下班,大丰载着尚依回家,尚依忍不住说道,「哥哥!我听说季小姐的事了,她人这麽好,实在不该发生那种事。」

大丰感觉得尚依抱着他的双臂微微收紧,他思绪一飞,想起了在万富区的事情,还能回到这里算是命大。现在想起才惊觉他真是闯了大祸,就这麽不顾後果地走进黑市,直入马文的陷阱。要不是有克宥和马尧的帮忙还有季小姐的牺牲,怕是一辈子都别想走出马文家了。

不过签下那纸合约的最大代价不是他的自由,而是季小姐宝贵的生命,这是他怎麽都料想不到的。

他要怎麽和尚依解释季小姐的事呢?说因为她老哥的愚蠢而将她害si了?

尚依又继续说道,「哥哥!你不要伤心,就像爷爷说的,生命不论长短,只要活着的时候有人疼过、ai过、在乎过就强过许多。我相信季小姐生前有很多人ai她,虽然我不认识她,但她帮了我们家,我心里永远都会感念她。」

「是吗?你会永远记住她?」大丰的声音有些哽咽。

「当然!」尚依语气相当肯定,「我虽然没见过她,但她是哥哥信任的人,所以我想她应该是与众不同的大好人吧。」

欸!老妹!你其实可以直接说我个x难ga0,能被我信任的人很不简单好吗?大丰在心里想着。

「是啊!她是很好的人。」大丰说道。

「智德和我说了季先生的事,你离开那里,不为他工作也是好的。工作再找就有,不然就待在卤r0u饭店也很好呀!反正我也在打工赚钱了,能多少帮点家里,你也不用那麽辛苦到万富区工作了。」

「谢谢你替我着想。」老实说短时间内他不想再到万富区工作,那里有太多不快乐的事情了。

过了一会儿,尚依突然说道,「我已经释怀了。」

「释怀什麽?」

「我已经不去想为什麽我的入学资格被抢走这件事了。」尚依笑道,「你看我现在多开心,没有升学压力,能轻松自在地与家人相处。喔!我不是说我不考试了,我的意思是不一定要明年考上吧!我还想在家多待一段时间、在卤r0u饭店工作,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快乐……但我还是会去考试的啦!」说到後面,尚依越紧张,就怕大丰会生气将她丢在路边。

大丰微微一笑,「你觉得开心就好,不一定要马上上大学。」

「哥哥!你是说真的吗?就算我整天都不读书都可以吗?」

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大丰深x1一口气。

「我想你可以管理好你自己。」

「我可以管好自己,甚至去哪里都会报备,不会让你们担心。」

「你除了图书馆和卤r0u饭店还能去哪里?」

到底是要挖多大的坑让我跳?

「呃……有时智德会约我到其他地方走走……」

「如果你想去就去吧!可是你最好记得他的身份,万富区人又是第一学府医学院,大学里应该有很多不用打工的万富区nv孩吧?在介绍自己的nv朋友时就自然多了,万富区人配万富区人嘛!」

「你不要乱说话,智德不会这样。」尚依气愤地大叫。

「你随便一想就知道怎麽选择最容易。」

「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她的声音已经哽咽,没一会儿便哭了起来。

活该!谁教你狂踩我底线。大丰得意地笑着。

他当然知道万富区男孩还要傻一阵子,也许永远就这麽傻下去。刚刚这麽说一方面是刺激尚依认真读书,而另一方面是为万富区男孩着想,若是尚依不能早点考进医学院,那他要怎麽向身边的朋友介绍尚依呢?应届考上第一学府的光环已不在,尚依必须为了万富区男孩为自己增添点光芒。

说来现实,也许万富区男孩根本不在意,但当四周怀疑的目光投向他们这段恋情时,也许不是万富区男孩受不了,而是尚依先承受不住,大丰不希望尚依面对这样的失败。

「快到家了,不许再哭了。」大丰对她说道。

身後的尚依还在啜泣,看来明天不用他叫,尚依一定会乖乖准时起床去图书馆念书,而且还会b平常更认真。

这都是ai情的力量。两个傻子!

普安区超市里的货架依旧不足五分满,大丰在r0u品柜上勉强选了一盒看起来还能吃的猪r0u,蔬果堆里找到一颗还没发烂的高丽菜,土司看起来是今天送到的,表示还有一天的保存期限,让尚依做份三明治给罗智德当午餐应该就能吃完。

大丰大部份的时间都在卤r0u饭店工作,还好父亲已经能回去工作了,而尚依的打工钱也多少帮助了家里,所以即使没有万富区的收入,大丰家还过得去。

他感到现在是这几年中过得最轻松自在的时候,不再为钱感到压力,即使他没有赚得b以前多。也不再烦心尚依的升学考试,大丰知道尚依早晚都会再踏进第一学府医学院,那是她的归宿,他不必b迫她一定要尽早完成这件事。

虽然平时他还是对尚依扳着一张脸,但已不再拿升学这件事烦她,也渐渐放下以後尚依就要到万富区生活这个念头。若尚依到了万富区,他也会在家里保留她的房间,以备她在外面受了挫折又想回家撒娇;这可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到时他不会将她拒於门外,但也不会张开双臂迎接她的眼泪。以前不会做的事以後也不可能去做,周尚依这辈子都别想教他屈服在她的眼泪下,他只会以哥哥的身份命令她在三秒内收起眼泪,去做该做的事,这是身为哥哥的责任,当自己的妹妹软弱时b她坚强起来。

收银柜台依然是那位nv孩,nv孩见了他先是一惊,随後又露出一贯的微笑。

「好久不见,我以为你搬离这附近了。」nv孩边扫着大丰的结帐商品边说道,「这盒r0u是刚刚送来的,好眼力!」

「我没有搬家,只是之前到别的地方工作,最近才回来。」大丰不再像以前简短回答她的话,而是尽可能多说几个字。

nv孩将商品推向大丰,报了金额後说道,「那以後又可以常见到你了。」

「呃……是呀!」大丰从口袋里掏出钱,突然马尧的话窜进他的脑海里。

你找到你该做的事了吗?

於是他对nv孩说道,「明天你有空吗?有部很好看的电影,我们明天一起去看吧!」

nv孩的脸瞬间红了,她用力地点了下头,灿烂的笑容配上红润的脸颊,大丰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到底多不正常,竟然没约她出去过。

走出卖场,一阵微风吹过,像是季小姐给他的赞许。

很好!大丰!你找到该做的事了。

大丰坐上机车,nv孩一如往常地透过玻璃门看着他,大丰对她笑着,内心期待明天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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