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买方,在这种情况下,安氏有权单方面终止交易,不算违约,不用付尾款,但也拿不回那五万块的定金。
可大批量的旧机器已经没了,新机器的入库至关重要。
所以安氏的生路是早日拿回新机器,而不是终止交易舍弃这批近在眼前的新机器,更不是守株待兔地干等。
医院大门口,安镜靠在车边一连抽了好几支烟。
踩灭第五根,她拍拍陆诚的肩:“事有蹊跷,但军/火走私事关重大,仅凭我们不一定能查到有用的线索。陆诚,安熙如今身陷囹圄,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除了海外进口,我们还从苏州采购了一批新机器走陆运。我去庄园那天,安熙说机器上路了,不出意外也是今夜入沪,你回家找李叔拿点钱,再到厂里找点人跟你一起去火车站接应一下。此前的通联人是——携款私逃的何厂长,所以,此行千万注意安全。若遇突发状况,不必硬碰硬。先回来,我们再商量。”
“是,大小姐。”
陆诚临危受命,转身就走。没走出多远,又急忙跑了回来,从外衣内侧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安镜。
“大小姐,还有一事。昨天柏杨找过我,说是强爷希望你能发发善心,帮忙安置一下他那些已故弟兄们的亲眷。这是名单和住址。”虽然安氏也陷入了危难关头,但帮不帮,决定权还是应该交到安镜手里。
安镜收了纸条:“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戮帮与樵帮展开厮杀,安镜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地看着一个又一个自己熟识的戮帮兄弟出现在报纸刊登的伤亡名单上。
庆幸的是,徐伟强多日来了无音讯,那就证明他还活着。
她也相信,他还活着。
如果戮帮没出事,局面会不会有所不同?
这段时日发生的意外,一件件一桩桩难道都只是巧合吗?
安镜上了车,而她的目的地是——秦家。
从日出到日落, 从东面穿梭到西面,安镜只觉得今日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而她于日暮时分叩响了秦哲家的大门。
进屋时, 秦家四人正在用晚餐。
秦哲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 秦二少一脸戏谑地看着她,秦老爷邀她用餐, 秦夫人起身拉她入座。
新的碗筷布好, 安镜也的确入了座。她在这个时间点还硬着头皮进来,就是担心码头的事和安熙的事被传开后,影响到她跟秦哲的谈判。
可秦家也是消息灵通的大户人家,码头那件事从昨晚发酵到今晚, 他们怎可能不知?
秦二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唯恐天下不乱。
“让我猜猜, 镜老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驾光临是何意图?来跟我哥示好?来求我们家帮忙?还是就为了吃顿晚饭?那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真能吃得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