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屏住呼吸,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睡,但既然装了,这个时候就没有醒来的道理。
她感觉到赫峥正在看着她,然后他俯下身子。
好像有什么随着他的动作掉在薄被上,不重,隔着薄被落在云映的大腿。
他听见他轻声道:“既然睡着了,偷亲一下没关系吧?”
……
正打算默默翻个身把自己的脸挡住时,赫峥的动作却比她快的多,几乎是才念叨完就对着她的唇重重亲了下去,他顺带舔了下云映的唇珠。
这个不算轻的吻一触即分,还发出了点声响。
云映默默抓紧被子,觉得赫峥变了点,又说不上哪变了,反正以前他亲她前不会说话的。
亲完他就站起了身子,替她拉个下被子,然后道:“我中午可能不回来。”
云映睁眼时,赫峥已经转了身。
房门被关上,隔住清透的晨光。
鸟鸣声声,府内已经开始忙碌,赫峥去偏房洗漱过后,阔步走出了院子。
雾青见赫峥今日好像心情不错,脸色都比几天前和缓几分,不由也跟着愉悦不少,他道:“公子,少夫人的伤可还好?”
赫峥:“关你什么事。”
雾青没刚才那么愉悦了,翘起的唇角都平了下去,他默默禀报:“公子,昨日二公子被接进来后,说是府内有人假传少夫人的话。让他去古琅轩的茶坊。”
“那人已经被查出,昨晚就处理掉了。”
“嗯,里里外外再查一遍吧。”
“昨日老爷已经吩咐过了。”
石子路悠长寂静,前方秋水斋大门缓缓从里面打开,宁遇一身青衣落拓,从里面走出来。
他抬眸看见迎面而来的赫峥。
昨晚他回来时,赫峥与云映的院落还亮着灯,直到亥时才暗下去。
宁遇停下脚步,眉眼含笑,客气的同赫峥打了个招呼:“大哥。”
赫峥平日比宁遇点卯稍微早些,所以今日是他第一回 与宁遇打照面。
“不知小映的脚如何了?”
赫峥停住脚步,眸光沉暗,带着压迫感,宁遇却恍若未觉,笑意不减。
“有劳挂念,昨日我已经亲自给你大嫂上过药了。”
“日后宁公子还是管好自己,不要牵连旁人的好。”
宁遇同他并肩走在一起,垂眸道:“大哥说的是,此次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也没料到小映会因为一点异常就察觉不对,亲自追我过去。”
“从小到大,她总是这样聪明的,下次我同小映说说就好,让她不必担心我。”
赫峥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道:“放心,你大嫂那边我会说的。”
“你大嫂只是太善良,念点虚无缥缈的旧友情谊,宁公子别太当真。”
床榻
赫峥离房后, 云映翻来覆去再睡不着了。
天色渐冷,她从床上爬起身,身侧床褥余温未消, 她的脚看着没昨日那么骇人了,一动还是会有轻微的痛感。
上面的药油也已经被吸收, 她睡觉时总喜欢乱滚,昨天赫峥一直搂着她没松手,她连滚的机会都没有。
她叫了泠春, 然后起身洗漱。
因为脚不方便, 今日也没有去请安,还好苏清芽是个温软脾性, 不在意她这松散的晨昏定省, 要是碰到个厉害的, 又是麻烦事。
用过早膳后, 国公府派了人过来看望, 还带了一堆滋补身体的药膳食材, 云映趁机问:“爷爷最近身体如何?”
早几天宫宴上见到云安澜时, 他精神虽好,身体却有一副衰败之像, 人一老就总是如此, 但凡生一场病就可能是场劫难。
云安澜总是咳嗽不见好, 应是有痰喘之症,她对医药只懂个皮毛,归宁时送云安澜的那一小堆东西里, 其中一个香囊里是她自己配的香。
里面添了款冬花和银丹草等, 以前在裕颊山这两位药材服之或久闻能缓咳疾, 不知对云安澜可有效用。
来人是云家掌事, 他闻言道:“夫人放心,国公爷一切都好,只是昨日突闻您遇袭,担惊受怕一晚,今儿一早便遣奴才过来瞧瞧。”
云安澜一向是对她说自己都好,从不透露自己病情,云映对这回答并不意外,她只是道:“我没什么事,你让爷爷莫要担心。”
“正好你过来,我前些日子弄了些几副字画,想着爷爷兴许会喜欢,劳烦待会你给带回去。”
掌事立即道:“只要是您送的,国公爷一定欢喜的。”
云映嗯了一声,未言其他。
其实那几副字画一直在库房里待着,是云安澜当初给她的东西。
当初她父母离世,云安澜令人将她父母遗产封存,在她出嫁时一股脑都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