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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我消失了也没关系没人会注意到是不是?”/掉马剧情(1 / 2)

“你报警的话——”

“我就弄死你的宝宝。”

从夏猛地惊醒,脸上汗涔涔,手指忍不住蜷缩颤抖。

梦里的男人身形高大,一手就能将他整个提起来,会用很恶劣的语气在他耳边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就像一颗子弹,直直射进他的心脏。

那种瞬间爬满全身的恐惧和惊慌再次有死灰复燃的趋势,从夏大口大口喘着气,脑海里极力不去想这件事。

但是却越控制不想,越会想,这段恶心的经历如同一块不会愈合的伤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他看了眼旁边的闻奕,公司的项目进入收尾阶段,闻奕这些天全身心地投入,精疲力竭,此时陷入熟睡中。

睡觉的时候,脸色冷得能滴出水,可是他皮肤白,因为两人贴的近的缘故,暖流在他耳边晕出一点红。

不知怎么,从夏越看越觉得闻奕可能是太过冰冷的性格给了别人坏的印象,其实此刻的闻奕,忽略顶在从夏腿上的那根肉棒,倒真有几分人畜无害感觉。

意识到这点,从夏被满胸腔的柔情所染,低头细细亲吻男人英俊眉眼。

闻奕被他亲醒了,从夏让他多睡会儿。

这一小插曲,让他内心的阴翳飘散殆尽,从夏起床去简单收拾一下宝宝的房间。

最近他和闻奕都在忙接下来的订婚宴事情,宝宝都在闻家,今晚才送过来。

他又去做了两份简易的早餐,时钟指向十点的时候,司机发消息过来说已到楼下。

从夏便一个人过去选香料,他最近睡得不好,想选些安神的熏香。

香料店里布置得古色古香,从夏看了眼各色类别的香丸和香膏,一时拿不准。

旁边等候的店员主动询问他是需要哪种功效的香。

从夏说出需求的时候想起来之前第一天晚上他在闻奕家里点的熏香,残雪味道很是清澈好闻。

从夏未多想,只说让对方拿闻奕之前偏好的那些。

平日里经常接待闻奕的店员一时间眼神慌乱,不过他知道从夏是闻总的未婚妻,心里没了顾虑。

将从夏引入内室,各类展示在从夏面前,从夏好奇,一一询问这些香的作用和味道。

“这款是雪中春信。”店员边说边点燃起一线,些微熟悉的味道飘到从夏鼻尖,怪异情绪涌上心底。

偏偏这时候店员忽地提醒一句:“这款用量要适度,过度会容易昏迷。”

从夏闻言,笑容僵硬在嘴角,他不敢置信地让对方再重复一遍,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

“你们上一批香料是什么时候送到家里的?”从夏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下了定身咒,浑身疲于动弹,头脑却越加清醒。

店员脸上挂着笑,认真回答道:“是七月上旬的时候。”

七月上旬,烈日灼灼,他在下班时候,路过小巷,突闻异香,然后就开启了那段恶心的经历。

从夏愣着说不出话,坐在回程的车上时,一直保持着沉默。旁边的手机屏幕不时发出光芒,显示来电,从夏冷眼看着,没有去接。

只是香味、时间上的巧合就将两人联系在一起,未免太武断,但是他现在脑袋里思绪乱糟糟的,实在不想立刻面对闻奕。

他做梦都想不到…怎么可能想到…

闻奕在他心里从来都是发着光的,而不是发了疯的…像个怨妇,说那些不着四六的话,还做出、做出那些过分的举动。

忽地,脑海中灵光一闪,从夏强压住颤抖的声音,让司机开去南区的别墅群那,只说要上楼拿钥匙。

他想起来上次他被那个变态绑架,第二天在一个空荡的房子里醒来,他逃出来后拦车,正好拦住的是闻奕的车,一切还是那么的巧合。

但不管是不是巧合,他可以确定的是,闻奕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大概率是在那有房产。

果然,他的话模棱两可,跟着闻奕多年的司机却没再确认,而是直接将车开出繁忙街道,一路驶入南区。

轿车开进别墅群,周围树木茂密,寂静无声。

闻奕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从夏仍然忽视。

铃声不停地响在车内,从夏感觉头脑是快要爆炸的疼,心被一只大手揪紧,酸甜苦辣的情绪过了个遍。

没想到,在车即将开进那条他死也不会忘了的道路时,车突然停了下来,司机接起了电话,毕恭毕敬的语气让从夏如梦初醒。

他倒是忘了,他才是孤身一人,司机到底是闻奕的人。

电话挂断,车内静得出奇,没等从夏主动询问,对方的声音里带着请求:“您别为难我…”

只这几个字,一切都尘埃落定,所有的怀疑得到了变相的解释。

从夏眼前瞬间闪过闻奕各种各样的剪影、各种各样的行为举止,紧接着那个变态说的各种恶心、侮辱的话也尽数涌来。

从夏颓然地倒在了后座上,脸上是漠然,发不出声音来。

老天爷未免太会捉弄人,在他和闻奕订婚日的前三天,竟引出了这个可怕的真相。

从夏是很爱哭的人,被绑架的时候哭哭啼啼求放过,难过生病时自己躲在出租房里呜呜地难过,在床上闻奕亲他时,他还会感动地落泪。

他的泪水不值钱,和他这个人一样,谁都可以随意对待。

不是么?

他的父亲赌博成性,打他、骂他,生病后又吸他的血,将他辛苦赚的钱换成一粒粒治病的药,不给钱就被戳着脊梁骨骂不孝。

现在他以为和闻奕是两情相悦,他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结果他还是太天真。

他这会儿迟迟地忆起闻奕喝醉酒的那个晚上,两人解除误会后,他傻傻地告诉闻奕:那你不要再骗我了。

当时空气凝滞了一瞬,闻奕只凑过来亲吻他,他也并未察觉出异常,如今回想,闻奕其实没回应他这句话,没给承诺。

是他自己蠢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从夏记不得自己后来是怎么求司机的,下车的时候步伐不稳,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知道车内太窒息,他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处人烟稀少,放眼望去都是树木,梧桐叶如残蝶飘落在地,从夏觉得自己也像那片叶子,注定了凋零的结局。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从夏的手腕猝不及防被握住,下一秒不等他反应,就被搂进怀里。

他感觉肩头一沉,低沉的哽咽声随之在耳畔响起,从夏倒是气笑了:“你哭什么?”

闻奕竟然哭了,男人侧着脸正对着他的颈窝,滚烫的热泪一滴一滴,落到他的皮肤上,惹起细微的颤栗。

“夏夏,对不起…”闻奕嗓子沙沙的,语气悲伤极了:“你不要离开我,我对不起你。”

说着反而越哭越厉害。

从夏皱着眉,闻奕这是完全不遮掩了,露出了本性,此时他的神情语气跟那个变态如出一辙。

“夏夏,你说话。”

从夏闻言,心里的愤懑转成了郁闷,他甚至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婆…我错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委屈的音调像是可怜的大型犬在哀嚎,任旁人听了都会跟着伤心,不自觉原谅。

从夏却冷着心,他太知道那个变态的伎俩了,同时,又莫名地恍惚,即使他拼劲全力拨开云雾,也看不透闻奕这个人。

从夏抬起手用力推了下,却没推开,情绪不禁上涌,说出的话恨恨的:“不想看见你。”

说罢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攀爬上身心,他以前做再多再累的活,都不会这样的累。

现在却是好累、好累。

从夏眼睫颤了颤:“闻奕,你怎么这样…”

“你让我好难过,”他一直偏着头,垂着的手忽地抬起打了闻奕后背几拳,泄愤似的:“难过死了。”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我、我被绑的时候,怎么哭怎么喊都没人应。”

这句说完,像尖锐的刺,捅向男人,他感觉搂着他的手臂突然收了力,从夏因此能够退后一步,和闻奕拉开距离。

他用手指了指闻奕的胸口,问道:“你真的爱过我么?你好狠的心。”

“我快吓死了,你可能知道我没有亲近的父母,没有朋友,所以我是不是很好欺负?”

“消失了也没关系?也没人会注意到。”

“你拿宝宝威胁我…你真的很过分。”

从夏恨自己嘴笨,说不出狠心话,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电视剧里那种侵入骨血的扎心话语,他学不来。

只知道很难受,难受得快喘不过气来,头脑发晕,身体在晃,到处都在一晃一晃的。

可是,他的这几句不算狠的狠话,效果奇佳,像一个个刀子扎进闻奕的胸腔,他拼命摇着头:“不是,不是!夏夏,你听我解释。”

“我爱你,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闻奕试图去抓从夏的手,可是他刚伸过去,从夏就像受了惊,后退几步,他只能继续道:“但我确实头脑不清醒,做错了事。”

“我太嫉妒了,我恨每一个可以在你身边的人,即便是你的同事,”说到这,他脸色沉沉:“只是不小心碰你一下,我都恨不得打断他们的手脚。”

话音刚落,果然,从夏的瞳孔透着不敢置信和几分恐惧。

闻奕也知道自己太过偏执,他本来就是怕吓到从夏。

几年前他还可以忍一忍,克制自己,只暗处关注着从夏。然而,一场意外让两人间的距离快速拉到负,又在一天内让两人天各一方。

他找从夏找得好辛苦,特别是半路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他当时对这小孩没有任何喜爱,让仆人带下去后就完全不管不问。

至于后来知道小孩有先天性心脏病后,他离开家里,带着孩子去国外治疗,一治便是四年,是因为在宝宝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他想到这是他和从夏的孩子,宝宝没了,从夏会很难过。

他一向是个冷血的人,身边的朋友比起欣赏他,怕他更多。

他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但是,从夏,像是一粒种子,在那个湿冷的雨天,埋进了他的心里,种子生根发芽的同时,也引诱着他内心的不安分因子成长。

从夏的努力,坚韧,乖巧,漂亮都映入他的眼帘,他不可能不被吸引。他好奇于从夏的隐忍,也在打球时惊艳于看台上从夏的脸庞,他着迷于从夏细白的腰肢和手腕,最终沉浸于从夏初尝情欲的痴态…

往事历历在目,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放不下,割舍不掉,强烈的占有欲控制了他的心神,让他…

一阵冷风吹过,冬天的日光薄薄一层落下,已是午后,光芒不灼热反而裹着冷气。

从夏似是被他的这番言论惊呆了,他直视着闻奕通红的双眼,盯着他泡在泪水里的瞳孔,试图看出到底是真,还是假。

然而,不等他想清楚,闻奕忽地跪了下来,伸手钳制住从夏的手臂。

他来的急,头发凌乱,不顾身上昂贵的衣料就跪了下来,腰背笔直,脸正好贴着从夏的小腹处,泪水打湿了从夏的衣服,黏黏糊糊的。

又哭了,从夏被这泪水带得自己也想哭,他感觉自己的难过都快被这些眼泪给搅散了。

“夏夏,对不起…”

“你还记得,你之前问我,要不要去见我父母吗?”

从夏听到这句话,想起来了那天的情形,他确实问过,当时闻奕的回答是不需要,他们在一起不需要那两个人的同意。

“他们才是真正的疯子,你离开后,我找过你,一直在找你。”

“我花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却找不到任何你的踪迹,后来我收到一封信,上面是你的字迹,信上说只是个意外,让我不要打扰你——”

“我没写过什么信。”从夏隐隐知道闻奕为什么不让他见闻家其他人了。

“可是我当时竟然信了,我蠢得一塌糊涂。”闻奕膝行了一步,靠得从夏更近,双手搂着从夏的腰,两人角色调转,他彷佛一个缺爱的小孩子,接受不了从夏和他一分一厘的距离。

“你看,我们错过了那么些年,现在不要再错过了。”

话音传进从夏的耳朵里,他挣了挣搂着他腰的手,没挣开。

信息量太多,他的脑子像是一潭死水,转不过弯来,不想思考,他也表达不清现在的心情了。

不过,比起被揪紧的内心,他的身体更加不适,只觉得头顶的太阳投射下的都是冷气,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冷?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倏地向后倒去。

“闻奕,我问你,”从夏语调平淡,气息微弱,“你还瞒着我些什么?”

见眼前的男人浑身顿住,从夏也没犹豫一分,他继续说道:“算我求你的,你都说出来。”

如果不注意他一直低着头,长长的眼睫挂着几滴晶莹泪珠,颈侧薄薄的皮肤白皙泛红,只会以为从夏现在的心情是平静的,是冷淡的。

可是闻奕心底却极度忐忑不安,比起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更愿意看到从夏直白表达出内心的情绪,而不是现在苦苦隐忍,和他说话礼貌客气,明显的疏远。

“老婆,没有其他的了,这些,就这些——”

“——别叫我老婆。”从夏声音冷冷的,说话间呼吸急促,身形单薄快要倒下去。

两个时辰前,他气急攻心晕倒了过去,再醒来时,只觉得胸口烦闷愈演愈烈,那些恶心的、可怕回忆纷沓而来,像是无数个魂魄,张着獠牙,围绕在他的周身。

刺骨的寒萦绕在身边,从夏一时间分不清,是身体冷,还是心更冷。他忽地轻笑,唇角挂着一丝酸苦:“你不是还叫我怪物么?”

“你骗得我好苦啊。”

这两句话如一只千斤重锤,狠狠砸在闻奕心口,一时间心口被砸得破碎,新鲜血液混着痛苦流下,疼得他四肢发麻。闻奕这一刻发觉自己真不是个东西,让从夏这么痛苦。

从夏坐在床边,他便主动蹲下来,姿势放到最低,头靠在从夏的膝上,手紧紧攥着从夏的手,急声辩解:“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夏夏,原谅我好不好?”

“不是给不给机会,闻奕,我现在很迷茫。”从夏终于施舍余光扫了他一眼。

“你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我根本辨别不出来。”

“也可能是我太笨了,我已经不敢相信你了。”

话音落下,室内静得落针可闻,两人皆是说不出话来,从夏垂眸,睫毛上的泪珠滚落,砸在闻奕的手背上,他像被烫到一样浑身一颤。

此时此刻的从夏,即使还在他身边,他却觉得遥不可及。

他这几年日思夜想的人才回到他身边没多久,就被他自己用愚蠢的方式赶走了。

可是,做过了就是做过了。看到其他狗男人接近从夏,他当时就像个毒妇一般酸气冲天,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这样的事,如果再来一次,他觉得自己还是忍不住的。

占有欲这个词焚烧着他的理智和神经,他对从夏造成的伤害是切切实实的,但是想独占从夏,将从夏绑在身边,这样的可怕念头也一直在他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想到这,他忽地松开从夏的手,抬起手臂,掌心朝着自己的脸,选择用尽全力惩罚自己,下一秒打巴掌的声音响起。

他竟是跪在从夏身边,一巴掌、一巴掌打自己的脸,清脆的声音落下的瞬间从夏就反应了过来,他抓住闻奕的手试图让他停下来,却拦不住。

闻奕本是英俊的脸颊高高肿起,眼尾发着红,打完后他反握住从夏的手,十指相扣,任从夏怎么挣他也不松开。

从夏看到他眉头皱起,眼睛里含着泪光,神情如同一只被主人丢弃的犬类一样可怜,抖着声:“夏夏,你打我吧,你不要离开我……”

丢下了所有的体面与矜持,垂下头,哀求着从夏。

从夏前一刻冰冷的心此时说不出的酸涩,隐隐有要融化的趋势,他索性闭上眼睛:“你让我静静。”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以为的爱人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英俊贵气的外表下是个变态,还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变态。

这个变态曾将他绑起来,各种羞辱玩弄,而现在,这人摇身一变,拨开迷雾,竟然是闻奕。

是自己喜欢了好多年的闻奕。

果然,生活不是平地,而是轨道曲折的过山车,时不时向下冲击,带给他惊吓,吓得他头晕脑胀,茫然慌神。

只能选择先静一静。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说完想冷静一下后,闻奕几乎是整整两天没在房子里出现,像是凭空消失,没有再过来。

屋子里静得出奇,只剩时钟的滴答声,保姆阿姨会按时来送饭,从夏却一口也吃不下去。

等到第三天,他躺在床上迟迟地想起,今天是他和闻奕的订婚日。

订婚日,本是热热闹闹的喜庆日子,竟过成了这样。他浑浑噩噩地给手机开了机,发现时间到了傍晚。

他和闻奕注定要断开了,时间不等人,一次又一次的错过,或许是天意。

想到这,从夏沉沉睡了过去。

没过十分钟,开门的吱呀声响起,闻奕风尘仆仆长腿迈着大步进来,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的纸张。

从夏被他吵醒,看着他穿着大衣就进门,大衣忘了脱,头发也凌乱,一手拿着纸张,一手拿着笔,走到自己面前。

“夏夏,你签下字,好不好?”声音又低又哑,丝丝缕缕的烟味袭来,从夏皱了皱眉,闻奕立刻察觉到,往后退了退,小心翼翼地拉开距离。

目光却仍裹着层火焰,贪婪地看着从夏的眉眼,透着渴求和哀怜,从夏受不了他这样,偏头躲避:“别看了。”

“这是什么?”问的时候其实他心里有了估计。估计是签什么协议,让他果断离开吧。

想到这,从夏接过那份厚厚的纸张,却在捕捉到白纸上的黑字时整个人愣住,他倏地抬头和闻奕对视:“什么意思?”

闻奕眼眶通红,连唇都在抖,下颌收紧,哀求道:“都给你,你收下好不好。”语气低低的:“夏夏,我的钱…都给你。”

“你签个字就好,”说着抿了下嘴唇,竭力忍着苦涩,哑声说道:“你对我不放心,我知道,但是夏夏,我不是故意用钱来折辱你。而是现在这个时代,到哪里都会用钱。我想着,你要是离开我了,可以不用过的那么苦。”说完他反而先低下头。

宽阔肩膀轻微颤动,细微的哽咽声,一切都在告诉从夏闻奕哭了。

“我不要这些。”

“不,你一定要收下,”说着他拿起那份纸张,在纸面下方指了指:“签在这里就好。”

“我的房子、车子、存款,理财,还有公司股份转让在公示期,这些通通都给你。我和闻家断绝了关系,我什么都没有,我也不需要这些了,我只要你。当然,你不要我了,带着这些离开就好。”

“今天本该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夏夏,我对不起你,毁了这一切。”

从夏闻言吸了口气,问道:“什么断绝关系?”

“我的父母,一直阻止我这些年找你,原来那封信也是他们让人伪造的。他们不答应又怎么样,我不在乎闻家的一分一毫。”

说罢似乎是不想叙述这些不好的回忆,闻奕脱了大衣,背过身去不言语了。

“那你都给我,我离开了,你怎么办?”从夏心里莫名的慌,他抽了张纸巾,想递给闻奕。

“……你不需要我了,”闻奕说着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吐露心声,“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捏在手里的纸让从夏忍不住揉成了一团,听到这些话,他的心,也像这张纸,揪成了一团,他的声音断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只余胸口微微起伏。

知道闻奕是个变态后,他现在发现,其实用疯子这个词来形容更贴切。

闻奕又转身蹲下依偎在他身边,将近一米九的个子,长手长脚这样很不自在,但是却一直保持这个动作,伸手将从夏垂在身旁的小手包裹在热乎乎的掌心里,像是只汲取到从夏一点点、一点点的气息,他就满足了。

从夏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他听到闻奕的声音响在耳畔:“老婆,你别离开我…我真的爱你…我错了…”

感情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爱意和恨意,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情绪可以同时倾注到一个人身上。

想到闻奕抱着他帮他擦眼泪,又或是在床上动作轻柔地吻他,一丝甜蜜从心底悄然而生,而下一秒,那些难堪的回忆,黑漆漆的房间,他痛苦的反抗与哭叫,又化成坚韧的藤曼,缠着那份甜,拉扯着他的身心。

从夏久违地产生了一种孤独感,从前的都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这种感受。

但是现在体会过温暖,再回到孤身一人的世界,很是艰难。他心里又酸又涩,还有股委屈,不是滋味。

窗外亮起的绚烂烟花打断了他的思绪,从夏转头看向外面,瞧着楼下的小商户前排着很年轻男女,周围的商铺也贴上了喜字,鼻尖捕捉到食物的香味。

几只大红色喜庆的气球在空中飘飘荡荡,伴随着的是人群里热闹的声响。

从夏肚子咕噜叫了几声,他从房间里出来,有些年代的木门发出明显的吱呀声,从夏放轻脚步,走到破旧的厨房里,从冰箱里拿了剩下的半份饺子,冷冻后,倒进锅里煮了吃。

他搬来这个地方已经小半个月,是双人合租的两居室,虽然他的另一个室友迟迟没出现,房子年份也比较久,但住起来还算清静。

随着沸水冒起大串的泡泡,饺子逐渐飘到水面,从夏捞起小半盘饺子,坐在客厅的小桌子前慢慢地吃。

手机上收到微信消息,他点开看了看,是以前的一些兼职群里大家聊天互道祝福,从夏手指向上滑了过去。

过了两秒,一条消息冒了出来,头像是很可爱的小兔子图案,是宝宝自己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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