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韩八对韩榆和韩兰芸的五官做了一定程度上的修饰调整。
所以就算有人觉得他俩眼熟,也不会想到知府大人和知府大人的四姐身上去。
“你们说,王大夫真能成功吗?”
“我哪知道,反正只有这个办法了,总不能躺着等死吧?”
“哎,多亏了知府大人的缝针之术,否则就算剖腹取子,肯定也有很大的风险。”
整个剖腹取子的过程中,围观者的议论声始终没停过。
金花的夫君跟一尊雕像似的,蹲着一动不动,好像里头在死亡线边缘徘徊的女人不是他的发妻,而是个陌生人。
韩榆扯
了下唇,漠然收回眼。
不知过去多久,久到韩榆的脚都站麻了,围观的百姓觉得无聊,散去了大半。
终于,在半个多时辰后,房间里传出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霞光映照在小院里,哭声打破了凝固的死寂。
“生了!”
不知谁喊了句,百无聊赖的众人抬起头往里看。
房门缓缓打开,王青生从里面走出来。
他年岁已高,经历了一场高强度高压力的剖腹取子,浑身早已湿透。
他很累,但是他站得笔直。
王青生看向门外,看向人群外围的韩榆,眼里的光令人不敢直视。
他说:“幸不辱命,母女平安。”
昨天,仁医堂王大夫给人剖腹取子了!
过程中用到知府大人提出的缝针之术,母女均安。
消息传开,百姓反应不一。
“剖腹取子?这也太血腥了,我想都不敢想。”
“当时情况紧急,要是不这么做,金花跟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周家的老婆子没反对吗?”
“别提了,周老婆子被金花娘一巴掌抽晕过去,金花她男人周大用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话都不知道说,只能金花娘做决定了。”
“所以说啊,这嫁人还得擦亮眼睛,否则耽误的就是一生。”
“我家三叔也是个大夫,今儿早上我特地跑去问他,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问了什么?”
“怎么着?”
说话的年轻男子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脸唏嘘地说:“我三叔说古时候确实有剖腹取子的实例,但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用刀剖开肚皮把孩子取出来,当娘的肯定活不下来,孩子没了娘,能不能长大还不一定呢。”
“所以金花跟她闺女能活下来,多亏知府大人的缝针之术。”
众人深以为然,对缝针之术更多了几分信任。
便是那些先前持有反对意见的百姓,现如今也对缝针之术有了极大的改观。
一年到头来,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受伤。
万一伤势过重,伤口太大,可以让大夫给缝起来,还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若无缝针之术,怕是只
能躺着等死了。
“早上我去集市上卖菜,刚好碰到金花娘,她背着个竹篓从仁医堂出来,说是要去给知府大人送鸡蛋呢。”
“是该送,毕竟知府大人也算是救了金花一命。”
就在气氛一派和谐,大家有说有笑,商量着过几天去看看金花闺女的时候,有人冷冷一嗤。
交谈声停住,众人循声望去,冷笑的是个长着吊梢眼的妇人。
“真当知府大人什么都收?金花那丫头都被王大夫看光了,她家送去的鸡蛋怕是也不干净,我要是金花,就该一头撞死。”
这番言辞太过尖锐,听得所有人皱起眉头。
“人都快死了,哪还顾忌这么多?”
“死老婆子,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难怪你儿子二三十了才娶个媳妇,成亲没两年媳妇就跑了。”
“积点口德吧,像你这种人死了怕是也要下到十八层地狱,被连根拔了舌头。”
大家指着吊梢眼妇人一顿嘲讽,唾沫星子乱飞,喷得她满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