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才怪呢。”郁景对此嗤之以鼻,“你连假警都敢报。”
周星冉笑了一下,看起来是日积月累的模仿留下的肌肉记忆,她连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都和易蓝因一模一样,“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家里只有我妈一个,就当我求你,你听我说一下又不会死,”她语气淡淡的,“小学在村里念的,六十多的德高望重的老校长猥亵我,我说出去没人信,我妈因为这事拿了割地的镰刀半夜去校长家,农村妇女嘛,能有什么想法,欺负她女儿她就要报仇,没想到让刚好起夜的校长儿子发现了,回来的道上把自己活活气死了,就倒在路边儿。后来我就辍学了,做了个□□,不然进不了厂,做了三年厂妹,被线长骚扰就不做了,后来又去做理发店学徒,顾客也对我动手动脚,那时候我就知道,美貌对我来说,就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周星冉挑眉看向郁景,连易蓝因的小动作她都学得惟妙惟肖的,“我想死,这世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还留在这儿干嘛呢?我就去跳楼了,特意用我全部的积蓄吃了顿对当时的我来说最贵的晚餐,牛排红酒,那顿饭花了三千九百八,我记得特别清楚,”她笑了一下,“喝了酒以后我就晕乎乎地往天台上爬,天台上有三个漂亮姐姐,她们,她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她们抱在一起一遍遍唱生日快乐。你知道吗?那天恰好也是我的生日,只不过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记得。”
郁景想了一下,明白了,易蓝因和游宁zoe开始真正互相信任的那一天,也是游宁过生日的那天。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人,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不想死了。”周星冉自嘲地笑了笑,“漂亮是上天的恩赐才对,我甚至没让她见过我的脸我就逃了,这么多年,我做网红炒作烂剧本,做演员胡乱炒cp,我知道那些不好,但我只能这么做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更接近她。我沿着她走过来的路,认认真真地生活,当我收到飞山的邀请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后来,”周星冉怂了下肩膀,“她突然认了你而甘愿放弃演员这个职业,你别害怕,我不是什么搞痴情暗恋的变…态,”她苦涩地笑了笑,“我就是觉得生活好像没了目标,像童话梦突然破碎了,只留下现实。”
“恭喜你。”郁景说。
“什么?”周星冉反问。
“你终于能摆脱她的影子了,现在开始,你在创造你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郁景说,“你一直拿她当你人生中的救命稻草,可你完全忽略了,在那一晚救了你的,明明是你自己,你不甘心就那么死了,你也想过那种有真心朋友又不会被钱所困的灿烂人生。不是吗?”
“也许吧,”周星冉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又抬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了,差不多颁奖人该上台了。”
郁景笃定:“得奖的一定是易蓝因。”
“她应得的。”周星冉毫不在意地说,“我知道她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所以我比你们中的任何人都更希望她能得到这世上所有的美好。”
“那,”郁景指指门外,“我先走了?我们易老师开心的时候,我希望我能在她身边。”
周星冉蹙眉,“不许动,”她指指自己的手机,“刚说好的,你陪我到尘埃落定,我就答应你不放绯闻的稿子。”
“你说话算话吗?”郁景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