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症被公认为是世界上最痛苦的疾病之一,病患的皮肤非常脆弱,稍有碰撞或者摩擦,就会流血、出水疱,继而感染产生各类严重的并发症。
他们看起来会像是烧伤一样,全身到下布满了痕迹,严重的手指也会挛缩在一起。
或许成年人能够理解这是一种病。
但对于才一年级的小朋友们来说,看到这个女同学的第一反应就只有害怕,认知还不成熟的他们,会下意识地去远离她。
即使老师提前给大家科普过这个疾病。
在自主挑选同桌的时候,仍然没有人愿意和她坐在一起,正当这个女生悄悄流泪、她的父母站在教室外一筹莫展的时候。
舒知意主动举起手,软绵绵地说:“我可以的,老师。”
当时全班四十二个人。
只有舒知意一个人愿意。
可实际上,她其实是一个从来不敢多说话,有些内向、胆子很小的女生。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相较于害怕,更不忍心看到别人哭。
后来,两人就这样成了同桌。
舒知意会帮女同学削铅笔、帮她接水、在她站不稳的时候陪着她去上厕所,也会在慢慢了解这个病之后小声地对女同学说:“蝴蝶宝贝,多美的名字啊,你是很漂亮的小蝴蝶。”
她们在后来成为很好的朋友。
原以为这段纯粹的友谊还会持续很长的时间,但是有一天这个女生还是加重了病情,她在离开人世前躺在病床上,在舒知意耳边小声地说。
“知意,你的英文名能让我帮你想吗?”
彼时英语老师为了让大家日后学习便利,要求每个同学取一个英文名。
舒知意的还没想好。
“可以。”舒知意哽咽着说。
“tton”
棉花。
女生看着她笑,声线却越来越虚弱,“你真的很像棉花,那样柔软纯白,是这世界上最最心软和美好的人。”
“我好累,也活不下去了。”
“代替我的那份,好好活下去,好么……”
童年的记忆总是短暂容易消逝的,舒知意很想念她的这个“特殊”的朋友,但她还是发现自己不可避免地,慢慢想不起朋友的相貌。
她意识到,她在忘记她。
她猜想,朋友并不想被这样轻易地忘记。
至少有些其他的东西应该帮她记住。
于是,舒知意便一直用着这个英文名。
但自从小学毕业,寓教于乐的时期结束后,英文名便不再被使用着辅助教学。
渐渐地,连带着这串字母,在舒知意的脑海里也最终没了印象。
现在回想起来,她当初为什么会在恍惚间走进tton ffee这家咖啡店,其实是有缘由的。
太熟悉了,让她不自禁地产生一种亲切感。
……
“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