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想,我要是可以死在夏天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永远留在夏天。
可是夏天会走,秋天会来,冬天也会来,走走停停,现在和未来就变成了过去。我可以有多少个夏天呢?如果哪一次太粗心,错过了夏天该怎么办?那样我会很懊悔吧。
不过盛梦田,你知道吗?其实,我能真切感受到的夏天,是13岁的那个夏天。
那个夏天,我和你并坐一个板凳,当我望着你的眼睛时我就明白,贯穿我一生的夏天开始了。它如晨间淅淅沥沥的雨、傍晚卷石飞沙的风,以及埋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土地下的种子。
它炙热、陈旧、温和,却也清冽、新鲜、锋利。
它是我身体里流动的血液,是止于唇角的语言,也是你每一次握住我双手的温度。
我明白我不会永远留在夏天,过去、现在、未来,如快速翻动的书页,我只能循着四季的脚步向前走。
但,盛梦田,此时此刻,即是此生此世。
夏天开始的那一刻,就是我一生一世的永远。
新年快乐,盛梦田。
“新年快乐,盛梦田!”迎着冬夜的风与雪,迎着心跳和烟花,她望着盛梦田落满雪的长发,声音如火焰般炽热。
烟花渐次擦肩雪花与夜空亲吻,手与手紧握的温度似要融化整个夜晚。
注视烟花的盛梦田回过头,她笑眼弯弯,似一闪一闪的世界那般美丽,“新年快乐,迟清!”
凌晨两点,城市的雪夜闪耀着此起彼伏的烟花。盛梦田睡了一下午,此时没有一点倦意。迟清则努力支撑着,双眼皮因为疲惫变得更深更宽。
看了一眼迟清,盛梦田抬手把她的帽子往下压了压。
在商场里晃悠时,经过一个装扮精致的橱窗,盛梦田一眼就相中这顶很好看的帽子。不等迟清看价钱,盛梦田滴的一声刷了卡,然后其中一顶帽子就戴在了迟清头上。
“我们两个好像年画娃娃!”盛梦田指着迟清的帽子说,并掏出手机揽过迟清的肩拍了几张自拍。
细碎的雪毫无规律地飘着,盛梦田歪了歪脑袋,又把迟清帽子上的雪拂去。
从村子到另一个城市,迟清不知道要转多少次车、坐多久才能来到盛梦田家。
想到这里,盛梦田有些歉疚,她挽着迟清的胳膊商量着回家。
迟清摇摇头,她想要扯起一个笑,只是毫无精神的她咧起嘴来像是在哭,“没事,我们继续玩。”
“还玩什么啊,路上都没几个人了。”
迟清迟钝地仰头四顾,喜庆的大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打着伞闲逛,“确实没多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