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光穿透一整排的玻璃窗,洒落在整齐的课桌椅上。眼前的黑板空荡荡,这是一间陌生的教室。
我看着座位上的其他人,我对他们的称呼不是「同学」,而是「队友」。
为什麽呢?我不知道。
一个男人站在外头的走廊,嘴唇一张一阖的,似乎说了些什麽。
「改变……资格……人选。」我依稀听见了几个零碎的词汇。
几个队友纷纷嚎啕痛哭,我突然知道为什麽了。
那个男人擅自更动资格赛的规则,甚至大幅删减晋级名额。简单来说,我们要存活到下个阶段的机率更渺茫了,而我们接下来很可能不再是队友,而是敌人。
我想也不想的冲出教室,终於在楼梯转角追上那个男人。
他有着狭长的一双眼眸、眼尾上扬,眼中迸出一道令人感到窒息的锐利目光,像是一只优美的玉面狐狸。
我愤愤地对他大吼:「你为什麽要这样做?!」
他一手摩挲下颔,饶富兴味地看着我。
半晌,他开口,「你若是能在这场资格赛存活、成功晋级,我就告诉你。」他的声音清冽如冷泉,十分悦耳。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待命,没多久,资格赛便开始了。
窗外开始出现大量人影,他们手上拿着各式武器,其中大多数人的火力都朝我而来。
「该si。」肯定是他的意思。
我十分吃力的应对着接踵而至的攻击,而原先的「队友」们则在一旁冷眼看着。
b他们的眼神更冷的,大概是我的心。
「啊!」一时不察,一枚子弹打中了我的右腿。
我强忍着疼痛跑出教室。不但要在攻击中存活下来,还要在时限内抵达指定地点,才能成功晋级。
我努力往上面的楼层跑,终於摆脱了猛烈攻势,毕竟他们也不能从头到尾针对我,一开始没能将我击败就该放弃了。
站在高处,我能看见各个楼层的情况,有助於我能更快掌握住指定地点的线索。
「这边有一个箭头……有三批人马从那边经过……。」我一边看一边思量,很快便有了大概的方向。
我快速的穿过回廊,果然越靠近目标的地方火力越大。
最终我成功抵达目的地,顺利晋级。
「表现得真不错。」玉面狐狸笑眯眯地对我说。
我有些戒备地向後退,「……所以,为什麽?」
「嗯……。」他思忖片刻,而後又恢复笑容,「因为,觉得挺有趣的。」
我还来不及说话,他就向前走来,我们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
我对上他的目光,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背脊发凉却动弹不得。
蓦地,他伸手将我的下巴挑起,似是在打量着什麽。
一gu冰冷从他的指尖传来,缓缓蔓延到我的心底。
「你……」他笑了笑,「当我的新娘吧?」
开什麽玩笑?!
「我不要。」秒答。
「你知道我是谁吧?我已经是候选人了,你还要拒绝我吗?」他的声音略沉,带着一丝蛊惑。
「对,我不要。」我非常坚定地说。
他却笑意更甚,狭长的眼眸中流转我看不懂的光,「那可由不得你了。」
「毕竟,我也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而是告知。」他轻轻拉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落下极轻极寒的一个吻。
「我的新娘。」
「哒哒、哒哒。」伴随急促马蹄声出现的,是一匹马疾驰狂奔。
马背上的少nv扮作少年郎,眉如墨、眼如星,白皙面容俊秀有加。
她压低身,神情严肃,「再快点。」一声轻喝,那骏马的速度又加快几分。
身後远处是血、是厮杀,是b她原先预计更早爆发的战争。
通过层层险关後,她才闯进此处,金碧辉煌的g0ng殿终於出现在目光可及之处。
那些震天杀声逐渐远去,已经模糊得难以听清。
无人街市乾净空旷、不染一点血w,一片寂静如同空城。
像踏进截然不同的世界。
马蹄声放缓,少nv慢慢走向g0ng殿耸立之地。
方才和王家公子临别的场面还历历在目,那个被人传言桀骜不恭的少年,在她看来还只是太过稚neng的顽劣罢了,几番敲打後,不也成了满腔热血的好青年?
只是到底还有些憨直,听到她说要走,竟不管不顾地翘了家的就要随自己去。
若不是如此……事情大概也不会发展成这般境地。
潜伏的暗兵群起,原以为还有数年的战争就这麽拉开序幕,恰好在路上的他们自然也被卷入其中。凭她一己之力,也只能保证护好那孩子。
但终非长久之计。
想到临别时,少年眼中依旧不曾动摇的信任,她心上不由得一紧。
来到g0ng门前,她下了马,推了一扇小门而入,熟悉的走上几乎无人知晓的密径。
穿过暗道、从树丛走出时,恍如置身世外。
原石铺就的小径蜿蜒,映入眼帘的是满满木兰花,不密不疏、成片为林。
巴掌大的木兰花盛放着,yan光无声洒落、照得淡淡粉se透亮柔美;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悄然静谧、宛若仙境。
少nv的脚步不自觉放轻许多,连神情都不如方才凝重。
她还以为那家伙不会留着这片花林,没想到……还和当年别无二致。
「是谁?」一道娇neng的nv声打破平静,少nv立马回身,见到一名穿着g0ngnv服装的nv子。
面容清秀婉约、身材穠纤合度,静立花中便成绝世美景。
nv子手上拿了一把剪子,想来是正在修剪花枝。
“是打理这里的g0ngnv吗?”少nv心想。但她分明记得那人从前是不留用nv人侍候的。
……终究,已经不是当年了。
少nv抿了抿唇,淡淡开口:「我来见陛下。」说罢,便径直往内走去。
那纤弱nv子虽然面se怯怯,仍伸手拦住她,「陛下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少nv没有y闯,停下步伐对着nv子说:「那不然,你去通报,见不见,是陛下决定的事情。」
nv子思忖片刻,似乎也认同她的提议,弱弱的点头,「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少nv没有回答,只是环视周遭一圈後,伸手摘下了一朵盛放的木兰花,递给g0ngnv,「将此花交给陛下便可,他若不见,我自会离开。」
「……我明白了。」g0ngnv虽然不明究理,仍慎重的接过花,迈步往g0ng殿走去,少nv也没再乱走,一个人静静於花林中漫步。
大殿中,容貌俊美如神祉的男人坐在宝座上,毫不在意的听着底下大臣的汇报。
「陛下,有人求见……。」方才花林中的g0ngnv踏入大殿,软软的嗓音却让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她,却无人敢吭声。
那nv子可是陛下身边唯一的g0ngnv,据说陛下对她青眼有加。曾有人见她迟迟未升位份,对她出言不逊,不过三日便被灭了门。
从那之後,再无人敢随意冒犯。
被称作陛下的男人并未恼怒她的唐突,反而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是谁要见我?」
g0ngnv怯怯上前,将那朵花用双手托着呈上,「那人说,将此花交给陛下便可,若陛下不见,他自会离去。」
男人目光落在那朵木兰花上,向来慵懒的神se顿时大变。
他整个身子坐直,「她在哪?」
g0ngnv也没想到陛下反应会如此之大,赶紧答:「在……花林。」
「……让她来。」男子大手一挥,又坐回宝座上,但显然已没有先前的闲适。
少nv看见g0ngnv神se紧张的回来,心里已然有底。
她重新打起jg神,迈步往大殿走去。
踏入殿内,恢弘的建筑她视若无睹,数十双眼睛的打量也浑然不觉,她唯一能看见的,就只有坐在最高处、一身白衣的那人。
真是一点也不成t统,但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吧?谁会为了这种j毛蒜皮的小事,去触怒一位暴戾却高明的君王呢?
少nv垂眸施礼,「参见陛下。」
位上那人觉得这样的光景十分好笑似的,嘴角上扬,落在少nv身上的目光瞬间灿亮,却又变得晦暗深沉。
「你怎麽这麽一副打扮?」他从来没看过她穿男装,不知道又是去做什麽了。
少nv抬头迎上他目光,率直答道:「因为我想啊,要你管。」却仍抬手摘下头巾,秀发顿时散落如瀑。
殿内众人齐齐倒x1一口冷气,但宝座上那人却笑了——除她以外,未曾有人听过的朗声大笑。
冰冷的大殿内,有一名穿着男装的少nv,和一名俊美嗜杀的君主,相互对望。
谁都不曾料想,这一眼竟相隔十数年。
三十年前,行g0ng近郊。
一名少nv款踏於林中,身着白衣、面容清秀。
她本是一介小仙,但b起天上,她更喜ai这充满烟火气的人间,便留连於凡不舍离去。
走到一半,不远处的树丛发出沙沙声响,听起来有些奇怪,不像一般小动物窜过。
少nv朝声音来源走去,发现是一个孩子,约莫五、六岁,衣袍浸染鲜血,即使身上中了箭,也努力爬行寻求一线生机。
他眼底的光时明时灭,可见已然命在旦夕,发现少nv的存在,带着稚气的嗓音虚弱喊着:「救……救我……。」
「求你……救救我……。」纯真的眼眸剩下满满绝望及本能的拼命挣扎。
少nv不忍,赶忙走到他身边查看伤势。
“不是不能救……。”确认他尚有转机後,少nv暗松一口气。
她将小男孩带离树林,回到自己暂时的居所,细心将他的伤全都处理过一遍。
“能不能活,就看天命了。”虽然这样说,但她内心已然知晓结果。
这孩子命数不凡,更不用说他此时命不该绝,也许在这遇见她,也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数日後,小男孩终於缓缓睁开眼,「这里是……?」四周皆是陌生的摆设,想到失去意识前那段被人追杀的过程、入目满是血r0u横飞的画面,小男孩感到十分不安。
「你终於醒了。」少nv推开门,看见这一幕开心地道。
她坐到床沿,一边打量他的状态,一边检查伤口的恢复,「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特别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