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很年轻。”苏桥站起身,摘了三颗野果,放在小土坡前面。
“嗯。”修低低应了一声。
他安静地跪在那里,嘶哑的嗓子又开始吟唱圣歌。
苏桥听不懂,只觉得心情也奇怪的跟着缓和了下来。
修低着头,有泪水滴落到地上,他撑在地上的手缓慢收紧,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修猛然转头看向苏桥,似乎是没有想到苏桥一句话就说中了他的心思。
苏桥盘腿坐在他身边,“我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修,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们又不是神,怎么能保证可以解决任何事情呢?”
苏桥呢喃着,视线上移。
她望着天空,突然有点想陆瓷了。
“如果,本来就是神呢?”
“什么?”苏桥没有听清楚修的话。
修却已经闭口不言。
他咬着唇,鲜血淋漓。
看到自己的同胞惨死在面前,修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那种无法掩饰的愤怒,是对顾深善的反抗,也是对自己的厌恶。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苏桥知道,仅仅靠自己的几句话,是无法将修从这份怨念之中拯救出来的。
其实就连她,也依旧深陷于这命运的漩涡之中。
教皇虽然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但顾深善查探到他会于夜半时分浸泡圣泉。
虽然不是每日都去,但起码有碰上的机会。
“消息属实?”顾深善坐在宽大的沙发椅上,单手搭在膝盖上, 轻轻点了点。
“是的,大少爷。”
顾深善的目光望向窗外, 天空破晓, 黎明将至,距离最后的祭坛净化只剩下两天。
在这两天之内,他必须要找到教皇除掉他。
可在这之前, 顾深善却觉得他还能再办一件事,那就是,杀死苏家苏桥。
本来,顾深善并不准备动手, 因为这会破坏掉四大家族之间好不容易维持着的平衡关系。
可这苏家苏桥实在是惹到他了。
其实对于顾深善这样自大的人来说, 就算破坏掉这区区的平衡点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最后的赢家只会是他自己。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狠, 在他的心里, 只有权势才是唯一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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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庙的时间里, 苏桥白日里寻找教皇,晚上就待在圣泉里泡澡。
可以说是她最无所事事的一段时间, 直到发现了顾深善在无差别杀死圣庙里的修士后,才让苏桥意识到现在并不是放松的时候。
她蹲在昨天的土坑面前, 将带过来的水果放到墓前,然后就发现已经有人来过了, 有打扫的痕迹。
是修吗?
苏桥起身, 在附近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人。
她转着转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扉是虚掩着的。
苏桥神色一凛,她轻轻抬手,推开一条缝。
干净质朴的房间内,家具摆设都是比较古朴的类型,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就是全部。
听说这个位置的卧室跟祭坛很接近,因此,住在这里能吸收祭坛的光华,提升净化的效果。
苏桥对于这种事情是不相信的,不过住在这里的几天,她的睡眠状态确实好了不少。
“陆……瓷?”苏桥看清了那个站在自己床前的男人。
“学姐。”
陆瓷刚刚替苏桥将衣服收拾叠好,然后放到衣柜里,现在正在替她打扫卫生。
“你怎么会过来?”
男人站在那里,低垂着头,看起来有些委屈的模样,“我有些……想学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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