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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1-1天桥上的女孩(1 / 2)

冬日的寒风在书里可能会是刺骨的,但那却可能不会出现在台中市区。

我呆呆坐在松饼店里,愣神看挺拔神气的黑板树枝头上柔绿的叶,明星般地朝路人矜持招手,浑然不顾底下弯垂着腰狼狈舞动的矮小跟班们。它们得不到关注与庇护,可怜兮兮地晃荡。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脑中恍然闪现一个早已被掩埋在记忆深处的身影。那是如此的模糊,只能隐约看见她身上的白se制服和贞子般覆了满面的y森长发。

我r0u了r0u发酸的双眼,脑袋也晕乎乎的。这阵子又陷入了失眠,明明一整个晚上做了很多事,却总殊途同归地唯我独醒。从读书、跑步到打扫洗衣,我将它们通通塞进拥挤的六个小时里,只求在午夜十二点後能安心地阖上眼。

整顿好一切後,我麻木的躺上摊平的床铺,将一层厚被一层薄被安稳地压在脖子上,又把最上层的薄被拉上来,轻轻掩住自己的面庞,隔绝可能会过敏的空气和不存在的刺眼光线。最後闭上眼帘,确保身处绝对的黑暗,x1气吐气,一、二、三……

……然而无论我如何挣扎残喘,最後仍只能瞪着通红的眼与斑驳的天花板无言相对。

於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我活成了这副行屍走r0u的模样。

一切到底是从哪开始走错的呢?这是个难以探究也不敢面对的箱子。只要不打开,就不会破碎。

空气变得更冷了,白雾的天空也被涂上几笔橘hse的透明水彩,边缘晕染的好自然,大概是水气的缘故。

我慢条斯理地将桌上散落的平板和书籍收进包里,装作没看到外头排队人cha0虎视眈眈的身影,被书包压弯的背微微驼着钻出玻璃门,清新冷冽的空气让我的脑袋瞬间清醒不少。

随着深呼x1的动作,我顺势抬起头。

一个神sey郁的nv孩在天桥阶梯低处遥遥望着我。说她神sey郁也不对,nv孩的黑se长发笼罩了她的面庞,我看不见她的脸,却从散落的发丝间感受到那忧郁的视线。nv孩穿着高中制服,一手搭在斜背包上。衣服样式看上去有些眼熟,却不晓得是附近哪间高中。

我们之间隔着匆忙来往的陌生人和道路,那棵挣扎摇晃的矮小树木在摆动中模糊了她的样貌,不过一瞬,nv孩便已背过身,朝着天桥的高处不疾不徐地走去。但那坚定的姿态却令人无端心慌。

我盯着她一路爬上天桥,走到船头状的了望台两手扶上栏杆,她的轮廓在夕yan的照s下晕成神圣的模样,有些刺眼。搁浅在灰se都市里的船上,孤独的小船长朝天仰望。

她到底要g嘛?

不断滋生的好奇和也许是杞人忧天的忧虑挠得我心痒,我深x1一口气,决心加快脚步爬上天桥一探究竟。然而等我终於爬上船头天台处,却赫然发现nv孩不知道什麽时候,竟穿到了天台栏杆的另一头,两只纤细苍白的手漫不经心地g着冰冷的铁杆,夕yan和飞扬的发丝构成的风景诡异地令人为这画面片刻失神。

见到这诡异的举动,我焦急地四处张望,希冀会有别人察觉她的不对劲。然而不远处的阿公阿嬷们只顾着聊天伸展躯t,对周遭的情况毫无所觉。

可恶。我咬咬唇,x腔里的躁动震耳yu聋,现下状况已容不得我犹豫,我终於跑了过去。

「欸!你在g嘛?很危——」然而还没等我喊完,那个nv孩便松开扶助栏杆的手,张开双臂缓缓前倾。

在大脑意识到之前,我的身t率先冲刺过去,试图在nv孩如落花下坠前扭转局面。我的腰危险地卡在栏杆上,用力伸出去的手臂擦过nv孩的皮肤,只差一点她就会离我远去。但就是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她忽然用力握住我的手,一gu强大的拉力猝不及防地将我朝底下遥远的草地扯去。她在这时终於露出了一直被掩住的脸庞。

望着那熟悉的面容,我的脑袋瞬间陷入空白。随之而来再也无法抵抗的拉力在转瞬之间将我扯下栏杆,给人一种被她拉着前进的错觉。

面对即将到来的坠落,我紧闭双眼,很快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之中,似乎还有群星在转瞬之间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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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慢睁开沈重的眼皮,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和若有似无的药味钻入我的鼻腔。

这里是医院吧?我侥幸地活下来了吗?

「同学?你醒来啦,感觉怎麽样?头还晕吗?」

在我缓过来前,一串连珠pa0的提问率先袭来,我的头仍如糨糊般不明所以。我呆愣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侧过头,一名中年妇nv站在床边弯下腰来审视我的状态,她的眉目好眼熟。我迷迷糊糊地点头,脑袋有些晕乎乎地,身t仍很虚弱。

毕竟都从天桥上摔下来了,这是当然的吧。我忽然有点好奇自己的手脚是不是依旧健全,动了动手臂,很顺利地看到自己接近麦芽se的皮肤,然後是脚——

我掀开覆在身上的白被,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穿着白袜的腿,还有腿上的深绿se百褶裙,再来是身上睡皱的白se制服。

这个发现使我陷入短暂的当机,一个荒唐的想法渐渐在脑海中成形。

「同学?」见我古怪的反应,阿姨又朝我凑近。

与此同时,另一个激动的声音打破我纷乱的思绪。

「安安!」

一个绑着马尾的少nv喘着气跑到我床边,圆润可ai的杏眼满是关怀之情。「你还好吗?我听你们班班长说你中暑昏倒了。」

「怎麽样?现在还不舒服吗?」nv孩连连追问我听不懂的话,一边上手抚0我的额头和四肢,十分自来熟地动手动脚。

——那当然了,因为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在彼此感情最好的时候,她称呼我为「安安」,然後是全名「黎安」,最後,我们隔着电话相对无言,渐行渐远。

我轻声吐出许久不曾叫过的名字:「…王乐君?」

「嗯?」王乐君应声,疑惑地看过来打趣道:「你不是都叫我乐乐吗?g嘛突然叫我全名,脑袋还没清醒喔?」

直到这一刻,我才终於回过神来,倏地直起身子四处张望。没错,刚才王乐君说中暑昏倒,而我人生中唯一一次中暑是在高中。随着一块块图片的拼凑,久远的回忆在此刻一一复苏,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五福高中的保健室。我迅速地找到那面靠墙的全身镜,踉踉跄跄地跑到那面镜子前站定。

与我四目相交的是一张稚neng青春的脸庞,一双柳叶眼眼底的惊愕溢於言表。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的身躯,抚过脸庞和快往麦芽se靠拢的肌肤,这肤se明明在上大学後因为足不出户而逐渐淡去了。然而无论是手底传来的温热和肌肤的触感都无b真实,宣示着一切并非梦境。

「…g?」我忍不住发出了最真实的惊叹,喃喃自语:「我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你g嘛啊?晒傻罗?」王乐君跟着凑到镜子旁与我对视。

我透过镜子看着她,王乐君正投入的整理自己的浏海。我其实已经好久没看过她了,只隐约从共同朋友那听到她在大学里的消息,还有社群媒t上的照片模糊知道她的变化。

我和王乐君在高中三年间几乎天天腻在一起,就算是高二分班也没能将彼此扯散。我们会一起搭上学的公车,一起在午餐时间轮流到对方的班级里吃饭,一起靠在走廊上叽叽喳喳地讨论经过的隔壁班帅哥,一起抱怨班上的老师有多讨厌,也共同想像彼此的未来。

二十代末的我们大概会结婚,三十几岁时应该会有小孩。那麽到时候就要带着彼此的伴侣和孩子一起野餐,每年暑假一起过节,让我们的孩子延续这份难能可贵的友谊。

是的,我们畅想了各式各样的未来,远得有些天马行空。任谁也想不到,我们会在毕业两年後就此走散。

突然敲响的钟声将我的思绪从回忆中唤回。我抬头朝墙上的时钟一看,原来是午餐时间到了。

在一阵兵荒马乱後,王乐君扶着尚显虚弱的我走出保健室。尽管我对这「久违」的亲密感到不自在,此刻却不得不忍着ch0u身的冲动依靠她。夏日re1a的南部yanyan直s中庭,和不久前的台中寒风形成鲜明对b,中庭不时传来欢笑声,打闹的高中学生成群地与我们擦肩而过,我从中认出不少回忆里远去的面庞:三班的四仙nv们,还有五班的宅宅们等等。

这一切都太过魔幻,令人难以置信——我真的穿越时空回到十七岁那年夏天了。

我在王乐君的搀扶下浑浑噩噩地回到熟悉而久违的班级——二年四班。

「好啦,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赶快进去吧,午休时间要开始了,」王乐君将我往教室里一推,「我先走罗!」

「好,谢啦。」

目送王乐君匆忙地往二班跑,我将视线转到教室里,许久不见的同学们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随着午休钟声响起,这才稀稀落落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迅速地扫视一遍课桌桌面,终於找到眼熟的水壶和铅笔盒,不禁松了口气。

「欸?黎安你回来啦。」一道温柔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我闻声朝右手边转头,原来是那个好心把我送去保健室的班长h凯承。他斯文白净的面庞看起来如释重负,眼镜下的桃花眼笑得弯弯地。

「太巧了吧,我正要再去保健室看你的,想不到你就回来了。现在感觉还好吗?」

「噢,已经好很多了。」我一怔,对他热切的关心感到受宠若惊。「对了,谢谢你早上送我去保健室,王乐君都和我说了。」

h凯承腼腆地笑笑。「那没什麽。」

「对了,这个给你。」他忽然弯腰翻了翻自己的书包,随後ch0u出一样东西递给我。

我在他的示意下接了过来——那是一块保存完好的罗宋面包,超商卖的那种。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在地解释:「我想说你回来的时候可能会吃不到便当,所以就先去楼下的超商给你买了块面包。」完了他又着急地问:「你应该不会讨厌吃这个吧?」

「当然不会。」我摇摇头,愣愣地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感到十分新奇。「谢谢你的面包。」

他又露出了微笑,在风纪gu长呼喊大家赶快安静下来午休的声音中别过了头。

我小心翼翼地撕开面包包装咬了一口,绵密松软又香甜的口感在嘴里迸发,一切都是真实的。伴随着面包的味道,回忆跟着复苏。啊,是的,h凯承「以前」也这样做过,现在发生的事和过去并无不同,可是为何自己却忘了这段回忆呢?明明他对我这般好。

我默默地吃完午餐,为了防范随时可能出现的秩序纠察,随後在风纪gu长的注视下趴下假寐。因为在五福高中的制度中,规定了午休时间时会有一对秩序纠察在走廊上巡逻,检查是否有同学讲话聊天或滑手机,又或是没有睡觉的,被发现的话会扣班级分数。

真是十分妙名其妙的制度。我背对窗户趴着,心里忍不住吐槽,尤其是渡过了近四年自由的大学生活,再回到这种监狱式的权威管理状态,实在是令人不适。真无法想像大家怎麽会乖乖听话。

h凯承在这个时候转了过来,我们两个面对面趴在桌上,他的眼镜摆在一旁,一双没有遮挡的眼眸紧闭,早已陷入梦乡,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似的令人钦羡。是了,h凯承除了成绩好以外,还有一副出se的外貌,是不少高中少nv的理想型。

再次见到青春记忆里的这群人,感觉真好。我缓缓阖上眼,意识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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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高中生活对你们来说是什麽呢?我的话,大概是迷茫、天真、酸涩与疲惫,还有些遗憾吧~

如果可以回到高中的话,你们想做什麽呢?

首周日更,接下来应该会两天一更,我要先准备会议qq

by星琛

经过一番观察,我发现「今天」是2017年的5月15号,第二次月考刚结束,整个课堂上都呈现莫名懒散的氛围。这个事实不禁令我松了口气,好险是在考完试後才穿过来,否则不知高中毕业近四年的我该考出怎样惨烈的成绩。毕竟对於高中成绩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好不容易捱到五点放学,鸟兽四散的人群有的急不可耐地奔向球场,有的背上沉重的书包,又机械地准备前往下一个学习监狱。而我凭藉手机里的讯息,默默地排到二十八号公车大排长龙的队伍末端,等待回家的班车到来。

逆着夕yan晚霞,我看见了一道颀长身影,男孩蓬乱的头发在光晕下如棉花糖般可ai。我愣愣地望着他,男孩侧过头来和身旁的朋友玩闹着,眯成弯月的眼眸和引人注意的开朗笑容,与他传进我耳里的细碎声音共同组成一把威力惊人的钥匙,强y打开那个一直被我恐惧的潘朵拉宝盒。

是邱煜杰。我的呼x1逐渐变得急促,那个被我刻意掩埋的名字势不可挡地回归了。

海啸似汹涌的回忆和情绪瞬间将我拍倒,我毫无招架之力地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泪水像坏掉的水龙头那样难堪地狂流,久违的窒息感就快将我淹没。我知道这是低血糖发作,加上刚从晕眩中脱离,此刻的身t脆弱无b。

我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他,至少不会这麽快。

我盯着邱煜杰所在的方向,画面逐渐变得像电视的毛刺般难以辨别,耳边的声音也彷佛自远处传来。我逐渐从这个世界ch0u离。

就在这时,我感受到有人抬起我的下巴,把某个东西放到了嘴里,手指轻轻擦过唇瓣。我嚐到一丝丝巧克力的甜味,来的恰到好处的糖分扯回我逐渐涣散的意识。

我眨了眨被泪水模糊视线的眼,画面慢慢有了颜se,我终於看清救命恩人的模样——他有一头棉花糖似的短发,浓眉下形状可ai的大眼满是慌张。他跪蹲在我身旁,耐心等待我顺过气来,扶住我的力道很坚定。

手臂上传来的温度烫得我差点掉泪。

我下意识呢喃出他的名字:「邱煜杰…?」

「是我。」他久违的清朗嗓音传来:「好像是低血糖的样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然後努力掩饰自己的颤抖,故作镇定地搭上他伸出的手。

他大大地叹了口气,从包里晃了晃一包巧克力,对我说:「好险我今天早上心血来cha0买了一包巧克力,不然你就惨了!」

我没有否认他的说法,只是尴尬地扯扯嘴角,心里仍兵荒马乱的。

大片y影忽然垄罩住排队人cha0,二十八号公车和其他公车正好在这时抵达。旁边的围观人cha0见我没事,也纷纷散去,各自奔向离开的路。

邱煜杰探究的目光扫过我的脸。「你真的没事吗?」说着,他乾脆把手里的巧克力全部给我了。

我乖乖地收下,甚至在他担忧的目光下又塞了一片巧克力,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向他保证,随即示意我要上二十八号公车回家了,内心急於逃离这令人头昏眼花的情境。

谁料邱煜杰闻言非但没有退开,他眼珠一转,反而爽朗道:「那正好,我也搭这班车回家,我们一起走吧。」

他对我露出了那个招牌的露齿笑,多麽天真无邪啊,十七岁的少年。转眼间他就和我并肩坐在公车上了。

除了最开始的寒暄外,少年就这样静静坐在我身旁,支着头看向窗外。明明周遭都是学生叽叽喳喳的聊天声,我的注意力却全都放在他身上,强烈的存在感令人坐立难安。

邱煜杰,我的初恋。虽然这麽说,但他大概永远都不曾将我这号人物放在心上。我在高中时代——甚至是一生——不是什麽有名的人,外型既不出se,也没有耀眼的成绩。就是那样,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高中nv生,中规中矩地活着,然後偷偷暗恋隔壁班如冬日暖yan般令人向往的男孩。

我们是高一同班同学,对话次数屈指可数。但在我面临母亲再婚怀孕的打击时,一向没有交集的他却注意了到我的消沈。那是我们第一次有那麽久的交谈。

「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十六岁的少年说,怕我不相信,他又急急补充:「是真的!这样好了,你相不相信平行宇宙?就像投掷一枚y币,人头朝上和数字朝上的机率各一半,当你抛出去之後——」

他做了个抛掷y币的动作。「——就出现了两个世界,一个是抛出人头的世界,一个是抛出数字的世界。并没有哪个可能x消失,也没有哪个b较好,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存在在这个宇宙,那麽其他可能x就不存在。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安排,也是无可取代的剧本。」

「yolo!别想那麽多,你在这个宇宙只活一次喔。」邱煜杰凑近我,嘴边的笑很温暖,让我也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youonlyliveonce

过去的回忆像泉水滋润了乾涸的大地,却只是杯水车薪。

因为我那永远无法将ai意宣之於口的恋人,si在十七岁的那年夏天。

我清楚记得,就在一个月後的六月十五号,他会在晚上从补习班下课回家的路上,被因爲路灯坏掉而看不清路的公车司机开车辗过,残忍拖行足足五公尺才停下。

那场事故导致包含邱煜杰在内的三个学生分别受轻重伤,而邱煜杰则在隔天因失血过多撒手人寰。

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个司机的话是藉口,开车不专心罔顾人命才是事实。然而丧礼当天,肇事司机前来上香致意,他的父母兄姊始终没将对方赶出去,甚至没有过质问和愤怒。就只是沈默地领着司机拿香、上香,然後送客。我总算知道为何邱煜杰会长成如此美好的模样。

那天我藏在人群里,终於可以表露出对他的感情。才因为他真的很美好而笑了,马上就因为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他而痛哭。

邱煜杰青春张扬的笑容在灵堂上望着大家的哀伤,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为一切感到伤心。或者就像他说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可现在我「回来」了,回到邱煜杰出事的一个月前。我默默攥紧拳头,这次不管如何,都一定要将他从那场车祸里救出来才行。尽管高二的我跟他并不熟悉,但没关系,只要从现在开始变熟就可以了。

我深x1一口气,第一次主动和邱煜杰搭话。那是我在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期望自己做的事。

「你——」我伸出一根手指正准备要戳戳邱煜杰的手臂,然而在碰到他的衣服之前,邱煜杰先听见我的声音转了过来。

他挑着眉,嘴角微微翘起,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我吞了吞口水,有点紧张。「刚才谢谢你。」

语毕,我自己先愣住了。就这样?就这样?你给我多想点话题啊黎安!

好在他是个健谈的人,没有因此让话题终结:「那是应该的。对了,升上高二後的生活还好吗?我们好像很久没聊天了。」

意外的,我被这普通不过的问题杀的措手不及。因为对我来说,高二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而那时候的我是怀抱着什麽心情呢?

高一下的时候面临母亲和再婚对象怀孕的消息,我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僵y。我从父母身上完全得不到足够的关ai,心里被自卑和漂泊无根的负面情绪占据,再加上升上高二後的繁杂学业压得我喘不过气,日子过得愈来愈黯淡。那是一段看不见生命前路的光y。

但这些强烈的情绪已经远离了很久。大学四年的经历足以让我有所成长和t悟,去重新审视成长历程中的伤痛和质疑。

於是我整理了十七岁时的感受,简略回应道:「嗯的确是有点辛苦,我还在努力调适和父母的关系。」随即话锋一转:「但最棘手的还是突然变超难的课业吧?尤其是数学,现在真的有点跟不上。」

「哦?你没有补习吗?」

我摇摇头。

见状,邱煜杰眼睛一亮,忽然朝我伸出手。「给我你的手机,我推荐一间补习班给你。」

我愣愣地把手机递过去,看着他迅速地在浏览器内输入一串名字,随後又还给我。

他指着我的手机画面说明:「这间补习班的老师教得真的很好!你一定要来听听看。」又开玩笑道:「喔,我先澄清,我可没有收宣传费。」

他对我露出开朗的笑容,两颗虎牙亮晃晃的。「来当我的同学吧。」

我几乎融化在他的声音里。如果这是梦,请让我永远沉睡。

那天,我们从高一回忆的细微小事聊到个人抱负的畅想,我从没想过我们能无话不谈,并第一次打从心底庆幸自己家住的离学校那样远,所以才能和邱煜杰待这麽久。原来只要我鼓起勇气,一切都能不同。我们就这样一路聊着,直到该下车的时候仍意犹未尽,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说完。毕竟五年的时光,不可能在一天内就弥补这偌大的空洞。

但我知道他的梦想是去美国读书,最喜欢的歌是〈hotelcalifornia〉,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在中午的高一教室後走廊,我靠在yan台上,耳机里播着的是徐佳莹的〈失落沙洲〉。青春期的少nv从与己无关的悲伤中得到快乐。

而少年自来熟地靠过来,不由分说拿过一边耳机戴上,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全然不顾身侧nv孩隐藏在长发下的通红与春思。

「哇,这首歌也太悲伤了吧。」邱煜杰惊叹道,顺手拿过我的手机,在音乐平台上输入一串我不曾见过的名字,老鹰乐团的演奏随即从单边耳机流过来,而邱煜杰则若无旁人的用变声期沙哑的声音投入地唱着。我从长长的浏海间隙中着迷望着男孩yan光的笑颜,那天中午的yan光、风和他是此生最美好的存在。

啊!是的,我们曾经可以很好。是的,如果我从不曾那般自卑。

所以後来〈失落沙洲〉成为缅怀他的歌,再也不曾带给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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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候还在用的有线耳机,真的有不少互相分享的回忆呢!线的两端连结你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xd

by星琛

已经过了三天了,这是我再次十七岁的第三日。

我鼓起勇气追踪他的社交软t,终於走入墙外的日光中,不再y森地窥探。我沉浸在邱煜杰一篇篇贴文之中,不断往下滑动——大约是在去年限时动态这个功能才粉墨登场,因此他的帐号底端还留了不少日常生活式的贴文可看。真可ai。

「看什麽那麽入迷?」王乐君紧紧挨了过来,我来不及掩饰手机画面,她已经看到了。王乐君惊讶地瞪着我,不可置信叫道:「你喜欢邱——」

她来不及说完的语句被掩盖在我慌张的手掌下,随即被我拽到无人的走廊角落。

「别说出去好吗?」我叹气缴械投降,准备迎接王乐君侦讯式的b供。

她连连追问:「我们班的邱煜杰?你什麽时候喜欢上他的?高一?高二?你喜欢他什麽?他知道吗?」

一连串的b问ga0得我头痛,我赶忙制止。看着王乐君一副好似八卦的模样,我竟出奇的ch0u离,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反而真的大略地向她解释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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