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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夜访(1 / 2)

烛火晃了一下,他眨了眨眼,沾sh的纤长睫毛忽闪着,压住了眼底的潋滟光华。

十分清秀隽美的男儿面孔,细看之下竟一丝瑕疵都看不出,烛火跳得我眼睛晕,再一睁眼,温热柔软的唇就贴上来,伸出舌,搅拨我那一池春水。

衣带被他游走的手解下,五指缓缓探入衣襟内,抚住一把浑圆。

我才发觉今日的他有些急躁,还不及问,就听他笑yy地道:“皇上今日为我指婚,你为何那般耐不住x子?”

“若是换做旁人,我也会说同样的话。”

“那你知皇上最后指谁给我了么?”他问。

我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不知。”

“那nv子我曾见过,沉鱼落雁,确实是个美人。”

我问:“哪家nv子?”

“娘娘好奇了?”他歪了下头。

我沉默一阵,的确,不能否认,“只是好奇哪家nv子能得到你这样一句赞美,我知你是挑剔的。”

“若是想知道是谁……”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几乎是立刻我就懂他的意思了。

垂眸,不屑地道:“一句问话罢了,大学士至于和我谈条件?”

话虽是这样说,却也依旧起身准备伺候他了,他默契地躺到我身旁的床榻上,懒散地支起半个身子。

我还算熟练地解开他的衣k,已不像最初时那样紧张害怕,褪下亵k,就见一粗壮的r0uj弹出来,圆润的顶端沾着一丝白,马眼呼x1着,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

也不怎么犹豫,手握上去上下套弄了几下,便张嘴去含。

就听到头顶的人传来一声忍受不住的沉沉低y。

我含着那东西,舌头挑拨着,试着朝下吞一点,只觉得无b艰难。

他伸手抚过我的脸庞,纤细漂亮的手滑入我的发丝,道:“不必逞强。”

我抬眼瞪了他一眼,手掌拖起那两个囊袋,hanzhu其中一个,细细去啜,那一根r0uj就贴在我脸上,如一块烧热了的铁似的,烫得我脸颊发热。

他好像满意了,答道:“是沈家那位小姐。”

我突然停下动作,带着不可思议的笑:“沈家?沈千暨的nv儿,沈贞?”

“确是此人。”

“沉鱼落雁?用来形容她?”我嗤笑一声,“那样相貌平平的nv子,恐怕连这后g0ng都踏不进半步。”

“腹有诗书气自华,那位沈小姐的气质是我见过所有nv子之中最好的。”他仰起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憧憬,“且相貌也没娘娘说得那般,还是有几分姿se的。”

我一边用手替他抚慰,一边道:“说起气质,那位小姐的确不容忽视。只不过相貌还是配不上你。”

“那娘娘是要臣允了呢,还是推辞掉?”他突然从榻上坐起,笑眼迷离地看着我。

“大学士的私事,恐怕不容本g0ng过问。”我正se道。

“那臣还是推辞了吧。”

“为什么?”

他渐渐靠近我,透彻清亮的眼变得浑浊起来,“臣只怕婚娶过后,娘娘便不再宠幸臣了。与其与妻儿演绎一段佳话,臣更原愿意沉溺于娘娘绝se美貌之中。”

我知他这话不能当真,却也不忍打破,身t已经火烧着般情动,褪去全部衣物,只留薄薄一件丝绸披在身上,欺身贴在他身上,胳膊g住他的脖颈。

“拒绝皇帝赐婚,还觊觎皇帝的nv人,你好大的胆哦。”我呼出的气息在他鼻间缠绕,danyan开来,是一gu淡淡的花茶香。

“臣自是知道这一点,可深陷其中,早已无法自拔……更何况,臣怎可让娘娘忍受独守空房之苦?”

他笑得天真,露出的一颗小牙却又显得邪气,谁能想到殿前雅人深致谦谦有礼的臣子,深夜会探访g0ng妃,通j偷情?

想到我就不由自主笑了起来,有几分嘲讽的意思:“那些ai慕你的nv子,若知道你是这样一个r0uyu缠身的se胚,恐怕一丝好感都不愿意留与你了。”

他亦笑道:“微臣只与所ai之人欢好,何错之有?”

我被缓缓放下身,他握着那膨胀坚挺起来的r0uj在我下身蹭了几下,吃满yshui,长驱直入。

他这一下实在t0ng得深,我惊呼出声,甬道一下子吃紧,sisi咬住他那r0uj不愿松口。

他舒服地直叹气,道:“娘娘放松点,微臣要被夹si了。”

“谁叫你这样莽撞。”我咬紧牙关,愤愤地回

他缓缓退去,又猛地撞进来,b起前一次,这次更甚,我只觉huax都要被顶开了,痛得直掐他:“你给我轻点!”

他一脸得逞,俯身在我耳边问:“这两下,娘娘也该适应了吧?”

“你!”我一把捏住他的下巴。

身下突然开始动了,我疼得再也没有捏他的力气,手被他顺势捞去,贴在他的x膛上。

他的上身肌r0u流畅,很有弹x,我知他会一些武术,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文弱。

“娘娘……”他烟波里浮动着情意,俯身轻啄了一下我的唇,又转而hanzhu我上下颤动的雪白rufang,一手擒着我的腰,一手抚在xueru之上,细细地摩挲。

这是一双修长漂亮的手,乍一看分不清男nv,b起皇帝那双厚实的带着两三茧子的手,要温柔呵护得多。

“娘娘,臣只倾心于你,不愿娶其他人。”他给我下着汤。

我心道,各取所需而已,何必说得如此真情。

面上还是故作娇嗔:“听人说,男人在床榻上说的话,是不做数的。”

他没应我,只看着我,加快了律动。

我被顶得yshui泛n,pgu下早已sh成一片,吞吐着那样一个巨物,q1ngyu很快就到达了巅峰。

“啊啊啊,清河,清河……”我敛起眼眸,口中津ye从嘴角流出,若他瞳中可以映出颜se,那我定能看到自己满脸cha0红。

“娘娘觉得微臣,伺候得周到吗?”他九浅一深地ch0uchaa着,话说得断断续续。

我竭力挤出一个笑,撇过脸,“自是,周到……”

“偷情的乐趣,娘娘是否享受?”

“享受。”我答道。

天还未亮,我就被身旁人的动作吵醒了。

被褥被掀开,有个人影压在我身上,一双手抚上我0露的x脯,滚烫的roubang在大腿内侧摩擦。

我嘤咛一声,意识虽未完全清醒,身t却已经有了反应,花口吐出一大gu蜜水,甬道里丝丝缕缕难耐的痒就像千万只小虫在叮。

眼皮很沉,g脆就不睁开了,我伸手去握他的东西,pgu迎合地向上抬起。

可他偏偏和我对着g,几番快要挤进去了,又故意避开。

我十分不爽地道:“给个痛快!”

他似乎憋着笑,忍了好久,才道:“该叫我什么?”

我扭过头不理他。

见我不答,他十分顽劣地顶了顶我,戳在那一粒敏感的花蒂上。

那难耐的痒更加令人痛苦了,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面红耳赤,又羞又愤地道:“……夫君。”

他褒奖似的低头吻了吻我,r0uj终于滑入我的身t之中,昨夜的开疆扩土让今天的jiaohe顺利了许多,但两者依旧贴合得紧,他一边律动一边低声道:“若不是上早朝,非不g得你一天都下不了床……”

看着他清秀jg致的眉眼,我有种迫切地想要继续听他说y言浪语的感觉,一手抚上他的脸庞,“然后呢?”

他笑了,那笑逐渐变得恶劣,下身ch0uchaa得更用力,“娘娘想听什么?”

我环住他的脖子,腿g住他的后背,“想听你此时心中所想。”

他使劲一顶,r0u冠摩擦过无数细小的褶皱,最终狠狠顶在huax口,“臣在想,娘娘的身子真是世间绝品,能与人分一杯羹,臣何其有幸。”

我极尽风流地一笑,食指探进他嘴里,搅弄他口中津ye,“唉,你们这些文人,就知道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都是男人,脑子里在骂些什么禽兽话,我能猜不出?”

“那娘娘觉得臣在想什么?”他卖力地ch0uchaa着。

“在想将我这身子占为己有?”

“娘娘真是聪明。”

我将那沾满他口中津ye的食指伸到自己嘴里,开始配合地泄出丝丝jia0y,陷入这旖旎情事之中,手指穿cha在他发间,道:“夫君,夫君……啊,啊——夫君要去了么,可别再w了臣妾被单……”

“你夫君还能撑会儿。”他t1an了t1an嘴角,挑起我的下巴覆唇吻住。

吻得我气息不稳了,他才松开我,朝下移,在我的shangru上肆nve,饶有兴味地道:“你刚叫我不要w了你的被单,是哪层意思?”

我反问道:“若是让浣衣局的小婢察觉到被褥上的白浊,那该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消灭这白浊?”他ai不释手地抚弄我的x部,一眼都不愿意分给我。

我陷入两难。

“娘娘可记得,人是有两张嘴的。”

我一愣,他突然开了荤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娘娘,失礼了。”

他一笑,突然ch0u出r0uj,凑到我面前,手在上面撸动两下,一大团浓郁r白的jgye突然s入我口中,不止这一gu,还有不少断断续续地喷s出来,在我嘴角溢出。

我呆了好久,竟还咽了一口,紧接着大怒,扬起手就要打他,结果被他轻松拦下,抓着我抬起的胳膊,似笑非笑地道:“娘娘,臣饮食向来清淡,不尝一口,尝尝是什么味道?”

我嘴里全是黏乎乎的jgye,想骂他,却连说话都说不清,想吐出去,却又被他识破,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吐出来。

万般无奈,只好忍辱去咽,那粘稠的东西实在不好下咽,差点呛si我。

“高清河!你这厮!”我爬起来去打他,在他身上揍了好几下,他也不躲,笑yy的。

“你笑什么!再笑,本g0ng把你舌头拔出来喂狗!”

听到这话他又差点笑得岔了气,朝我摆摆手,说:“娘娘,省点力气吧,就你这样,打人都不疼,还想拔我的舌头?”

外头看守的小婢突然出了声:“娘娘,寅时了。”

寅时,该是大臣们在午门外等候上朝的时间。

我松了口气,紧接着瞪了眼他,指着门外,骂道:“快滚!”

他这次倒是听话,乖乖坐到床沿去穿衣服,背对着我的后背光洁白皙,脊线明晰,看着倒养眼,霎时间消了我不少气。

穿上衣服,他脸上不再那样嘻嘻哈哈,疏远地像个从未与我有过言语的陌路人,朝我露出礼貌合矩的微笑,行了一礼:“虞娘娘,微臣告退。”

心里不知怎的有些发寒,此时我身上还一丝不挂,只披着还留着他t温的被褥,道:“去吧。”

看着他离去,我有点想叫住他,然后告诉他,那味道,淡淡的,不腥,就是很不好咽。

可话终究还是咽回到了肚子里。

再要睡回笼觉,突然看到他遗落在我床榻上的荷包,好奇之下没先追出去还他,而是拆开去看。

一张纸条,笔走龙蛇的一行字:你身t弱,最近天气冷,多着些衣服。以下是一道抗寒的药方,按量服用,不择三日则痊愈。

纸条下面是几味草药的名称。

我打了个呵欠,将纸条塞回去,放在枕边,又沉沉睡去。

今年万寿宴办得b往年隆重,桌上布的菜肴也b往年jg致,请的王侯将相皆携亲带眷,大宴上济济一堂。

我与他遥遥相应,只见他回去后又换了一身衣裳,素雅清高,独自一人坐在那,也不与人交谈。

有不少大臣携嫡nv前来,都是些还未出阁的nv子,目光时不时往他那里瞟,

我摇了摇酒盏,抿了口里面的酒。

酒气甘甜,疏解了我口中苦涩,一旁的懿妃见我像有心事,悄声问:“妹妹怎么了?”

我笑笑:“没怎么。只是想到今日g0ng中鼓乐齐鸣,家父却还守在边疆,不免失落。”

“我懂妹妹的心情,但兵马大将军为国效力,替皇上解忧除患,妹妹理应感到开心才对。”

我点点头,放下酒盏。

宴席上,很快安静下来。

“今日朕宴请诸位王公将相,一同过这万寿节,甚是欣慰。前几日平息了藩王之乱,又治理了江南水患……”

皇帝在上谈笑风生,下面的臣子扶着酒盏,斟酌贺词。

我心不在焉地戳着面前的糕点,抬眼瞥了眼对面的高清河,他正望着某处发呆,察觉到我的目光,很快转向我,冲我牵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与我亲密无间时他少有露出这样温文的笑,此时看得我心跳错乱,连忙扭过头,看向别处。

拈起一粒蜜饯红果送到口中,三心二意地嚼着,忽地听到一道颇耳熟的清亮nv声,正笑yy地向皇帝祝酒,顺着声音望去,是佟佳氏那位还未出阁的小nv。

待她说完了,皇帝便笑着接道:“朕听你姐姐说,你尚未选中适婚的男子?”

那小nv满脸羞怯地回:“是。”

“那你觉得,朕这后g0ng如何?”

她愣了一下,脸上立即为难起来:“后g0ng好归好,可已有姐姐在了……”

皇帝仰头大笑几声,食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与你说笑呢,莫当真。朕朝中德才兼备之人甚多,高ai卿属佼佼者,你若是有意,朕今天就为你指婚。”

我瞧那nv子机灵是机灵,却沉不住气,一听要为她指婚,连忙上前行了个叩头礼,喜道:“谢皇上成全!”

“那高ai卿呢?”

高清河同样上去行了个叩头礼,“谢皇上成全。”

我望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抿了口素汤,转头去寻阿焕:“阿焕,陪本g0ng出去走一走。”

懿妃侧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看向她,问:“懿妃娘娘是否同去?御花园开了花,夜晚有明灯照映,别有一番天地。”

“不了。”她笑着回绝。

“那我先行一步。”

出了宴厅,我寻了个偏僻的小路,伴着阿焕缓缓前行。

夜风中,带动起一阵不知名的花香,我瞬时心旷神怡,越走越慢了。

旁边阿焕一直是副yu言又止的样子,现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口气带着埋怨:“娘娘,恕阿焕多言,高大人本就不是值得您倾心的男子。”

我挑眉,饶有兴趣地笑道:“我倾心于他?何以看出?”

“娘娘……”她蹙着眉。

我停住,伸手摘下一朵枝头上的白花,捏着细小的花j转动:“我一早知道他不敢违抗君命,所以并不失落。不过承恩也好,拒赐也罢,我都不甚在意。”

阿焕问:“为什么?”

我g起唇,将那朵花重新放到枝头上,“心不系他。”

阿焕不做声了。

我站了会儿,侧过身说:“阿焕,你回去帮我把披风拿来,夜里有些凉。”

她应了声,匆匆离开了。

我朝草木深处走,走了没几步,转角看到倚在树后的他,脸上并不意外,贺喜道:“金宵同温鸳鸯梦,来年shuangfe1了重重。从今日起,你便是有家室的人了。”

他没有答我,脸上y晴不定的。

“怎的,娶妻不是件高兴事?”我问,上前轻抚他的脸庞。

他一把揽过我的腰,将我贴在他身上,紧盯着我,语调生y地道:“就这么盼着我娶妻?”

“你我风月一场,我也该盼着你好不是?”

我瞧着那张俊逸面孔皱在一起,有要爆发的势头,连忙踮起脚,将唇印了上去。

他先是任我吻他,我撩拨几下,便开始有所反应,粗暴地x1shun着我的香舌,好几次咬到我,也毫无悔意,继续那毫无技巧可言的深吻。

直到我已经气喘连连,眼眶里闪着细泪,他才松开我。

我倒在他怀里,x口不住起伏,他揽着我的腰的动作轻柔了许多,歉意地在我额上吻了吻。

他的手不安分起来,轻巧解开我身上华服衣襟,钻进肚兜里,r0u弄浑圆肥硕的shangru。

“晚上我等你。”我整了整衣襟,将他的手推出去。

他恋恋不舍地道:“嗯。”

高清河大喜那一日,我在窗前读书,有一句连读了两遍——侵yu无厌,规求无度。

阿焕蹲在门前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笑:“大意便是,侵吞的yuwang永不满足,一味贪求没有限度。”

阿焕又问:“说的是谁?”

我想了想,“世人都是如此吧。”

入夜,我坐在烛火前剪灯芯,凑上前正剪得专心,房梁上突然跳下一个人,我吓了一跳,手差点被火灼到。

微暗灯火下,我看清他的面容,斥道:“莫再这样吓我了!”

他似乎刚刚跑过,气还在喘,红se喜袍外套着一件系扣黑se褂子,脚上黑靴沾染了泥,踩得满地w垢。

毫不客气地拈起我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茶,一展折扇使劲扇了扇,这才出了口气,望着我道:“幸好这里有茶喝,不然真的要热si了。”

我目瞪口呆片刻,道:“你怎的跑我这来了?新娘子呢?”

他不屑地道:“什么新娘子,有名无实罢了,这不,我来寻我真正的娘子来了?”

我没答他,目光在他颀长身形上打量一圈,最终落在他腰间系着的白玉罗缨上,问:“玉佩?平日怎没见你戴过?”

“哦,这个。”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从腰上解下来,递给我,“信物。我父……父母传给我的,说要送给我将来的心上人。”

他凑近来,我才发觉他喝了酒,一身的酒气,我接过那玉佩就把他往外挥了挥。

摩挲着手中的玉,放在烛火下仔细看,这是枚白玉镂空双鹤佩,玉质十分上乘,非大富大贵人家,平常百姓家见不到这种东西。

“哦,还有这个。”他从黑褂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展开,如小孩般展示给我看,“婚书。”

见我没有反应,他便把我从床榻上拉起来,摁在圆凳上。

自己则是坐到对面,将婚书置在桌上,从袖里ch0u出把刀,认真地刮上面的字。

我从不知他袖里藏着刀,因此看得心惊胆战,但见他这样认真,还是忍不住凑上去瞅两眼,就见他已刮掉一个佟字,正在刮那个佳。

“笔墨拿来。”他吩咐道。

我呆呆哦了声,去取笔墨。

回来时他已经把nv子的名字刮掉了,正摩拳擦掌准备重新写一个,见我拿笔来,立马上前接过,煞有介事地指挥我磨墨。

我见他是真的醉了,也就不和他计较,磨好了墨,他便提笔去沾墨汁。

正要落笔,他突然停住,抬头怔怔地问我:“你的挽是哪个挽?”

我愣了一下,鄙夷地道:“挽留的挽。”

“噢。”他埋头去写。

常听人说他多么才华横溢,可与他接触时,除了听他在床榻上y诗不断,还真没什么地方t现得出才气的。

今日我才是第一次见识到,他身为文人高雅的一面。

那字,是真的好看。

我瞧着那端秀清新的三个字,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能这样x1引人。

“好啦!”他大功告成一般。

不过紧接着又陷入一阵忧思,还不等我好奇去问,突然抬手狠狠咬了口拇指,然后摁在婚书上。

摁完,他又将目光移向我,我朝后缩了缩,他一把拽过我的手,将血在我拇指上抹了抹,带着我的手往那婚书上摁。

“血誓约盟,你我都别想反悔!”他撒开我的手,将那婚书抱在怀里,傻笑着,像个刚偷到糖得意洋洋的顽童。

不知怎的,我这样看着他,怔了好一会。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手上还沾着他的血,反应过来后连忙找帕子去包他的手,他着实咬得狠,血不住地流。

“合卺酒合卺酒!”他叫着。

“嘘!”我瞪了他一眼。

他立马不做声了,好久,才抬起头,看了眼手指,又委屈巴巴地看了眼我:“疼。”

我已经替他包好了手,见他这样后知后觉,也是无奈,在他头上敲了敲:“莫沾水,几日便好了。”

他听话地点点头。

过了会,又小声嘟囔了句:“合卺酒。”

我叹了口气,“无卺,也无酒。”

“好吧。”他看似很失落。

清秀的脸上已经被酒染得红成一片,我出去吩咐小厨房做一碗醒酒汤来,又回到房中。

回来时他已大大方方躺在我床榻上,见我走向他,朝我张开手臂:“娘子,入洞房了。”

“不了,今日倦了。”我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走到床榻边,把他往里面挤了挤,自己挨着床沿睡。

他今日真是出奇地听话,竟然真的没来动我,只紧紧从后抱着我,手搭在我腰上。

脖颈感受着他的均匀呼x1,我以为他睡着了,正要转过头去,他搭在我腰上的手突然动了动,一把抚在我x上。

“……喂。”我眉心一跳,不满地道。

可他毫无反应,似乎真的睡着了。

我转身盯着他的睡颜,一眨不眨看了半晌,又转过去。

呼地一声,吹灭了蜡烛。

十日后,我在御书房伺候皇上批阅奏折,出门时迎面遇见了懿妃。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我猜她知道了些什么,还没来得及掩饰住慌张,就与她擦身而过了。

果不其然,回g0ng后便有她的婢子来,请我去她g0ng中坐坐。

一盏茶的功夫,她才从闲聊中切入正题,挥手将婢子们散去,闭上门,望了我一眼,从怀里拿出一张红纸。

我瞥了一眼,愣了愣,一下子捏紧手心:“这东西,你从哪拿来的?”

她展开,拇指摩挲着婚书上两人的名字,道:“从哪拿来的,娘娘就不必追问了。今日我拿它出来,不是想威胁你,而是想与你交涉。”

“……交涉什么?”

“那一日的人是你吧?”她突然转过头问,眼里带着坚决和一丝y晦。

我顿了顿,没做声。

“我与娘娘不同,祖家不及虞家显赫,也不及娘娘那样讨皇上欢喜。”她像是在忍耐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纸折起来,“好容易爬上这妃位,也依旧被人欺压。”

我悄瞥了她一眼,望见的是她满眼底的苦涩,我知,那神情,是装不出来的。

“既然你我都是深受这四方天迫害的人,那又何必握着对方的把柄不放?”她抬起头问。

我道:“本g0ng何时握着你的把柄不放?那一日不过是碰巧经过,无心撞见。况且我若是想威胁你,害你,又何必等到现在?”

她苦笑着,没有答我,而是将那一页红纸放在桌上,朝我这里推了推:“既然如此,这东西,我便交还于你。现在你我之间都没有对方的证物,此事还请娘娘今后,莫再提起。”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收好,若下次0到它的人是皇上,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伸手将那纸收进袖中。

懿妃呷了口茶,便不再多言。

这么多年来我与她斯抬斯敬,相处之中,也算是0清了她的x子,凡事都掂量得清。

她能做出这样的让步,是因为她还忌惮着,忌惮着我手握兵权的祖家。

“娘娘。”她突然开口,声se带着几分落寞,“这些年,囚禁在这深g0ng中,是否也觉得煎熬呢?”

我默了阵,道:“天地为炉,冥冥众生,谁不是在苦苦煎熬?”

她转过头,看向我的目光微微叹诧,良久,才道:“……娘娘看得真是通透。嫔妾,。”

八月,盛夏时节。

我受皇命回将军府省亲,父母在府前迎我,子昭则靠在母亲一边,望着我的眼里满是思念。

待公公命g0ng人驾车回g0ng,渐行渐远,他才如一阵旋风扑到我身上,下巴搁在我肩头上:“阿姐,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00他的脑袋,手里变出一盒点心,悄悄塞给他,“g0ng里御膳房师傅做的,我偷了点来。”

他没有大声叫喜,收起来,小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偷这些作甚……那,待会进我房里一起吃?”

我咯咯笑起来,心道这点心我早已在皇上那里吃腻了,但也不好拂了他一片真心,点点头说了句:“好。”

正堂上我与父母谈了阵,便被子昭拉了去,他为我引路时,长身玉立,已有了翩翩少年相。

不止相貌,心x也沉稳了许多,不再像小时那样任x,开始会给人端茶倒水,照拂人了。

吃过糕点,我与他琢磨着上街去转转。

借了件他的衣裳,不想竟刚好合身,nv扮男装和他悄悄溜出府去,跑到大街上,东看看,西瞧瞧,对这些市井玩意儿ai不释手。

傍晚时分,街道上点起了灯火长龙,人头攒动,河边杨柳拂动,满眼都是尘世间的烟火味。

我才想起,今日是乞巧节。

我素来对这些节日没什么讲究,也并不重视,所以常常忘记,倒是一旁子昭叹了口气,喃喃道:“若阿姐嫁与常人家,此刻便能够与夫君徜徉在这条街上了,再牵一小娃,那该多好。”

“不与夫君,与舍弟也成啊。”

“舍弟怎能与夫君b?舍弟也是要娶妻的,又不能陪你一辈子。”

“……”

正说着,前边驶来一辆又高又宽的马车,我伸手把子昭往一边拉了拉,叮嘱他看路。

那马车驶近了些,我才注意到那车身雕漆的花纹,立即知道里面坐的是权臣显贵,便又朝旁靠了靠。

那车子与我擦身而过时,我不知是有了什么感应,脚步微顿,从微微掀起的车帘内,望见一角熟悉的脸。

只那一瞬,那张脸就隐在车帘后了。

我停在原地,侧过身,怔怔地望着那马车驶远。

子昭见我不走了,拉了拉我:“阿姐,怎么了?”他朝我望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向我,“你若是喜欢,改日我叫人买一辆,送与你便是。”

我回过神,捏捏他的脸:“财大气粗的主,那车子,可不是钱能买到的。”

“那还需什么?东西街的房契?”他挑起一端眉。

我叹了口气,对他这种败家想法彻底无语了。

与子昭回到府上时,已入夜。

一进门,还未来得及将买来的东西放好,便被爹娘逮了个正着。

两人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父亲脸se复杂地走上前,手颤颤指在我脸上:“你一nv子,扮成男子就算了,怎的,怎的还贴这假髯!若是叫皇上瞧见你这样,非不休了你啊。”

我0了0腮边的胡髯,撕了下来,道:“子昭说贴上好看,我还以为真的好看呢。”

“还有你!”父亲转身喝住想偷溜的子昭。

子昭惊得回过头,那张胭脂水粉脸转过来,堵得二老登时话都讲不出来了。

母亲先是没忍住,撇脸偷笑起来。

一旁父亲额上青筋一弹,鼻孔出了两道气,吼道:“棍杖拿来,家法伺候!没想到我虞家铁骨铮铮的男儿,居然在外打扮得跟一小娘们似的,今日不打你三十大棍,老夫就不做什么兵马大将军了!”

母亲听了连忙去拦,给我和子昭使了个眼se,叫我们快回房。

子昭哪还敢逗留,撒腿就跑,跑了一截还折回来拉我,叫我也快跑。

我边被他带着跑边笑:“我跑做什么?我现在是皇上的妃子,奈何父亲再怎么气,也不会打我。”

“少为虎作伥,就他那脾x,气上来了,管你是谁!唉,我的好阿姐,亲阿姐,你何苦害我,在我脸上整这些!”

我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落梅妆,时下最兴这个了。”

“可,可我是男子啊……”

“男子就不能追求美么?”

“……”

夜深,窗外蝉鸣声起。

前不久还吵嚷着的子昭,此刻安恬地睡在我身边。

母亲说,我现在身份尊贵,若与我睡,是犯g0ng中大忌,子昭听后讪讪地抱着被子离开,可一等母亲回去,就又偷偷溜回来。

他额上的一点梅还未洗去,我伸手0了0,他眉头微蹙,很快又舒展开来。

正吃吃地笑,突然听到窗外有细微动静。

是熟悉的敲窗沿的声音,放得极轻。

我立即知道是谁人来了,喜se在眉梢前掠过,坐起身便朝窗外跑。

跑到窗前,就见窗棂边上倚着一人,月se下眼眸微阖,见我来了,嘴边挂上一抹笑意:“b起皇g0ng,这将军府守卫着实松散,方才还见一位打瞌睡的,忍了又忍才没去搅醒他。”

“这几日你都去做什么了?”我攀着窗沿,问。

“赴沧州。”他答道。

“何时回来的?”

“今日早上。”

我思了阵,问:“要不要进来?”

“不了,今夜是来带你走的。”他望着我,“来,我抱你出去。”

“等下,要去哪?去多久?”我回头看了眼还在酣睡的子昭,“要不要留张字条?”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眉头一下子蹙起:“你房里还有别人?”

“那是子昭。”

他一脸了然,“虞子昭?不想这小公子竟还有恋姐的癖好。”

我忍住想拍他一掌的冲动,道:“你等我半晌,我留张字条给他,免得他醒来后发现我不在,着急起来。”

“好。”他允了一声。

我回到房中,取来纸笔,飞快写了几行字,就又朝窗边奔去。

窗不高,一脚踏窗沿上不算吃力。我蓄力朝前一扑,扑进窗外他的怀里,将他朝后踉跄了好几步。

此时我如一重重的包袱般挂在他身上,胳膊环住他,问:“怎么走?是要带着我飞檐走壁么?”

他无奈地笑笑:“若只是我一人,飞檐走壁也可,可若带着你……”说着他担忧地看了眼我,“恐怕,要摔成r0u泥……”

我拿额头狠狠撞了一下他,疼得他嘶了声,道:“你抱好我,我给你指路,咱俩从后门溜出去。”

曲曲折折绕出虞府,正想问他这样抱着是不是累,他便心有灵犀一般,将我两腿一合,扛到背上。

“喂!”我啪啪拍着他的背,表示抗议,“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你走太慢,我扛着快点。”

“我们要去哪?”我问。

“自然是我府上。”他答道。

说得扬扬自得的,结果到他府上,竟然还是从后门溜进去,我心道你这堂堂大学士,进自己家还跟做贼似的,真是好不磊落。

一路颠簸,从他肩上下来后,缓了好一阵。

身下是一片草地,抬头看了看,此处该是他府上类似后苑的地方,远离居处,没什么人,旁有竹林栽植,且有潺潺流水声。

他席地而坐,不知从哪变出一碗酒,递给我:“桂花酿,你尝尝。”

我正好口渴,接过后,二话不说便咕咚咕咚下了肚。

一gu清香盈入喉中,沁人心脾,我喝完咂咂嘴,口中还飘着余韵。

他拿过碗,又给我倒满。

我喝完,又将碗递回去。

几番来回,喝下五碗,我竟还不解渴,想继续喝。

他终是拦下我,碗放在一边,笑道:“这酒虽清冽,却是有cuiq1ng成效在的,你还是少喝点得好。”

我打了个嗝,过了好久,才喃喃着:“原来如此,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我眨巴眨巴望了他一阵,原本平淡的脸上浮现一丝se眯眯的笑,“怪不得我越看你,越想将你剥个一g二净。”

他意味深长地笑笑:“你醉了。”

“谁叫你故意给我下套?”我腿一跨坐在他身上,欺身将他压身底,“喝了这么多,才提醒我这酒是cuiq1ng的?”

他不答,眯着眼笑,似乎对我接下来的举动很有期待。

我开始觉得热,衣裳一件一件褪掉,只剩一件肚兜,又去扯他的衣襟。

身下他已y挺,紫粗的r0u柱隔着层薄薄的衣料,顶在我ygao前。

我哼笑一声,俯身拍了拍他的脸:“小公子急什么,等姨母我待会好好安抚你,叫你yu罢不能。”

他装作怯怯的样子,随即大笑:“那便拭目以待喽。”

手上的动作有些笨拙,我折腾了一阵,心下不耐烦,使劲一扯,“嘶拉——”一声,将他的衣料撕成两半。

他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低头看了眼已沦为破布的衣裳,叹道:“姨母好生猛的力气。”

我笑笑:“可惜了这么好的布。”

“无妨,”他换了个姿势,躺得更加舒适,“反正是穿不成了,你若是想撕,我便让你撕个够。最好撕得我衣不蔽t。”

“好啊。”我回道。

风起,竹林簌簌响。

清冷月光下,他愈发氤氲动人,我伸手抚了抚他的眉,端端望了阵,道:“今日乞巧节,我似是在街上看见了你。”

“哪条街?”

“东街集市。”

“嗯……好像是有经过那里。”

“经过?”我挑起一端眉,“我以为你是给妻儿挑手信去了。”

他叹了一声,笑得无奈:“公务繁忙,我没时间去讨一个身外之人的欢心。况且那集市上也没什么有趣的玩意,不买也罢。”

“所以最终什么都没有买么?”我问。

“是。”他答道。

听到这答案,我突然有些黯然神伤,咧起嘴角,牵强地笑笑:“也是,这种节日,不过是走走形式,不值得人费心。”

“怎么不值得人费心?”他突然问,语气似有些不满,“若无意中人,自然无需费心,可我有,且绝不愿意在集市上买点东西就打发了去。”

我愣了愣,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的意中人?”

“怎么,忘x这么大?”他瞅了我一眼。

我心中微微一颤。

“果然,你个没良心的,一点都不将我放在心上。”

我没答他,低着头,玩起了肚兜边沿。

“那一日你说你心不系我,可知我花费多少jg力才将那难过平复?”他不依不饶地道,“可我现在想开了,你心不系我又如何,我心系你就够了。”

我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过了好久,才悄悄瞥了一眼,发觉他仍在看我,眼神无b复杂。

心率愈发地快,正想有的没的先说些什么,他的手突然探到我脑后,猛地将我摁下去,唇印上来。

吻炽热而缠绵,满是攻城略地的意味。

我被这一幕ga0得有些迷糊,只感觉,有些错乱。

年初,他自金陵调配回京,在g0ng门前与我擦肩而过时,好像还是上一刻的事。

彼时他一身官服,绣的仙鹤愈发显得他仙风道骨,可望而不可及。

而我身为皇妃,也只能遥遥望上他那么一眼。

不曾想过会有一天能同他这般亲密。

更不曾想过,会成为他的意中人。

徐徐夜风将我的思绪拉回,睁开眼,他正吻着我,长睫微掀,露出一线黑瞳,朦胧地看着我。

许久,他才结束这个吻,伸手抚着我的脸,淡淡道:“原本,我五日前就能从沧州赶回来,但为了你,绕道去了趟泸沽,才迟了些日子。”

“……你去泸沽做什么?”我迷茫地问。

“你随我来,就知道我做什么去了。”

他起身,挽过我的手,迈开步子,朝竹林里走。

越往深处,我越发现,身边的流萤多了起来,闪着点点萤火,在这幽幽竹林里飞舞,如梦如幻,我与他就好似迷途的闯入者,闯进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世外仙境。

终于,他停下来,低头看了眼我,又看了看前面。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怔了怔,不禁深x1了口气。

好美。

黑漆漆的墙上,聚着不知多少流萤,繁星密布,汇成一条长长的银河,还在一闪一闪,满是生机。

两枚最璀璨的萤火x1引了我,我仔细瞧了瞧,当即惊道:“那,那是织nv星和牛郎星?”

“是。”他望着我,微点了点头。。

“怎么做到的?”

他笑了一声,道:“泸沽产有一种奇特的花粉,涂抹在墙上,能够汇集百里之内的流萤。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若再等上一会儿,会更奇丽。”说罢他叹了口气,在我额上吻了吻,“但,谁叫娘子催得紧,只能赶这会儿来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千万情绪在x腔里涌动,转过头问他:“这种花粉还有么?”

“有。”他从怀里取出一枚小瓶,递给我。

我小心翼翼拔开瓶塞,倒了一点在手背上,伸手去引附近的一只流萤。

那流萤朝后闪了一下,随即嗅到了花粉芳香,朝我手背靠来,停落在上面。

我笑着回头看了眼他,很快,更多流萤凑了上来,将我的手映得亮晶晶的。

他从后抬起我的胳膊,朝上一抬,那些流萤纷纷升上空中,朝高处飞。

望着流萤散去,天上一轮月清晰起来,他怔了片刻,y道:“卿心本如月,入画仙骨出蓬莱。”

我接道:“卿心本似风,琼花玉树竟拂开……无边风与月皆是故人心。”

隔日清晨我回到房中,原以为子昭还在睡,不想他早早便起了,此刻正坐在床沿,一副要审讯我的模样。

“怎,怎的了……”我有些心虚。

“你昨夜去哪了?”他问,愤慨中带着憋屈,指了指桌上的字条,“这是你留的?”

我瞟了眼,点点头,“是。”

他正要接着训,目光突然朝下移了移,口中停滞,瞳孔骤然一缩:“阿姐,你……”

我顺着他的目光去看衣裳。

“你脖子上的红痕……”

我怔了怔,再一看,衣领不知何时微微敞开,露出ch11u0的一片雪肌,还有一抹刺眼的吻痕。

我倒x1了口气,连忙将衣领整好,抬头去打量他的神se。

“阿姐,你该不会是……”他诧异地张了张口,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呃……这个……这个是不小心蹭红的。”我尽量做到面不改se地答道,又整了整领口,“有药酒么?我抹点上去,不然该发炎了……”

他的目光将信将疑,道:“阿姐,这不像是蹭红的啊。”

我哽住了,想说些什么,最终却默不做声。

这若是在g0ng里,我有无数套说辞应付当下场面,能做到面不改se,更能做到谈笑风生,但此刻,面对自家舍弟,编织好的谎言竟一时间说不出口。

“这事……”他忽地说,神情晦暗不明,“我会替你瞒着的。”

我望了他一眼。

“但是,有些,我不得不跟你说明白。”他语调生y起来,也不抬头看我,“你的身份,乃皇帝的妃子,虞家,乃朝堂上的重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若你要做什么,还请你,权衡利弊再说。”

我默了阵,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连累虞家。”

“那,恕我多嘴问一句……”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脸上,神情凝重,“他是谁?”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进来一个婢子,走到子昭面前,低眉道:“少公子,半晌会有客人前来,老爷叫您去正堂等候。”

子昭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知道了。”

我又望了他一眼,心道他要出去,那我也不必在这闭塞的空间里留着,既然再没了可说话的时机,那我便先出这房门得好。

花庭开了花,沾了清晨的露水。

鱼塘里的锦鲤b上一次回府的时候多添了几只,倒也不怕人,我坐在池塘边,它们围在我身旁打转,我将手探入池中,它们便凑上来,胆儿着实不小。

我问府上的侍从讨了些鱼食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忽地,走廊那边传来人声,仔细听,还有些耳熟。

再一抬头,便撞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跟在一名侍从身后,步态悠闲地朝正堂方向去。

他今日的穿着并不拘束,披着件薄薄的荷绣羽织,随风盈动。照例说造访他人家,衣冠要规整些,可他这副模样,完全就是当自己家来,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手一撒,手上的鱼食全掉进池塘里,惹得鱼儿们蜂拥而至。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侍从,一脸要si要活的模样,痛苦地道:“完了,又要撑si几条鱼了,这一月都是第几回了啊。”

他说话的功夫,那几人便在转角处消失了,我当即站起身,跟了上去。

他怎么会在这?

我心中疑惑。

难道,我父亲口中的客人,就是他?

那他怎么没有提前和我说?

我心中愤愤,却不好逮住他问,他现在是府上的客人,正面问,肯定是不行了。

可私底下,又该怎么找机会?

一路不远不近地跟到正堂,我犹豫片刻,没敢从正门上去,悄悄绕到侧门,站在一个刚好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地方,暗暗听着。

有婢nv经过,我便假装要走,等没人了,又凑上去。

“高大人,久仰久仰,今日登门造访我府,老夫不胜荣幸。”

我听到父亲毕恭毕敬地道。

“将军好容易回京,高某早该来拜访,耽搁了些日子,还请将军莫要介怀。”

“哪里哪里,高大人折煞老夫了,高大人能够亲临寒舍,老夫怎会介怀呢?来,阿期,给高大人上茶,上那壶洞庭碧螺春。”

“……”

两人的对话听得我有些莫名,只记得昔日里父亲向来不把这些官员放在眼里,只说这些文绉绉的家伙说起话来yyan怪气,不愿和他们纠缠——而今日,他却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和气得有些过分了。

听有脚步声传来,我微微朝后靠了靠,就见一侍从从门前穿出,似乎没看到我,朝与我相反的地方走去。

“这位是我的长子,虞子昭。子昭,这位高大人,这位高大人,你曾见过的吧?”

“见过。”

“年初我回京时,曾与令郎有一面之缘。”

“啊,我家子昭,自从学了马术,就日日朝外跑……”

听父亲如此客气,又如此殷勤,我心中着实不是个滋味。

高清河,一个于我父亲来说的后辈,此刻正坦然地接受我父亲的恭维。

明明是他来拜访虞府,拜访我回京不久的父亲,凭什么要以那样一种姿态与我父亲交谈?

实在是令人心生不平。

我再无心听下去,转身离开,回到花庭,望着池里的鱼,等着它何时撑si翻白肚子上来。

独自坐了阵,便不再那么心烦意乱了。

毕竟对于父亲此番作为,仔细想来,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些年我在g0ng中,还常常与祖家通着信,得知这两年父亲的境况,已不如当初那么好。

他手握几十万大军的兵权,却被派去驻守边疆,皇帝已不再那么信任他,只是表面上,还因为他是辅佐他登基的重臣,表示着t恤和重视。

而高清河,此人在朝堂上的举足轻重,也是有所耳闻的。

皇帝重用他,有时甚至超过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

因此,在如此权臣面前,我父亲不能不低头,不然他只能抱着自己的骄傲,与一整个族埋葬h土。

出乎我意料的,他冲我哂笑一下,似乎也没有继续要留的意思,直起身,整了整衣物,作势要离开。

甚至一句话都没有留,也没有回头望我。

径直走到门前,跨出去,毫无留恋地消失在转角处。

我顿了顿,胡乱穿上鞋子,追了出去。

再一看,空荡荡的走廊里,哪还有他的身影?

怔了片刻,叹下口气。

到了第五日,g0ng中有人接我回去,登上马车时,我还有些恍惚,心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又要回到那四方天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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