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士竖起了手中的巨剑,上面镌刻的复杂纹路再次被点亮了其中的一环,随后他猛地对着伦西斯一指,一道虚幻的蓝色长剑便应声飞去,直直地刺入了伦西斯的肩膀,将他的身体猛地打出了一个血洞。
“德克斯特!我要杀了你!”
身体受伤的伦西斯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咬着牙不再去管身后的影子,反倒是举着手中的剑不顾一切地朝着德克斯特冲去。
他手中黄金剑随着他的血液与愤怒瞬间迸发出了如同太阳一样的光芒,在德克斯特惊诧的目光中,那火焰瞬间将整个寝宫的顶部都焚烧殆尽。
“保护德克斯特殿下!”
无数的骑士举起了盾牌挡在了德克斯特的前方,伦西斯带着癫狂的笑意,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冲去,但没冲出去一两步,伦西斯便突然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面上。
他讶然地转头看向自己握着剑的双手,却见那葛德林的黄金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自己的双手完全焚毁了,那刺眼的金光已经完全渗透进入了自己的体内,将自己体内的血液与五脏六腑全部都烧了个干净。
刚才能握着剑战斗这么久已经算是他运气好了,现在他朝着德克斯特跑出的这一两步正是压垮他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时此刻,伦西斯的双腿已经如同干柴一样化作了飞灰,只剩下上半身的伦西斯目光呆滞地看着那金色的光芒不断地朝着自己的身体内蔓延,而自己却无法阻止……
它,要杀了我?
伦西斯敏锐地感觉到了,这柄遗物正在拒绝自己,拒绝伦西斯·葛德林这个人。
“退后!别靠近他!”
看着伦西斯的身上不断燃烧起恐怖的金色火焰,德克斯特对着身旁的骑士如此大喊道。
整个葛德林九世的寝宫都已经燃烧起来,连带着葛德林九世的尸体一起,很快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身体不断被燃烧的伦西斯已经无力反抗,临死之前他也只能痛苦地在地上转了一个身,在一片金色的火海中,做完这个动作的伦西斯四肢完全化作了干柴,失去了感觉。
一滴不甘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直直掉落,伦西斯却毫无感觉,依旧直直地看着那在一片火海中燃烧起来的那副油画。
金色的火焰已经将画中年轻的葛德林九世的部分给燃烧干净了,但他身旁的涅拉王后却依旧安静地看着伦西斯。
在他记事之前,自己的母亲已经离开了人世,而现在自己的脑中,对她也只剩下了一点点模糊的印象了……
“为王的气量么……”
“母亲啊……”
这一点不知含义的微弱呢喃,除了他本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再能听见了。
因为下一秒,巨大的金色火焰已经将整座寝宫吞噬,德克斯特捂着自己的嘴巴退后至了庭院之中,但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看着那慢慢消失在火焰中的伦西斯和父王,他的眼神还是流露出了一点悲哀。
在计划理论中当然可以随意地将阻碍自己前进的弟弟与父亲勾去姓名,但当亲人真切地在你面前丧生时,你还是会觉得有一些莫名的失落。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失魂落魄地坐在草地上。
黄金剑的火焰比其他的任何火焰都要燃烧得快,很快,那一座偌大的寝宫就只剩下了骨架与漆黑的灰烬。
伦西斯和葛德林九世的尸体已经无影无踪,只有那依旧闪烁着金光的黄金剑立在原地,安静地望着眼前的德克斯特。
“轰!”
就在德克斯特刚刚想有所动作的时候,远处纳黎湖的方向忽的发出了一声响彻世界的巨响,让德克斯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方向。
“怎么……回事?”
植肉
“希雅特!”
费舍尔和茉莉一路穿过那前方的走廊,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他们隐约听见了急促的马蹄声,想必希雅特就在这个方向。
可就在刚才他们来的方向也并不安静,从宝库的二层以及后方,无数密密麻麻如同鼓点一样的脚步声接连响起,配合着那无意识的、类人的嘶吼与尖啸,宛若一曲纯正的地狱圆舞曲。
为了精准测定希雅特的位置在哪里,茉莉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希雅特,你在哪里?!”
“呜啊啊!快过来!救命啊!”
希雅特明显听见了茉莉的呼喊声并做出了回应,费舍尔的目光微动,瞅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那边。”
布莱克的宝库并不是一条直直的走廊走到黑,走廊与走廊之间有着非常复杂的链接通路,费舍尔也不知道这些走廊是通往哪里的,但大概每一个走廊旁边的房间内都存有一定量的财宝。
在希雅特发声之后,费舍尔猛地竖起了手中的流体剑,因为他已经听见了在希雅特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不少人虫的声响了。
“吼!”
下一秒,一只巨大的怪物从旁边的走廊处冲出,与之前费舍尔遇见的人虫皆有所不同,此时出现在费舍尔眼前的人虫畸形程度更高,而且眼前的人虫不是人组合其他的生物制造出来的,只是由单单的两个人所组成一样。
眼前长着人皮肉质的怪物约莫有三米左右的高度,两颗垂落的,如同铃铛一样的头颅悬挂在那畸形怪物的正中,而且同时,这只怪物身上还无意识地亮起了一层层复杂的魔力回路。
那魔力回路的结构已经接近混乱与崩溃,就像是两根扭曲纠缠的线路一样,让看见的人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也是之前我们看见的怪物吗?”
茉莉先是迎头一脚将眼前的怪物击退一段距离,而后费舍尔则又使用流体剑将它分割成两半。
“不,它和之前遇到的人虫不一样,至少制作他们的技术是不一样的。”
费舍尔和茉莉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怪物痛苦地倒在了一片血泊中,但不断地蠕动中,那怪物的身体却在一直粘合,不是血肉先行生长,而在那分开的地方,灵感颇为敏锐的费舍尔忽然看见了一道道虚幻的影子正在不断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