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目前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准确说来,是蒙空在一败涂地之前做的最后一次挣扎。
她与裴永祥开始合作国际贸易,裴永祥很看好这次合作。这种老狐狸从来不会把j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蒙空不是他们的孤注一掷。她要慢慢蚕食掉他的一切。
她本来的计划是将计就计,蒙空把骆驼b到了云南边境,她也如法pa0制。不过蒙空b骆驼更为嚣张,他直接带了二十斤k粉进入边境。他是缅甸籍、泰国血统,裴氏不敢完全放弃他,他觉得自己的退路已经铺好了。同归于尽是他的下下策。
为什么蒙空会有同归于尽的机会呢?
理论上,陈北已经占尽上风。可是就在此时,小宝被检查出患有克罗恩病,这种罕见病的药品在缅北本土医院并没有,所以陈北不惜一切代价从国外把药品空运过来。蒙空在此时钻了个空子,把一批药品在海关时扣了下来。他知道小宝的病等不起下一批药品的到来,所以他趁此机会要挟陈北单独赴会,这样就算他si,也能拉上陈北垫背。
于是在腾龙市的一处废弃工厂里,两个毒枭在此进行最后一场对决。
“其实你不必对我赶尽杀绝,我们都不过是那些集团的棋子罢了。毒品已经是金三角的过去式,他们只不过是利用我们当他们的白手套罢了。”蒙空对陈北说道。除了势力上的敌对,但从个人能力上,他觉得英雄应该惺惺相惜。
“可是你杀了小凤,你如果要对我采用和解的战略,这条战术是一个败笔。”陈北可对他没有什么惺惺相惜的意思。他说的话没错,但是这说话的人y险狡诈,多与他周旋一秒就越容易陷入他的圈套。
“做这行的人不应该有自己的家小,我相信你b我更清楚。”蒙空笑着说,“况且这并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药呢?”陈北不愿与他废话,单枪直入地问道。她在掏出手枪的同时,蒙空也举起了枪。
“你b以前没有耐心了许多,可卡因让你变得狂躁了。”蒙空没有停下对陈北的讽刺,“卖家不碰货,你已经接连犯了好几条禁忌了。陈北,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太久了,你的脑子早就麻痹了!”
只有敌人才会是真正愿意了解自己的人。蒙空对陈北的评价切中肯綮,戳到了陈北的痛处。陈北一直的形象是冷酷无情,她不愿意让人评价是为感情冲动的人。但是她越来越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感了。
或许从她踏上祖国的这片土地起,或许从可卡因进入她的血管起,或许从邱凤起被暗杀的那一刻起,陈北就已经看透了她自己的本x。她找不到如此压抑自我的目的,肮脏腐烂的的人生本身就毫无意义。她似乎要预知了自己的结局。
正当二人僵持之时,楼外响起了警笛声,门口有警察拿着扩音器喊道:“里面的人注意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负隅顽抗的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现在,请你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争取警方的宽大处理!”
蒙空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北:“你可真厉害,老鼠请猫上门灭鼠!哈哈,我蒙空这种小人物需要你陈北破釜沉舟与我一战,我也不算太亏。”他继续道,“不过你既然进了我的局,就一定会b我付出更多的代价。中国警方管不住我,你如果杀了我,我不仅不会告诉你药品的下落,我的人还会抓住邱凤起的孩子。你可能不知道,我本身就是杀手出身的,暗杀是我的强项。”
陈北趁他不注意,一脚踢落了蒙空手里的枪,与蒙空扭打在一起。徒手r0u搏蒙空当然不是她的对手,她很轻易地对蒙空做了个十字固。但她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不如以前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可卡因。可卡因能暂时兴奋她的大脑,也在ch0ug她的t力。
蒙空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脸被绞得通红,但他还在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你要的药藏在那二十斤k粉里,就在这座工厂里。你如果杀掉我,那你就是那个替罪羊!”
“你对邱凤起这个b1a0子用情太深了!”
陈北听到这句话后,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激将法了,她松开了手对准蒙空的膝盖就是一枪。蒙空吃痛一脚跪倒地上,刚要反击,全副武装的警察就上楼来了。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不准动!”所有的枪口对准了两人。
“不要开枪!”
段誉铭在看到陈北的同时陈北也看向了他。段誉民此时已经归队,并且参与了腾龙这次的任务。数月不见,陈北看上去b以往沧桑疲惫了很多。他在接到信息之后就打她电话,可是她并没有接。他回复信息让她快跑,她也没有理他。他以为她不在现场。
可是她在。她还开了枪。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在段誉铭心中升腾起来。
警方迅速地把陈北和蒙空按倒地上铐上手铐,陈北没有看段誉铭,也没有反抗。她的衣服上混合着汗水,泥土和血迹,她的头发乱作一团,段誉铭很少看见过这么狼狈的她。陈北被押上警车的时候,悄悄跟他说让他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靶向药,那是小宝的救命药。他点了点头让她放心,接着他请求架着她的警察兄弟们下手轻一些。
段誉铭以及剩下人检查了工厂剩下的东西,收缴了蒙空的毒品。段誉铭在二十斤k粉中找到了藏匿其中的药品。他看着这些药,好像有点明白了陈北此行的目的。不过更让他觉得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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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毒品的箱子是上面是陈北的标志!
这是蒙空的陷害。但不过是压si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金三角的nv王最终跌落了她的宝座。
陈北被捕之后,在审讯室里,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丝毫没有隐瞒、替自己辩护的意思。
她就这么带着手铐,低着头,蜷缩在审讯椅上,好像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的样子。
段誉铭因为在陈北的案子中参与很多,所以他有了审讯的资格。他很少看到陈北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这般瘫在椅子上,与以往的小混混也没有什么区别。审讯途中陈北好几次出现身t不适的症状,段誉铭心疼她,中断了审讯。他让同事们出去,关掉了录像机,替她倒了杯水。
“三个月没见,你的毒瘾已经这么大了吗?”段誉铭说道。他心疼她,但是他嘴上的话还是如从前这般调侃。
“嗯,”陈北随意地应了一声,她刚刚止住想要呕吐的反应,“给你一个切身实地的教训,让你远离一切毒品相关的事情。”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段誉铭,笑了,“你现在终于又重归正途了,真好。我应该会判si吧?”
如果放在以前,段誉铭一直觉得坏人是自己选择走上犯罪道路的,是罪有应得。但当他身边的人,尤其是他有感情的人在这种场景下,他很难做到如此铁石心肠。如果他是陈北,他应该怎么做让自己挣脱出宿命的泥淖呢?
他握了握陈北的手指,说道:“si立执应该不会,毕竟你不是中国籍。估计跟蒙空一样,si缓或者无期。”
陈北很难得地流露出脆弱的神se,她将段誉铭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她说道:“我没有放弃我的国籍。我爸爸妈妈还在这里,我做梦都想回到我的故乡。现在我终于回来了,我没有遗憾了。”
她放开了段誉铭的手,“和犯人亲密接触,对你不好。”
段誉铭很少见到陈北流泪,可是他的手心明明是sh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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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人陈北,原名薛北辰,犯制造、贩卖、运输毒品罪,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六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我服从法官判决。由于本人危害社会影响恶劣,请求立即执行判决!”
段誉铭亲自旁听了判决,他,表彰大会在段誉铭的老单位所在地百丽市人民大会堂举行。主持人介绍了他在卧底时忍辱负重的种种事迹,当然段誉铭觉得增加了很多美化的成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么顽强不屈,也没有与敌人斗智斗勇。陈北后期待他还是不错的。
他上台领奖,台下的官兵都一脸肃穆地看着他。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扫视了一圈,却发现下面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战友,一阵孤独和凄凉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忘记了本身准备好的台词,于是走下演讲台朝大家鞠了三个躬。
今天下着微微小雨,而另一边是正在开往刑场的陈北。事已至此,她反而轻松了许多,她终于北上回到了故乡,而且马上要与家人团聚,反而少了很多愁云y翳。她甚至觉得老天为她哭泣的几滴眼泪是故作矫情,应该晴空万里为她送行。不过转念一想天道正义,是不会为她流泪的,是为了那些被她害si的人流泪,她便不再计较这些。
她看到刑场是在山上,周围的草坪郁郁葱葱,很像小时候母亲带她踏青的地方。si在这里也不错,她想道。她把后事托付给段誉铭,希望把她的遗t捐献,不要在世上留存她一丝一毫的痕迹。天妒英才之类感慨的话语留给世人去说吧,她对这世间没什么留恋的。没有留恋,就不必留下雪泥鸿爪作为告别。
她最后存的的一丝情感,是对段誉铭的愧疚,因为在这里她没有亲人了,是他替她出了子弹费,送了她人间路最后一程。
子弹从她的后脑穿过她的眉心。这是她要求的,只有打碎她的大脑,才是真正完成si亡的仪式。
错误的宿命就此终结。
段誉铭领完奖之后,庆功宴是市公安局安排的,在中午。他与许多不熟悉的人觥筹交错,听着领导对自己的夸奖,听着后辈对自己的敬仰。段誉铭是孤儿,可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孤独过,但当他自己被鲜花簇拥至别人眼中的人生巅峰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茕茕孑立。在一瞬间,他的心ch0u了一下。一瞬间的摇摇yu坠。
因为熟悉的人si的si、被抓的抓,没有人给他开庆功宴。况且他跟陈北的事情总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ai上一个nv毒贩,总有人在背地里会笑话他。没经历过的人都认为他们应该会选择慷慨就义,就像老杨一样,而不是以这种方式苟延残喘。或者说,退一万步来讲,他不应该在这场虚假中付出真感情。
他一个人在喝闷酒,断断续续喝到了晚上九点。现在他伸张了正义,有了荣誉和名气,从表面上来看是一帆风顺。如果要成家,在相亲市场上是会有nv孩子愿意嫁给他这样的“人民英雄”。如陈北所说,他的前途将会是一片光明。
可他还是像个怨妇一样缩在这里喝酒。他觉得自己其实跟寡妇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为了故去的人而真正哀伤心si。经历了这一切,他觉得他已经很难再ai上新的一个人了。他也不想糟蹋别人。他又开始哭起来。
陈北只留给他一张很小的一寸照,是曾经办假护照用的,没想到此时成为他唯一追思的寄托。他把这张照片放在柜子上,朝她敬了杯酒洒在了地上。他突然破口大骂:“陈北你这个王八蛋!si了还不给我一个名分!我他妈还要替你守灵守寡!”
照片上的陈北微笑着看着他,像她过往对他的暴怒一样的平静。他发完酒疯静下来,看着照片呜咽着:“你,你在那边一定要快乐幸福。不要,不要再找其他男人了。或者说,找其他人的时候不要让我做梦梦见了。求求你了,陈北。ai一个人的时候怎么舍得与别人分享。”
酒喝得有点多了,他走到卫生间去放水。他突然想到陈北在邱凤起si的那天跟他打的电话,她与他在电话的两头ziwei,她最后叫的却是邱凤起的名字。他以前总是认为,为什么人在如此悲伤的时刻会想一些yghui的事情,他现在意识到了,人是需要情感的表达的。即便是像陈北这样x冷淡的人,也会有感情,也需要表达。
他在浴缸里放了水,躺了进去,好像今晚的他就是那晚的陈北。他抚上自己的yanju,自跟了陈北之后,他很少做这般ziwei。ziwei需要耗神耗力,陈北已经折腾完他所有的jg力了。他在一点点去感受,他自己的手与陈北的手很相似,很大,但没陈北这般粗糙有力,他觉得nv人的手应该会像邱凤起那样baeng纤细、柔若无骨吧,不过他也没有t会过。他想回忆的是陈北的触感。
浴缸里的水一点点没过他的x膛,给他带来了一些压力。他的双手没有因此而停下,陈北t内是她身上唯一一处温暖又柔软的地方,她喜欢慢的节奏,他就模仿她慢的节奏。他躺在温暖的水中,又好似回到了陈北的怀抱。一切时光停滞在他和陈北的温存之中,就让他无拘无束地沉溺于声se中堕落吧。
但他知道,这不是陈北的全部,他不敢把手伸到后面,怕会引起更深的思念。前面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快感,但是它还在微微挺立着,不知餍足的样子。在酒jg和水蒸气的迷雾下,他的耳边突然想起了陈北最后一次对他的tia0q1ng:
“你也不怕断子绝孙啊!”
“我不会再有孩子了。”段誉铭喃喃自语道。
他不知从哪里0了一把小刀,手起刀落,他的yu念随着水流一起被冲到了下水道里。
他倒在了浴缸的血泊中。
三个月后段誉铭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