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月又看了眼床榻上昏睡不醒的少年,乌黑的发,玄青色的寝衣衬得脸色比雪还苍白,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确定不是中毒?”
也难怪羽寒月会这么问。
云栎潇是江湖百年来无人出其右的药理天才,还精通炼毒、制毒,只要是他亲手调配的毒,旁人几乎无法可解。
羽氏是江湖上有名的兵器世家,这几年震慑天下的几款暗器和毒药,都是出自他之手,甚至现在连朝堂之内,刑部拷问犯人,前朝后宫赐死嫔妃宗亲的毒药,以及刺探情报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密探使用的兵器等,也都是因此交由了羽氏负责。
所以即便不谈羽寒月对他的宠爱,云栎潇本身对羽氏来说,就是一个极重要的存在。
引人瞩目,自然肩上的担子也就重了,云栎潇为了定期研制新品种,以防止被有心之人复制改良他的毒药和暗器,经常会以身试毒,有两次还差点丧命。
文老斟酌了下后,小心翼翼回道:“根据老夫的诊断,并没有中毒迹象,但公子您也知道,论毒药,没有人能比栎潇公子更了解,如果确实是他研制出了新的毒药,配方还没上报医馆的话,我们就没有解毒之法……”
言下之意是,如果云栎潇确实是因为服用新的毒药所致的昏迷,他们也束手无策。
正在寝殿内气氛焦灼时,羽寒月察觉到手心动了动,他立刻回头望过去,果然见榻上的少年浓睫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眸还含着水气,似是一时搞不清当下的状况。
羽寒月伸手轻触了下少年苍白的脸颊,嗓音温柔至极,和刚才与那些大夫说话的态度完全不同:“栎潇,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栎潇听到熟悉的声音,散落的意识终于回笼,他感觉到了羽寒月宽大掌心传来的温度,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忍住胃部泛起的恶心,隐藏起彻骨的恨意,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刚要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他柔顺的乌发滑落到胸前,白皙的侧脸很快就染上了粉色。
羽寒月赶忙把他扶起来,伸手轻拍他后背帮忙顺气,立即就命大夫上来把脉。
文老不敢有闪失,迅速上前切脉,然后道:“公子应该只是不小心呛住了。”
羽寒月又赶紧命丫鬟倒来一杯热茶,亲自喂云栎潇喝了几口后,总算是止住了他的咳嗽。
丫鬟把茶盏端走后,文老将云栎潇左手和右手都把了一遍脉,又认真地检查了他的瞳孔,还看了舌苔,才缓缓问道:“栎潇公子……昨日是否遇到了情绪起伏较大的事?以至于急火攻心,造成心脉郁结,疏通不畅?”
整个羽氏遍布着羽寒月的眼线,云栎潇知道羽寒月人都到这里了,他夜半惊动门外侍卫的事肯定也瞒不住,假装无事反而不妥当,于是低声回答:“是,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可能是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