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明琮道:“根据保安的目击证词,他说晚上太黑,事情发生得太快,所以没看清丁娜脸上的表情,我们可以大概推测出当时工作室是没有开灯的,如果丁娜坠楼之前在进行文物修复方面的工作,她总不可能在黑暗中工作。”
何其乐恍然,“大晚上……不开灯,女孩子一个人站在窗边……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会这么想不开……”
瞿明琮澹澹笑了下,“这才刚开始而已,答桉哪会这么容易就出现,总之,先把这周六的调查聚会应付过去再说。”
他走到门口,关了工作室的灯,觉得今天的收获差不多够了。
两人正准备关门离开,这时,从走廊尽头忽然幽幽传来一声轻细的呜咽。
瞿明琮和何其乐不约而同顿住,清晰的听见,呜咽声逐渐变成女鬼般哀怨的哭声……
瞿明琮抬起手臂,看见了自己的鸡皮疙瘩。
何其乐挨他极近,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愈发惨澹,他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瞿明琮:“好像……像,有人……在哭……”
虚惊一场
“不对,”瞿明琮面无表情的纠正他,“是像有鬼在哭。”
正常人类哭不出这个调调。
何其乐的表情快哭了。
瞿明琮虽然也被这哭声弄得有些发怵,但看到何其乐的反应更可乐,他笑道:“你不是说这世上没鬼吗?只有能量体。”
何其乐艰难的点了一下头,弱声回答:“对……没有鬼……”
“既然知道没有鬼,那你怕什么?”瞿明琮好笑的揶揄他。
“大家都知道蟑螂不咬人,不也……不也都怕蟑螂吗……”何其乐小声为自己辩解,以维护颜面。
话音刚落,那呜呜的哭声又一阵飘来,仿佛一瓢冰水顺着后脖颈灌入,冷得人一激灵。
瞿明琮和何其乐站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晌没说话。
“知道哭女的传说吗?”片刻,瞿明琮问何其乐。
何其乐愣了愣,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知道……但、但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他磕磕巴巴的回答。
瞿明琮道:“半夜如果听见女人的哭声,不要回头,也不要开口抱怨哭声很吵,否则会被哭女盯上,遭遇不测。”
何其乐迟疑看着他,“那我们……”
“开玩笑,这世界上又没鬼。”瞿明琮笑笑,拽着何其乐一块儿转了个身——
何其乐:“!!!”
身后走廊幽暗,哭泣声隐隐消失了。
“来都来了,找找声音从哪里冒出来的。”瞿明琮轻轻拍了拍何其乐的肩膀,然后找到走廊上的照明开关,走过去啪的一下打开。
灯光驱散黑暗,东馆三层的整条走廊被照亮,何其乐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可是他刚轻松几秒钟,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哭泣声再次幽幽传来,间歇性的,时长时短,阴魂不散的纠缠着他们。
何其乐汗毛竖起,忍不住迈开几步,凑到瞿明琮身边寸步不离的跟着,仿佛离得稍微远一点点,就可能被不知名的鬼魂缠上。
“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瞿明琮仔细听了听,看向前方,“上去看看,走楼梯。”
何其乐的眼睛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瞿明琮,那眼神仿佛在质疑:走楼梯???
楼梯的灯是声控的,所以除非能够一直高声唱歌否则楼道会时不时陷入黑暗,这不是纯粹找刺激吗?
明明可以乘电梯上去。
瞿明琮看出他的想法,回道:“电梯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不利于我判断刚才那个哭声从哪儿发出来的。”
理由很充分,而且正当。
何其乐无言以对,只能硬着头皮跟瞿明琮去楼梯间。
推开厚重的防火门,吱哑一声,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楼道,顺着楼梯向上走,身后的金属防火门也在弹簧装置的作用下自动关闭。
博物馆的楼梯并不狭窄,大约考虑到紧急情况下需要供大量游客逃生,所以设计得很开阔,即使三个人并排上楼也不显拥挤。
而且光线也没有很暗,因为有窗户,即使声控灯熄灭,外面的光亮也能稍微照进来一些。
瞿明琮观察着环境,慢慢已经来到四层,没有急着开门离开楼梯间,而是站在门前再一次仔细听了听。
何其乐神经紧绷地站在他身后,估摸着声控灯快灭了,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咳……”
瞿明琮瞟他一眼,“别出声,听不清了。”
何其乐:“…………”
静默中,他们再次听见了那一声声冤魂般的哀鸣,每一声都拖得极长,有时是尖细的泣音,有时是低沉的呜咽,有时近乎哭嚎!像猫叫!
何其乐突然萌生灵感,“会……会不会,是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