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虽然在请假方面不做人,但对病号还是格外优待的,但凡是军训期间晕倒的学生,都被自动划入免训范围,没什么特殊情况,一直到军训结束都可以不用来受罪了。
哪里有漏洞哪里就有人钻空子,如此一来,不少人生出了歪心思,开始在操场上装晕。两腿一软眼睛一翻,倒下去的时候还得挑个合适的角度,让自己不至于摔得太惨,反正也没人真的去鉴别演技,统一往医务室一拉,发一瓶藿香正气水就算完事。
眼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梁季澄也渐渐开始站不住了,几次想效仿前辈们的做法,但每到最后一刻积攒下来的勇气就会灰飞烟灭。尽管摔一下就能换取永久的自由,但被运离的方式实在不太体面,女生们稍微好点,一般是抱着或背着,男生就没那么幸运了,有被抬着走的,也有被拖着的,和搬运一条死狗没什么区别。
太丢人了,梁季澄闭上眼睛,他宁愿被烈日活活烤死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秉持着这样的想法,他硬生生挺到了最后一天汇报表演。
军训期间学校封闭管理,既不许学生们出去,也不让外面的人来探望,直到训练结束,梁季澄才有机会出校,他连军训服都没换,打了辆车直奔水果店。
一别两周,江冉差点认不出眼前的人,梁季澄皮肤黑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张脸泾渭分明,下巴以下是没有帽子遮挡的痕迹,像是从一块人见人爱的奶油蛋糕变成一坨黑乎乎的巧克力。
不过味道依然是好的。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他到店的时候江冉正忙着称水果,好几个客人围着他,忙乱之中他还是抓住了对方惊喜的眼神,“我还打算去接你呢…哎哎好,马上就来了!”
等这一波客流散去,江冉在梁季澄脸上摸了一把,“先去里面等我,一会儿就来。”
梁季澄从后门出去,临走还顺了两个芒果。
“是我朋友呀,”他坐在后院,听江冉跟熟客介绍他,“不,不是从部队回来的,他是大学生,省理工大的,刚刚军训完。”
江冉提前关了店铺,临时闭店两小时,为了给整整两礼拜没回来的男朋友烧一顿好饭。
虽说食堂的伙食也不算差,但跟家里比起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江冉这几年厨艺水平见长,比几十年如一日做饭堪比切饲料的梁老太还要高出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三菜一汤不在话下,今天他特意做了梁季澄爱吃的几样,给他接风洗尘。
最后一盘油焖虾端出来,红艳艳的看着颇有食欲,江冉顾不上自己吃,先扒了一只沾满汤汁放到梁季澄碗里,又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排骨汤。
“多吃点阿澄,”他说,“这个虾是我早上去市场买的,可新鲜了。”
梁季澄顾不上回话,用筷子往嘴里扒,或者说,扫荡着饭。
他的干饭速度多少让江冉有些惊讶,梁季澄的饭量他心里清楚,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狼吞虎咽四个字…可想而知这两周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