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庆幸于他们提早放弃了这个生命,又生气他们竟然就这样放弃了一个生命,所以我的难过其实是矛盾的结合体,是需要通过我自行消化调节的情绪,你其实不用在意。”
时与安很少那么长说完一段话,但说完却没有得到祁迹立刻的回复,他看向祁迹,发现对方正皱眉看向他。
“时医生。”
祁迹难得沉默了一阵之后,带了点不确定的意味开口:“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点?”
路过心荒
这话乍一听可不是什么好话,甚至有些不礼貌了。
时与安听到祁迹这么说,内心霎时更添一层阴霾。他想,果然不应该多说的。
然而只听祁迹下一秒说道:“也许你会觉得我多嘴,我多管闲事,但是我这人有话就憋不住,所以我讲我的,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我的看法。”
时与安抬头看向祁迹,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先不讲那对父母的对错。时医生,我认为,你只是一个医生,一个普通人,是普通人脑袋里就会有奇奇怪怪的想法,矛盾纠结的情绪,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祁迹摊手。
“但是这正常的想法和情绪却被你称为是需要自我消化的情绪,让我不用在意。”他皱眉看向时与安,眼里有几分不理解。
“我认为,有情绪就要说出来,不是所有的情绪都要你通过自行消化来解决,什么都往肚子里咽不是什么高尚的品德,而是一种极其无用的自我精神内耗。”
“至于你说了我在不在意,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帮我做决定。我重视你,在乎你,所以我就会在意你的情绪变化,我很乐意这份在意,很享受这份在意,你明白吗?”
祁迹着实没有想到时与安看着潇洒自信还冷酷无情,心里其实还有挺多弯弯绕绕的。
“你今天不高兴了,你跟我说,我觉得这很好,比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家借酒消愁独自消化情绪要好上太多。”
“这就是朋友,朋友之间都是互相做情绪宣泄的垃圾桶的。”
祁迹慷慨陈词,直接给自己和时与安的关系盖了个戳,盖完又反应过来来,人家可没说你是朋友!
“我是……朋友吧?”上翘的尾音表达了他的一丝不确定和尴尬。
时与安听完,有一阵不算长的沉默,而这一段沉默在祁迹眼里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让祁迹觉得自己要凉透了。
但其实时与安的沉默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单纯地在消化理解祁迹的这段话,把他们翻译成自己所理解的样子,然后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