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闵行当没听见,他说:“刚好我脚还崴着,走不了太多路,你把我送回去,总好过我们在这里……对吧?”
说完他还坏心眼地加上一句:“这个提议是不是很好?”
沈渡津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不小心牵拉到不是死皮的部分,他很迟钝地感受到一种刺痛感。
他妥协了。
他忽然有些累,其实每次都是这样,他永远是失败的一方。
盛闵行那一段路都走过来了,站在他面前时还是气喘吁吁的,想必速度不慢。如今却还在他面前说什么走不了路,真是很不高明的借口。
可他拥有回击他的理由,却不想这么做了。
说得再多都是没用的,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反反复复都是这样,没意思得很。
如盛闵行所愿,沈渡津陪着他到了仲华楼门口。
他一路上都特别喜欢身体接触,又像是怕沈渡津突然扔下他不管似的,一直攥着沈渡津那只手不放,长时间的掐握,不知大掌下的皮肤已经出现了掐痕,变成了青紫色。
“我就送你到这儿,你自己上去应该不成问题。”沈渡津将他肩上的手抖落下去。
“别人都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呢,沈先生不愿意好人做到底吗?
“我不是什么好人。”
盛闵行不罢休:“那可以从现在开始做。”
他太过蛮不讲理,沈渡津毫无办法,只能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值班的护士眼睛都跟着他们转。
沈渡津已经没再扶着盛闵行,只是还被盛闵行半胁迫地抓着,这个姿势实在过于暧昧。
他只好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使劲压下帽檐,试图遮住整张脸。
盛闵行住在五楼的病房里,仲华楼果然和普通病房不一样,高端大气上档次,如果忽略掉清一色的白,不知道的可能还真就认为这是什么五星级酒店了。
沈渡津第一次进来,微微有些咋舌。
有钱当真是好啊。
沈先生喜欢吗?
出了电梯,仲华楼里明显人少很多,并且一层只有五个病房。
沈渡津想,盛闵行有这个资本,完全不需要和大爷大妈挤一个病房,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在当时就告诉自己,他要住仲华楼的病房,还要多费力气换病房。
难不成盛闵行也会怕麻烦他?
他不信。
到达病房门口,他再次表示自己就送到这里:“盛先生该不会连这短短几步路都走不了吧?”
“那沈先生不会连送我进去的几秒钟时间都不愿意多给吧?”盛闵行转头朝着他笑道。
沈渡津不想跟他弯弯绕绕:“总这么说话没意思,你自己进去,我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