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消失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房间高处挂着的风铃,被风掀起,撞出“叮”的一声脆响。
傅应呈背脊一瞬绷紧,慢慢转过身来。
女孩穿着他的睡衣,歪着小脸,瞳仁乌溜溜的,探头狐疑地看着他:“在找什么?”
停顿了几秒。
傅应呈沉声问:“刚刚喊你,怎么不出声?”
“啊,喊我了吗?”季凡灵衝阳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把鞋洗了,刚刚在晒鞋。”
“别的东西呢?”
“你说这些?”
季凡灵从次卧门背后的把手上,拎出一个装着牙刷、发绳、笔芯和乱七八糟杂物的塑料袋,塑料袋上还用黑色水笔潦草写了“季凡灵”三个字:
“我都装起来了。”
高中的时候,傅应呈全校闻名的除了成绩,就是洁癖。
高中男生大多过得都糙,动不动就打球疯一身臭汗,随地一躺,但傅应呈却不一样,身上总是干干净净。
当时暗恋他的女生私底下都说他像月亮,一尘不染,永远高高在上。
高一校运动会,傅应呈拿了三千米长跑第一,甩了第二名整整半圈,走下跑道的时候,班上男生一口一个傅神牛逼傅神辛苦,乱哄哄地挪出一个看台的座位,让他坐。
明明累得够呛,少年瞥了眼布满灰尘的看台,隻冷冷回了句:“不用,太脏。”
……
仿佛身上沾上污点,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季凡灵考虑到在别人家借住,入乡随俗,于是忙活一早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她住在这。
但是,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这还不得,把他给,感动死。
……
傅应呈好像并没有深受感动的样子。
男人低着头,侧脸轮廓很深,漆黑的眸光从塑料袋里的破烂往上移,移到女孩勾着塑料袋的手指……还没到冬天,细白的指节就已经冻出密密的裂口。
再往上,晦暗的目光在她脸上定了一会。
他闭了闭眼,喉结很轻地动了一下。
认了。
再开口时,傅应呈的嗓音恢復了素日不近人情的冷淡,抬了抬下巴:“东西,该放哪去放哪去。”
季凡灵:“……哦。”
傅应呈穿过客厅,看到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拧起眉头:“洗衣服用洗衣机,你洗的满阳台都是水。”
季凡灵闻声而来,牙根忍不住紧了紧:“哪里有水……”你脑子里流出来的水吗?
“还有,”傅应呈扫了眼地面,“你用拖把拖地了?”
“不是,我用头拖的。”季凡灵木着脸。
“拖把很贵,以后不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