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开膛破肚的致命伤……这个形容使得我联想到了那个鬼面人,他腹部的伤口差不多便是如此。
&esp;&esp;赤不赫就是他么?他来自塔扇丹,那么追杀他的应该就是骨勒拓的人了,骨勒拓与塔扇丹的战事几乎直接开始于梁国妥协休战后,我隐约听叶穆青说过一些,但并没有深入了解。
&esp;&esp;“公子下令,明日必取赤不赫项上人头。”密室内,鸩毫无感情道。
&esp;&esp;汗毛竖立。
&esp;&esp;我意识到我不该继续听了,我得去那个院子找到鬼面人,若他真是赤不赫,那现在的情况就更加棘手,骨勒拓的人在找他,叶时景这边也把他列为目标。
&esp;&esp;我不知道他是谁,应该是塔扇丹某个比较重要的人物,否则塔扇丹不会带着兵来要人,他要是死了,塔扇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esp;&esp;早知如此,今天不该直接扔下他的,懊悔也没用了,我只能祈祷他还活着。
&esp;&esp;后退几步,拿上方才魏大夫为我包扎的伤药与纱布,走到医馆门口,打算回到荒院去寻那鬼面人。
&esp;&esp;拉开布帘才觉风雨肆虐,铺天盖地的雨倾盆泼洒,似乎能在身上砸出小小的坑。
&esp;&esp;我顾不上太多,直接离开医馆,走入密集的雨幕,腿上虽然简单包扎了伤口,却还是很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疼痛无比。
&esp;&esp;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我只能借着街道上微弱的光来判断方向,很快,那些房子里的烛火也渐渐熄灭了,雨水淋湿我的头发,让我睁不开眼睛,我凭借着模糊的感知与记忆拐进了小巷,然而这里的黑色如泼了浓稠的墨,吞噬了一切。
&esp;&esp;眼前之路,似乎通向深渊。
&esp;&esp;我有些犹豫,转头之际,还能隐约看到远处医馆朦胧的暖光,橙色的光柔和了暴雨雷鸣的锐利,撕开黑沉沉的寒夜,像是末日中唯一的安居之处。
&esp;&esp;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舒服地沐浴,在柔软的床榻上歇息一晚。那小药童说魏大夫是个好人,那他应该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明日找个籍口,向他开口借些银子想必他也不会拒绝,那么我就有钱坐上回青州的马车。
&esp;&esp;至于梁国与塔扇丹的争端,叶惊梧与叶穆青会去解决,自从叶穆青率兵抗敌连连大捷,叶惊梧登基肃清朝政以来,塔扇丹对梁国越来越忌惮。塔扇丹不会轻易向梁国宣战,因为他们自身还陷于与骨勒拓的战事中,多国宣战于他们并无好处。
&esp;&esp;而那个鬼面人,他说不定已经死了。
&esp;&esp;若非他将我卷入此局,我现在应该会待在暖和的帐篷里,苦恼着如何应对扎克索,并毫无头绪地在脑海里勾勒出回青州的路线图。
&esp;&esp;那把镶嵌有漂亮宝石的腰刀,沾着血迹的五十文铜板,以及与血肉相融的止血药,都会在这雨夜过去后彻底埋葬于玉中城。
&esp;&esp;我所念处处是青州,事事是青州,大漠之上,草原之中,青州几乎成为了我梦中的桃源。
&esp;&esp;……可是。
&esp;&esp;……可是,我想回的地方,真的是青州吗?
&esp;&esp;回到将军府,回到叶穆青身边,利用他浑浑噩噩逃避过往,将一切颓废不管不顾地归咎于家门不幸,那样的日子。
&esp;&esp;在梦到爹娘的晚上哭,就着月光发呆,再赌气把叶惊梧从锦安送过来的东西一件件烧掉,那样的日子。
&esp;&esp;看火盆之上的灰烬在空中缭绕成青烟,好像自己也在袅袅中摇摇欲坠,游离在生的边缘看死去的人,那样的日子。
&esp;&esp;我明明已经——我明明已经——
&esp;&esp;我明明已经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啊!!!
&esp;&esp;死死抓着手里的药,目光回到面前暗沉小巷,咬牙迈出再无退路的步伐,我明白我现在要做的事正在把自己往无尽的漩涡中推去。
&esp;&esp;但是。
&esp;&esp;我会去救他,我会去赎回那把刀,我会去告诉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人都要死了就不要把药用在别人身上,不要把别人一起拉下浑水再装作自己是个大英雄!!!
&esp;&esp;我想去的桃源,从来不是青州。
&esp;&esp;——————tbc
&esp;&esp;作话:
&esp;&esp;小夜,你要开始寻找你的桃源了吗?
&esp;&esp;就算这条路充满坎坷,荆棘,无数阻挠,你也决定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吗?
&esp;&esp;(啊啊感觉很崩,涉及写权谋我就变成了白痴_(:3」∠)_最近好忙啊,等我适应了新工作的强度再多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