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去询问郁寻春原因。
郁寻春并没有睡着,他能感受到宴青川指尖的温度。
张了张嘴,他却不知道怎么说,又从何说起。
“没关系,”宴青川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如果……”郁寻春的声音有些哑,“我一直不想说怎么办?”
“那也没关系,一直不想说也没关系, 你也不需要因此对我产生什么负罪感。你只要知道, 是我想窥探你的过去, 是我在冒犯你就好了。”
为什么呢?
郁寻春又忍不住想, 为什么会有宴青川这样的人,他又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好?
从当初将他捡回家, 到用最不伤害他自尊的方式,让他在这个家里拥有一席之地。
再到后来,到现在,对他耐心无限,对他无比包容。
他值得吗?
他就不会厌恶吗?
他心里乱成一团,埋进枕头里,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郁寻春也不清楚。
但迷糊中,他能感受到不时有人在摸他的额头,耳边不时响起体温枪的声音,每当那隻干燥的手落下时,他都会想。
是宴青川。
他陷进沉沉的黑暗里,但前面总有一束光。
郁寻春追着光跑了很久,终于要抓住时,他从梦里醒来。
睁眼时撞上了宴青川眼睛,他眼窝很深,眉头下压,明明是一双凌厉的眼睛,但目光却总是很柔和。
带着笑,就像此刻一样。
“醒了?”
屋里亮着灯,窗外是暗的,郁寻春浑身发沉:“几点了?”
“八点,”宴青川说,“但你睡了三天。”
郁寻春愣了下:“这么久?”
宴青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一直不醒,还反覆低烧,吓死人了。”
“抱歉。”
“是得给我道歉,”宴青川理直气壮,“毕竟医生来了之后,可是骂我禽兽。”
郁寻春沉默半天:“……是我禽兽。”
“算了,谁叫我大人有大量呢,不和你这个病号计较。”
“谢谢?”
“不用谢。”宴青川坐在床边,“你昏睡期间给你做了详细的检查,没什么大问题。”
也就是说,他持续发烧的原因,并不是在身体上。
“还想跳伞吗?”宴青川问他。
郁寻春点头。
“那我们明天就去?”
“好。”
“对了,”宴青川把手机递给他,“这两天一直有人给你打电话,我替你接了。”
是个新手机。
郁寻春没接,反而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