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的眼睛开始失神。
唐菲的意识被抽离,她双眼空洞,对外界失去了感觉。
她的意识浮浮沉沉的经过一片黑暗后好像糊里糊涂的忘记了自我,当眼前的光亮重新降临时,她已经成为了舒母。
而此时的她并无自己是唐菲的意识,她只是马芦荷。
时间正是2月17日的傍晚,窗外的光芒逐渐变暗,她坐在床边,替丈夫喂下了肉糜粥,为他擦净那些不知吞咽,被他吐出来的污秽。
她十分的疲惫,从头到脚都充斥着无力感,肌肉酸疼,太阳穴胀着像是要炸了,胃里翻江倒海的拧旋,她刚站起来就有一股酸味从食道冲到了咽喉。
她几步跑到洗手间,喷涌的呕吐物将她吃下去的菜干白粥都吐了出来,秽物中还夹杂着丝丝血色。
她将它们用水冲下去,眼前有些发黑。
如果她也病倒了,家里还有谁能照顾丈夫?
如果这个病很严重,还有多少钱能支撑治疗?
她重新回到床边,丈夫咿咿呀呀的在说着什么,嘴角流下了口水,嘴与眼睛都有些歪斜,头无力的后仰,靠在了床头。
她心里滋生的绝望一直无法消散。
“老舒,我们都成了小安的负担。”
她费力的抬起丈夫的腿,在他有些萎缩的肌肉上用力的按压,脑海中回忆着女儿这几天和自己的矛盾。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再次要求女儿与相亲一次的人结婚时,矛盾爆发了。
“安安,我不会害你,我是你妈,听我一次,就听这一次,妈妈求你行不行。”当时的她几近疯狂,面部或许是扭曲的,眼睛鼓了起来吧,她要给自己的女儿下跪,要逼小安妥协。
舒小安跳起来,一把拉住她:“嫁给谁是影响我下半辈子的重要决定,不能这么草率。妈,你知道吗?他们要求我离开星城,以后去广府鹏城常住,这怎么能答应!我是独女,爸爸和你还要靠我赡养,你怎么逼我和这样的人结婚。”
“爸爸妈妈以后会去鹏城陪你,这不是问题。”她好像知道了女儿拒绝的原因,是因为她和丈夫成了女儿的负累吗?
谁也看不出她心里已经麻木的伤口被女儿这几句话掀起了多大的痛苦。
她真的很舍不得女儿,舍不得让女儿一个人留在世上,她不想女儿以后孤单孤独的面对世界,想她有人陪伴,就算她不在了,女儿也有自己的家庭,可以活得很好。
结婚,去外地,远离了星城,以后有丈夫陪着,还会有自己的儿女,没有她和丈夫的拖累,女儿会幸福的。
“是爸妈成了你的包袱。”她低声的说了一句,所有力气似乎都随着这句话被带走了。
“妈,你说什么呢,你们怎么是包袱,如果我以后的老公敢嫌弃你们,那我就不要他,我一直不结婚,一个人也能撑起家来,我不害别人,还不行吗。”舒小安的声音高了,她就想守着父母好好在一起,怎么她就像被妈妈往外赶一样,她妈妈怎么在排斥她当这个家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