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圣诞过後，年节迎来，又是新的一年。结束上学期的时光後，寒假期间发生了一段cha曲。2010年2月14日早晨，伴随着情人节，我依旧窝在房间不出。

（不出去吗…？连…？）

「今天吗…？」

「小连！有你的东西寄过来了！下来一下！」爸爸在楼下呼喊我，

「嗯？好！」

来到玄关前，看见一封牛皮纸袋，上面写着我的学校名字，并贴上学号。

「奇怪…这不是我的学号欸？」

「是吗！？但刚才邮差说的名字没错啊！」

「我的学号尾数是1，但上头是7，应该是学校ga0错了吧？」

「这样啊…那你拿去学校吧！爸爸等等还得去上班，所以…」

「嗯…」

心有不甘，但仍照着做，前去学校。

●2

经过一番，来到寒假的学校，十分寂静，空无一人。走向学生事务中心，那间里头没有开灯的迹象，只有白日折s下的光源，显然地，没有人，门也全被锁上。

「只好先放在教室了…看看我的教室有没有开…」

转向一旁的长廊，灰白的水泥墙、铁制的门窗、yan台上的一小丛绿、角落的黑影，在日光斜s下，空荡悬寂。走在其中，彷佛置身在世界末日下，那尚未被人打扰的一块净地。走上阶梯，空荡的场景如一，一步一步地朝着教室迈进。

「嗯？教室的门没有关上吗？」

远方，出现了人的踪迹，空荡的场景，随着步伐，渐渐回到人烟之地。我抓紧牛皮纸袋，悄悄地，试图闯入其中。

「谁…在吗？」

朝里头一瞥，只见米se的窗帘在窗边摇摆着，

「没人吗…」

「是谁…？（敷岛语）」

「嗯！？」

●3

在窗帘的一隅，站着一位少nv，貌似与我同龄。棕黑se的发丝、乌黑的双眸，穿着宽松的毛大衣跟牛仔长k，右肩拎着一袋小提包，身高看似与我相近，看上去不像是当地人。她神情有些紧张，和我一样。两人僵持大约1分之久後，

「我…我叫十条巡瑠…是从敷岛搬来这里的…我…不…不太会说通…用语…那个…」

「你好…」

语带保留一些腔调，而且混杂着我不熟悉的语言。陌生的惶恐又增添了不少。

「我是来…拿报到单的…」

「报到单？」

「嗯，好像是一个袋子…装着的…？」

「袋子？」

感受到手上握着的东西後，我将它递到巡瑠的面前，

「这个吗…？」

「噢！是这个！（敷岛语）」

我把牛皮纸袋给了巡瑠，她并打开来看，里头果然都是有关她的信件。

「谢谢！（敷岛语）」

「谢…？（敷岛语）」

「噢！那在我故乡是『谢谢』的意思喔！」

「这样啊…」

大概又僵持一会，

「你是转学生吗？」

「对！从下学期开始，就要在这里上学了…啊！抱歉！我要赶快回家了！再见！」

「再见…？」

「噢！你叫什麽名字？」

「连，叫我连就可以了。」

「连…嗯！谢谢你！再见了！」

「嗯，再见。」

两人挥手道别，不久，我也慢慢走回去。

●4

「下雨了…」

走到大楼正门，蓝天被乌云屏蔽，眼前一阵一阵雨丝骤下。我下意识地找寻雨伞，发现自己两手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开始焦虑。

「唉…」

「你也没带伞吗？」

「诶？！」

转头一看，巡瑠似乎也被受困其中。

「看来还要等一阵子呢…」

「嗯…你是专程为我送这个的吧？真的很对不起。」

「不不不…没关系。」

「是吗…谢谢你（敷岛语）。」

「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啦…」

「呵呵…」她窃笑着。

「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

「诶？是吗？」

「不过我不太想回家尤其是爸妈…」她似乎有些不快，

「嗯」

「不说了…要等到雨停吗？」

「嗯，也没别的办法了…」

「这样啊…」

就这样，我们盘坐在门口一角，望向室外，等待蓝天。

●5

雨势似乎未消，外头仍是一片雾蒙，水气在呼出时凝成白雾，两团白雾苦苦等着雨歇，略显尴尬。

「生日快乐…十条…」

「嗯…！？呵呵…不用那麽…拘束啦。」

笑容可掬，像是在弥补刚才的冷场面。巡瑠的通用语虽然还不太熟，但她对我的温柔，十分明显，不需话语也能感受出来。

「你刚刚说…你不喜欢爸妈是吗？」

「欸？是…」

「我的爸妈很久以前就si了，现在也只有继父陪着我…」

「嗯…真不好意思…（敷岛语）」

「但我跟你一样，我也不喜欢爸妈，因为我也无法理解他们对我的做法吧…？」

「对！（敷岛语）」

巡瑠看向我，激动地说着，

「啊…真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十条，我能叫你的名字吗？」

「可以啊！我本来就不介意。」

此时，天空又再度湛蓝。我们望向室外，起身，走出。地面仍泥泞不堪，我们踩着sh泥，一步一步地走到校门口。

「连，你有看我的报到单了吗？」

「欸？还没…而且我能看吗？」

「呵呵…你知道我为什麽会来你的班上吗？」

她爽朗地笑着，说着，

「嗯…！该不会？」

她将手上牛皮纸袋内的报到单拿出，上面写着：「转校生十条巡瑠班级305座号29」

「请多指教，连。」

那天，她的生日，同时，也是我们一起生活的开始。这天我有出门，我觉得非常值得了。

●6

2月下旬，下学期来到，枯燥的寒假结束。教室门一开，我按着黑板上的新座位找到位子，坐下。

「大家还是一样…嗯…很讨厌…」

大约8点30分时，老师走进教室，巡瑠这时也一同进来，神se有些低落。

「巡瑠？」

「今天跟大家公布一件事情。」老师在台上说着，

「她是谁啊…？」众说纷纭，

「是不是新同学…？」

「有点土欸…是南部来的吗？哈哈…」nv同学们说着，

「那请十条同学跟大家自我介绍。十条。」

老师把麦克风转交给巡瑠。她走上讲台，双脚不停地颤抖着，大家似乎都觉察到她的紧张。

「大家…好！我是…来自长岛（敷岛本州长岛县）的十条巡瑠…我…我…」

声音颤抖十分严重，照她那感觉被刻意规划好的讲稿说着，大概说了5分多钟，其中双语交杂，显然大家已失去了耐心。

「…以上如此这般…谢谢大家…」

语音落下，大家以冷漠无声的场面狠心回覆，没人想为她鼓掌。而我这时，也被大家胁迫而不敢有任何举动。就在那时，我看见了那熟悉的瞳孔。

（连…你不帮她吗？她也是…）

「嗯…」

●7

「额…那你坐在圣拉塔尔同学的左边吧。」

「欸？好的。」

（太好了呢…连…你怎麽好像不太高兴啊？）

「你仔细看…咲。」

我已经知道老师这样的安排，会带来什麽结果。

「欸？跟那个什麽提的一起…？」

「哈哈…他们的确很搭…」

冷嘲热讽，接踵而来，针对我，更是针对朝向我这走来的巡瑠。她坐下，一语不发，身t还是不停地颤抖着，上下课还遭到刺伤与排挤，而我却什麽都无法做，因为我也是。到了中午时分，

「连，你们班是不是来了个新同学啊？」

「博人？嗯。」

「怎麽样？是个怎样的人？」

「嗯…你看。」

我和博人在外头的走廊望向里头的教室。班上的同学，男生聚在一块，nv生则划分成3、4个小圈圈，少部分的人独自坐在原位，而巡瑠走向其中几个nv生的小圈圈内，但似乎都遭到排斥，男生们则对她冷漠不已。

「嗯…看来遇到跟你一样的麻烦啊…」

「有什麽办法吗？」

博人将双手放在我的两肩上，沉重而又带点幽默的说着，

「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

「欸？」

「开玩笑的啦！你就约她出来，我跟小桃会想想办法的。」

「谢谢，博人，可是我有其他的想法。」

「这样啊…那加油吧！」

「嗯。」

●8

几天後约定出来的假日，刚好也是3月初（7日），下午3时，在姐姐家门对面的空地集合，而我先到。

（前几天约她出来的时候…她感觉不太愿意呢…）

「巡瑠在担心什麽吗…？」

稍待片刻，在这都市中少见的绿地上，恰巧风吹过，青草随风掀起，直至停留到那与湛蓝天空相映的发丝那方。姐姐此时回到家门旁，身穿轻便的白se上衣加上牛仔k，从她左侧一看不是很清楚，但她似乎正蹲坐着，两脚跟脱离凉鞋，抚慰着一只来历不明的黑猫。我上前一看，就如寻求依偎的小猫般，渴望她的相助。

「嗯…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姐姐…」

「欸？连？你怎麽来了呢？来找我们的吗？」

我停留一会，终究按捺不住，

「其实我想请姐姐…帮助一个人！」

「嗯？想请我帮忙…？」

「对！她也有红se的眼睛。」

「欸！？」

姐姐也愣了一会，像是在焦虑些什麽？这时，转身放空一看，对面的空地出现了一个身影。她的头发跟衣服像是被拉扯过一番，身上w泥遍布，面容混杂着泪与泥，在哭泣着，用手掩盖血se的瞳。她，正是巡瑠。

「巡瑠…？」

「嗯？连？」

语落，她便倒地，接着雨落，我们急忙将她带到屋内。

●9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嗯。」

我们移至屋内，将巡瑠平放沙发上。不久，她慢慢睁开双眼，

「嗯…让我去…拜托…（敷岛语）」

「她醒来了！」

「连…？还有…？」

「先别说了，我带你先去清理一下身t吧？」

「欸！？等等！？（敷岛语）」

姐姐带着巡瑠进入浴室。然後，

「是你朋友吗？连？」

「欸！？哥…？对…」

「她怎麽会这个样子…」

「不知道…」

大约几分钟後，姐姐带着巡瑠回到客厅。四人围在方桌前讨论，我和修哥哥坐在一块。

「所以…你是偷偷出来的？」

「对…因为我妈妈说…今天…必须练习…cha花，不准出门…结果我试着…溜出去，就被她抓到…」

「嗯…你很害怕吗？」

「我…我拼命挣脱…然後…我就跌倒…所以衣服脏掉…」

姐姐安抚着巡瑠，而她的红瞳孔又再度出现，姐姐开始慌张起来。

「修！？」

「看来是…」

「我…需要做些什麽吗？」

「我只是…想要…做我想做的事啊…」

巡瑠的瞳孔逐渐深邃，周边的气息逐渐暗沉，彷佛有个无形压力在她四周向外扩散。

「连！快闭上眼睛！」

「欸！？」

下意识地照做，接着，是一连串的悲鸣。

●10

（她感觉…就跟你那时一样…）

「巡瑠…」

我悄悄扳开眼睛，结果，外面是一片血红，原先的客厅已不再，只见远方有几根红柱、电线，天空也是被血se铺盖。

「发生什麽事！？」

「连。」

「巡瑠？」

她站在我面前几尺，面容不是很清楚，

「过来。」

「嗯？怎麽了吗？你不是在哭吗？」

「过来就是了。」

我只好带着忧虑的心慢慢前进，并跟她对谈，

「你很难过吗？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为什麽…」

「巡瑠？」

面容逐渐清晰，在那，我看到了，红se的瞳孔。

「为什麽…要离开我！！？？」

「连！快走！」

一个熟悉的声音拉住我的右手，把我带回现实。

●11

「巡瑠…」

张开眼睛，眼前，姐姐抱着巡瑠，说着：

「没事…有空就来找我们喔！找连一起来，虽然我没有什麽能招待你的，但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尽量帮忙的！」

「冰丽…姐姐…（哽咽）」

那幅景象，如同着名的雕像——圣殇，十分庄严而又美丽。

「可是…我都被大家排斥…他们说我…很奇怪…姐姐，我真的是…怪人吗…？」

这时，外头的雨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从云隙间照s出的yan光。那yan光正洒落在沙发上，自後方的大片玻璃门扇。

「当然不是。就算大家都与你为敌，我们还是会陪着你的，对吧？修，连。」

「是啊，别在意他们的眼光。」

「嗯…我也这麽觉得，巡瑠。」

「连…」

巡瑠似乎松了一大口气，和之前完全不同。仅就冰丽姐姐那句话，彷佛一切都安好无事，真是神奇，那种说不出的共鸣。

●12

在闲聊一会後，我们做出了一个决定。

「今天…你们一起来过夜吧！」

「冰丽！？你认真的？」

「姐姐…我能吗？」

我和巡瑠都发出了同样的疑问。那个家，如今，还剩下什麽？明知故问。

「当然…可以…！」

突然，在院子那旁的窗门前，走来了个老nn。

「nn？但他们的家人…」

「那又如何…？！我们又不是什麽恶人…！听冰丽说那小nv孩的事…还能容忍吗…？」

nn气愤地说，彷佛非常同情巡瑠。她走过来，抚0着巡瑠的头发，

「可以住下来的…不要害怕…」

「嗯…我想…」

巡瑠放下心坎，决定过夜，而我，也被她所影响。就这样，我们渡过了第一夜，四个人，还有修哥哥的nn，吃着nn与哥哥做的晚餐（姐姐似乎不太会）。饭後围着客厅，四人关灯看屏幕上的恐怖电影，时惊时笑。洗了澡，四人就摊在客厅地上，铺着棉被，头向内形成十字型，nn叮咛我们後，便谈天说地，望向窗门外的星空。修哥哥先是睡着（还打呼），後来已经很累的巡瑠也闭上双眼，只剩我和姐姐还醒着。

「连…对不起，我做了匆忙决定，没注意到你们的担虑…」

「嗯（摇头），我很高兴，姐姐。」

「是吗…太好了…」

「姐姐，我能问件事吗？」

「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