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糖果fizzgwhizzbees
汤姆很快就发现,依据比比多味豆的颜色来判定它的味道并不靠谱。爱茉尔刚吃了一颗红色的,并且很兴奋地表示是苹果味的。不想冒险的他就挑了一颗同样颜色的,结果……
“ugh,ketchup”恶,是番茄酱。
爱茉尔本来还努力忍着不笑,此时看见汤姆脸上的表情,再也忍不住,笑得腰都弯了,捂着肚子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
“i…iknow,iasketchup”我知道,确实是番茄酱的。
“你……”
汤姆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revenisadishbestservedld,to”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汤姆。意译:复仇最好作为一道冷菜上。
orthiscase,withketchup再加上些番茄酱。
店里的孩子都围在介绍新品的柜台前,汤姆趁着四下无人,在爱茉尔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爱茉尔反手要打他,手却被男人迅捷无比地扣住。他笑着吻了吻她的手,然后拉着不情不愿的女孩儿走向新品柜台。
爱茉尔本来确实是不想来蜜蜂公爵的,但她不想扫了汤姆的兴,就善解人意地陪他来逛这家大名鼎鼎的糖果店。可她慢慢发觉,或许是因为与汤姆在一起,她似乎不再那么抵触糖果了。在店里转了一会儿后,甚至尝试了一颗比比多味豆。
嗯……好吧,虽然是为了骗汤姆才吃的。
柜台后的店员正忙着给孩子们分发一款叫dreascapejellybelly梦境果冻糖的新款糖果。据说,吃下这种糖果后,能在短暂的时间内体验到自己当下最渴望的梦想。
汤姆笑道,“theirroroferisedisgogtobeputoutofjob”看来厄里斯魔镜快要失业了。
“caretotry,sir?iss?”想尝尝看吗,先生?太太?
爱茉尔从来没被叫过太太,瞬间红了脸想要拒绝,汤姆却已经很满意地从店员那儿接过了两块包在金纸里的梦境果冻糖,递了一块给她。
她犹豫着接了过去,“alright,buatchout,itisanewproduct”好吧,但要小心,毕竟是新产品。
“yeeee—sgran”知——道了我的奶奶。
果冻入口即化,汤姆随即觉得一阵暖光包围了自己。幻境中白雪纷飞,一栋小屋的窗子里透着橘黄色的暖光。他走上前张望。壁炉旁,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正对座下棋,老头儿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但即便在暮年,身型也依旧健硕。身形小巧的老太太则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
“knighttof7,che,i’ngthineforsure”骑士到f7,将军。汤姆,这局我赢定了。
白骑士移了过去,在h8的黑国王开始瑟瑟发抖。
“noton,ydear,noton”别高兴得太早,我亲爱的。
老头把黑国王挪去了g8。老太太毫不留情地瞥了他一眼。
“knighttoh6,check”骑士到h6,将军。
接着国王移到h8,然后白骑士也挪到了h8,checkate。
老头握住了妻子的手,声音里带了笑。
“you’vealwayswon,aore”aore,你总是赢家
幻境慢慢退去,爱茉尔眨着眼睛适应店里明亮的光线。她瞧见汤姆脸上的淡淡笑意,想问他看到了什么,但她最终没有,因为她始终觉得这款糖就是骗人的——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在下棋的时候胜过汤姆,雪仗中的胜利可重要得多。
嗯,或许她可以再吃一块儿,试验一下,看这次会不会出现同样的幻象。
离开蜜蜂公爵的时候,汤姆发现爱茉尔怀里抱了两包糖,就问她买了什么。少女本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最终还是把糖拿给了他看。
一包是梦境果冻糖,另一包——
“滋滋蜜蜂糖是给三年级的彼得的,”少女赶紧解释。
汤姆脑海里浮现那个赫奇帕奇男孩儿的小身影,穿着过大的二手旧袍子,每个假期都尽可能留在学校……
爱茉尔没说的是,她自己刚刚在滋滋蜜蜂糖的柜台也偷偷尝了一颗,而且觉得滋味非常不错,比她小时候想象得还要香甜。
她忽然意识到,就像比比多味豆一样,某些糖的滋味或许会很苦涩很奇怪,但如果你鼓起勇气,勇敢地品尝它,它也可以很甜很甜,可以给你展示最奇妙绚烂的幻境。
因为爱的模样,可以是刀剑,也可以是铠甲。
或者只是一包滋滋蜜蜂糖。
阿不福思发现,猪头酒吧的客户群似乎起了微妙的变化。他刚才去储藏室拿酒,回来的时候,飘窗边的loveseat双人沙发里已经坐了一对漂亮的年轻人。
来往猪头酒吧的客户大多是三教九流人士,有些是附近的贫困巫师,有些甚至无家可归。他们在猪头酒吧寻求短暂的麻痹,虚幻的温暖。去年,魔法部卫生署派来视察的男巫在视察之后,鄙夷地看了一眼吧台旁几个衣衫褴褛的年迈女巫,问阿不福思,“thosepennilessidiots”那些穷鬼白痴为什么要把仅剩不多的钱花在酒上。
“youtrysittgoutthereallnightlongwithnowandandnoatseehowyoulikeit”你试着在没有魔杖、没有大衣取暖的情况下整夜坐在外面。看你喜不喜欢。
酒精提供给人的麻痹是暂时的、温暖是虚幻的,但对于许多人来说,这已经比他们要经历的痛苦和寒冷要好太多了。至少在那一刻,他们可以忘却生活中的苦难和彷徨。对于那些在社会底层挣扎的人来说,这种短暂的解脱无疑是他们能找到的最温柔的慰藉。
猪头酒吧就是这样的避风港,即便今天是圣诞节也照常营业。你只要有一个便士就能进来包括麻瓜的便士,其实没有也行。当然——整间屋子里散发出浓浓的羊膻味、飘窗被厚厚的灰尘糊满、晃悠悠的木桌上点着些蜡烛头、石铺的地面上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但即便如此,猪头酒吧仍旧是那些无家可归者、失意者、流浪巫师们的庇护所。
因此,在阿不福思看到飘窗边的那对漂亮年轻人时,他难免心生惊讶: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是从不会到猪头酒吧的;毕竟,干净整洁的三把扫帚更适合他们这样漂亮、文雅、有前途的年轻人。
嗯……或许……有一个这样的年轻人除外。而且,他正坐在飘窗边的loveseat里。
阿不福思很快就认出,那正是汤姆·里德尔,一个在学生时代就常与他的“追随者们”光顾这里的人。在他面试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职前,阿不福思曾经提醒过阿不思,年轻的里德尔似乎对黑魔法情有独钟。
但很显然,阿不福思想,他那个骄傲自负的哥哥,又一次把他的提醒当成了耳旁风,就像多年前一样。阿不福思有点儿庆幸自己跟哥哥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说自己会在伦敦为酒吧做采买,以此逃避和阿不思一起过圣诞节。他去年就用了同样的伎俩。
阿不福思上了心,仔细观察着那对年轻人。那个姑娘对酒吧里的肮脏陈旧和其他顾客的衣衫褴褛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恶心和惊讶;里德尔身型很高大,有意无意地把她挡在了飘窗的空间里,与酒吧的其余空间隔绝开来,姑娘却坚持地隔着里德尔的肩膀,往吧台那边望,好奇地打量着吧台上方挂的野猪头,以及站在吧台后面的他。
她是学生?还是教授?是否也是里德尔的追随者?还是只是不想在三把扫帚被学生认出来,所以和里德尔在这儿约会?
一个侍者端着酒从阿不福思身边经过,阿不福思叫住他,把托盘接过来,向里德尔和女孩儿走去。他几乎立刻就意识到,飘窗周围被施了隔音咒。但女孩儿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在他走进咒语结界内的时候也没住口。他听她说了一句,“…fallyadeupherdtodivorcehi…”终于打定主意跟他离婚……
里德尔一手在拢女孩儿的乌发,全神贯注望着她,眼神舍不得挪开似的,只在他放下托盘的时候瞥了他一眼,略略点了点头。女孩儿抬着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向他道了声谢。
“andwillwebeneedganythlse?”您还需要什么吗?他把那杯黄油啤酒摆在姑娘面前的茶几上烈火威士忌很明显是里德尔的,手一哆嗦,不小心把菜单碰掉在地,然后赶紧弯身去捡。
他的手还没碰到菜单,里德尔已经先他一步把它捡了起来,搁在托盘上,彬彬有礼地递还给了他。
“that’sitfornowthankyouveryuch”先不用了,谢谢。
姑娘捧着那杯热气腾腾的黄油啤酒,目光在两个男人身上打转,但显然没看出端倪。
阿不福思对两个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怎么会傻到把监听装置放在托盘或菜单上呢?监听耳在茶几下面的石缝里,手指轻轻一拨就能启动;它的监听效果虽然不好,但有地板上的层层污垢做掩护,很难被发现。
阿不福思回到吧台后,将另一只监听耳藏在开始发白的长发里,无声地念了个咒语。窗边两人的对话开始断断续续传来。
“…akeatripbae…helpherove”……回去一趟……帮她搬家……
“doyouo——”你需要我——
“no,no!i’vegotaprettygood…onthgs”不!不用!我能处理好……些事。
里德尔沉默了几秒。阿不福思好像能听出一声叹息。
“…gdshe’sfallyseegseobeho,iwasn’tsureifiuldrefra…hexghi…”……很高兴她终于清醒了……说实话,我不确定我能克制住……不咒他……
女孩儿笑了一声。
“whichspell…youe?”你会用……么咒语?
“h,iwasthkgabouttheip…curse…andakehidothgsthat…endupazkaban”嗯……我在想夺……咒……然后让他做一些……会去阿兹卡班的事……
阿不福思着实没想到,再见那个在校时就追随者无数——冷峻面孔后隐藏了无限才华和野心的——年轻人,他居然会在这里听一个女孩儿的家长里短。似乎那女孩儿的母亲要和她继父离婚了,她威胁她母亲,如果再不停止酗酒,就要把她送进圣芒戈。那样一来,她弟弟的抚养权就要归给她继父了。
“…gonhogwartsyearanyway”……反正明年他就来霍格沃茨了。
“don’texpeiency,isssayre,jtbecaehe’syourbrother”别指望我会宽大处理,瑟尔小姐,仅仅因为他是你弟弟。
“i’hopg…hewouldbedisciplihogwarts,sir…”我正希望……霍格沃茨能好好管教他,先生……
最后一个词带了调笑,然后一阵沉默,女孩儿语气严肃了些。
“…werecloseaschildren,butsce…ovedout…hehas…badfence…ihadn’tseenhi…ochristases,buill…thithgthisyear…”小时候很亲近……但自从……搬出去住……他就被……坏影响……两个圣诞节未见了,但今年大概……买点什么给他的……
阿不福思不禁从吧台后抬起头,看了那姑娘一眼。女孩儿垂着头,神色淡淡的。
“hecalledabitchwhenirefed…buyhiu-no-poo…yearsago…”……年前我拒绝……给他买……便秘仁的时候……他管我叫……
里德尔背对着阿不福思,表情看不清,但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明显压着不悦。
“youdon’towethesepeopleanythg,aoreyouttochoosewhoyoucallfaily”你不欠他们什么,爱茉尔。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家人。
女孩儿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脸,语气多了肯定。
“iseeyselfhi,toidon’anttogiveuponhi,yet”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汤姆。我还不想对他放弃希望。
阿不福思看见里德尔和姓瑟尔的女孩儿对视了片刻,把她揽进了怀里。
“whatareyougogtotforhi?”你要给他买什么?
“h…cks…probablyweedtorunaroundbarefootallthetiatho”嗯……袜子吧……我们常常在家光脚到处跑。
这时候酒吧里新来了一桌客人。等阿不福思招待好,他发现里德尔和瑟尔已经喝完酒,准备走了。里德尔站起身,很绅士地帮女伴穿上大衣。瑟尔转回身来,抬眸笑望着里德尔,神色若有所思。
“youknow,itfeelsgoodtot…this…offychest”你知道,把……这些……说出来,感觉挺好的。
里德尔没直接回应她这句话,低头忙着系大衣扣子。
“i…uh…tyselfckysnakesarefareasiertotalktothanthosekidsattheorphana”我……呃……挺幸运的。蛇比孤儿院的孩子好交谈多了。
爱茉尔让汤姆在她颊上印了个吻,没再说话。有些深藏多年的心事,不是催就能催出口的。
爱的模样,就是完完整整接受一个人,包括他所有的伤疤。
哪怕有时候,这样做会稍微显得有点盲目。
谁知道呢?有那么一句话,aorcaecest——loveisbld爱没准儿还真就是盲的呢。
两个年轻人的挽着手走出了酒吧,寒风卷入一叠叠雪花,直到门再次紧紧关上。阿不福思把吧台交给一个服务员,独自去了地窖。他将一双深红镶金边的羊毛袜子装在个盒子里,然后想了想,又打开盒子,在袜子里塞了张字条。
“deenarto-nite?”晚饭……今晚?注:原着里说阿不福思可能不识字,这里把dionight拼写改错,反应兄弟俩教育程度的差别。
嗯……爱的模样,最后可能仍旧是一双羊毛袜子,只不过不是深蓝色的。
有些时候,爱的模样,也有可能是原谅。
“doyoureberthefirsttiwet,aore?”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的情景吗,爱茉尔?
爱茉尔还是认真想了想。
“h,fifthyear’sfirstdadacss…wewereoutsidethesuyoutaughthowtodealwithredcaps”嗯……五年级第一堂课……我们在外面。阳光正好。你教我们怎么对付红帽子。
汤姆笑着摇了摇头。
“thkfurtherbackwewerenoealley,andyouwere——”往回想想,我们在翻倒巷,你那时候——,他比划个手势,“——youwereweebig”——你才这么高。
翻倒巷……
在她年纪还小的时候……
博金-博克?
“thaasyou?!”那是你?!
汤姆望着她微笑不语。
那日正值盛夏,他领她走出翻倒巷时,新雨初霁,阳光正好。他领着她在某个人头攒动的店铺前停下,给两人一人买了一支雪糕。
在爱茉尔的记忆里,那是头一回有人问她想吃什么。
“holy,istill’titefathowhyididthat…notthatiregretlendgahand,dyouit’sjt—well,it’slythertofthgi’duallydo”说真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做……不是说我后悔帮忙,只是……这并不是我通常会做的事。
言毕,里德尔偏着头,想了片刻,一边用拇指在爱茉尔手心里擦出一个个小圈儿。
“isupposeyourededofyselfonthatfirstlotripionlywishonehaddohesaforbackthen”我想,你大概让我想起了我独自一人第一次去斜角巷的模样。我希望当时能有人也为我这么做。
爱茉尔双眼含笑,神情就跟看透了汤姆的心思一样,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却掩不住声音的柔缓。
“youknow,it’sontslikethesethatakerealizeyou’realotkderandwarrthanyouletonyouaynotaditit,buhatyoudospeakvosandforwhatit’sworth,i’trulygratefulforit”你知道,正是现在这样的时刻让我觉得你实际上比你表现出的要温暖和善良得多。你可能不愿意承认,但你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无论如何,我真的很感激这一点。
听了这话,里德尔沉默了片刻,低头避开目光,眼中却笑意不减,手上将爱茉尔握紧了些。
“yougivetoouchcrediti’notitethesatyouthkiabut…isupposeidon’tdifyoeeitthaay”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无私。不过……如果你愿意这么看,我倒也不介意。
但,最后那句话隐着难以掩饰的欢快,说得并不像“不介意”两个词所暗示的那般无所谓,反而倒像很欢喜于她的话一样。
烛影摇曳,随夜色愈浓,渐染上几分缱绻的柔黄,不再如二人刚进屋那样白亮。爱茉尔似乎瞧见她的爱人颊旁韵出了微红。她想起两人多年的羁绊,心里百味杂陈,酿出比甜酒还浓的醉意,不由得一阵恍惚:在这苦楚的人生路上,他们就是彼此最贵重的礼物。
她没有道破里德尔的口是心非,就着适才的话题,询问他来霍格沃茨教书前的经历,问他曾经旅行过的地方。他向她讲述他在东欧、中亚、印度的旅行,向她讲述他在旅途中遇见的奇珍异兽、各色人物、百般趣闻。一首又一首曲子结束……爱茉尔也记不请自己刚喝完的是第二杯还是第三杯酒了。
留声机里流溢出新旋律,正是她最喜欢的那首慢板小曲儿。爱茉尔浑身一暖,两颊热腾腾的,如仲夏时节新雨后的黄昏里,暖风吹拂在身上的感觉一般。她忽然很希望这歌曲、这温热的感觉——以及这夜晚——永不结束。
注:此处可配secretsisters的《toorrowwillbekder》
“wouldyoupouranss,please?”能请你再帮我倒一杯吗?
汤姆不忍扫了爱人的兴致。
“alright,butstone,ok?”好。不过这是最后一杯,行吗?
爱茉尔咯咯一笑。
“thanks,granabitorethanthat,please”多谢了‘我的奶奶’。再多一点儿。
汤姆眼梢含笑,多给爱茉尔浅浅斟了一点儿酒,顺便笑纳了她对他回敬的戏称。
“,youitaliansandyoure…”嗯……你们这些意大利人……
爱茉尔把酒杯接过来抿了一口,一边瞪了汤姆一眼。
“exce,sir,andwhatisthatsupposedtoan?”不好意思,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oh,nooffense,jtthatyou’reunsalvaablesuckersfoodalhol”哦,没冒犯的意思,只是说你们对好酒无可救药的情有独钟。
爱茉尔注意到,汤姆特意避开了她母亲是爱尔兰人这个敏感的话题。
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他缓缓喝了口酒,侧头望着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爱茉尔佯装吃惊地倒抽了口气。
“areyoucallgadrunkard?!offeakenwandsatdawn,sir”你是在说我是个酒鬼吗?!我可是有被冒犯到。清晨决斗吧,先生。
里德尔轻轻哼笑了一声,那笑声饱含厚重的磁性,像一股股电流一样洇入她的耳膜和胸膛,震得她浑身都酥酥麻麻。
“happytooblibutiwouldn’anttodepriveourstudentfhavgsuchasuperbta”乐意效劳。但我可不想让我们的学生失去如此优秀的一位助教。
男人放下酒杯,神色戏谑,还有几分不可一世的傲气。的确,若论决斗,爱茉尔自知会在五分钟内败下阵来。
爱茉尔喝尽杯中余下的一点儿酒,放下杯子,在沙发上缓缓向汤姆靠近,声音很轻,语调像在唱催眠曲一样。
“idohaveafewtricksupysleeve…wouldn’tyouliketoknow—",她微微一笑,媚眼如丝,声音陡然轻了几分,“—whatido?”嗯……我还有几招没用出来呢……你难道不想知道我都会些什么吗?
里德尔离她好近好近,他身上独有的墨韵和松麝暖香萦绕在她鼻间,爱茉尔觉得浑身暖融融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在心间晕染、扩大,最后犹如涟漪般荡漾开来,吹成一池盈盈潋滟的春水。男人唇角挂着一丝极难察觉的细微笑容,像等待猎物靠近的猎人,在全神贯注的期待中几乎连呼吸都放得轻缓了。
“h…surprise”
少女没浪费这份邀请,她挪得更近,纤长的羽睫颤栗着低垂,小手覆上了汤姆的胸膛,轻轻吟笑,嗓音绸般柔媚,如一片羽毛扫拂过他耳畔,痒意直达心窝。汤姆顺着少女的动作,挽住纤腰,让她滑入自己怀里。少女却大胆地抬起一条白嫩的小长腿,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就那样,爱茉尔温热柔嫩的唇瓣缓缓覆上了他的唇。
她的动作仍旧青涩生疏,但相较白日里,又多了几分难以形容的暧昧和情动。留声机里流淌的旋律柔缓抚慰,仿佛雨过天晴后,湿润了落日的夏风。
又如少女的吻,触肤清凉细腻,入肺却带着一丝勾人心魄的痒。
里德尔沿着爱茉尔的手臂向上轻拂,直达细软的颔颈,最后用拇指轻轻托住、摩挲她的脸颊。他指掌的温热点点滴滴渗入肌肤,蔓延在爱茉尔的心坎,适才的紧张和兴奋渐渐融化成了一种宁静、清甜的喜悦,一丝丝一缕缕,逐渐沁满心头。他的大舌在她小嘴里攻城略地、纠缠胶葛,尺径相差甚远,但每一寸肌肤却又奇妙而完美地契合、交融在一起,就好像一幅拼图的每一块都去了它该去的地方,严丝合缝儿地拼凑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理所当然,道不尽的恰到好处。
留声机里温柔的慢调凝滞了时间,将那些旧日里的阴霾层层驱散。烛光柔暖,点亮一室温香旖旎。
“…butifeelwarthonysk”暖意入肤,温柔入骨
“thestarshavealligned”星辰轨迹,如夙命归途
“thedhasblownbutnowiknow”风停雨霁,如今一切才清楚
“thattoorrowwillbekder”明天,明天将会更温柔
“toorrowwillbekder”明天将会更温柔
“it,struei,veseenitbefore”是真的,我曾亲眼见过
“abrighterdayisgyway”光明在向我招手
“yes,toorrowwillbekder”是的,明天会更温柔。
独属于爱茉尔的气息萦绕在汤姆鼻间,比适才香甜甘美的醇酎更加醉人。他扣住了她的后颈,进一步加深了那个吻。少女学得极快,无师自通地以香舌同他缠绕起舞,时而轻舔,时而碾磨着他的唇舌。他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大胆,一只手从她脸颊向下移动,轻轻摩挲着她耳后和脖颈上凝脂般滑腻的雪肤,另一只手从纤腰上移,解开单薄的衬衣,拉下小奶罩,轻轻爱抚少女胸前两堆挺翘的酥雪。
小姑娘咬着唇,挺着一双娇俏的奶子,任由汤姆亵玩,脸颊酡红,大眼逐渐迷离,下体前所未有的瘙痒难耐,不禁挺腰在男人裤裆里最突出的部位前后来回磨了几下。汤姆闷哼一声,把少女微微抱起来些,却发现他裤裆上她坐着的位置已湿了一大片。
看着爱茉尔脸上泛起的红晕,汤姆轻笑了一声,一手帮她释放出了里面已经坚硬如铁的粗柱,另一手伸入爱茉尔裙下。蕾丝的小内裤已经湿透了,那层薄透的布料丝毫构不成阻碍。两片被淫水浸得滑腻的小阴唇在男人的抚弄下,可怜兮兮地缩在蕾丝里,结果却被揉搓得更狠。
爱茉尔急喘着,两片嫣红的唇瓣半张,露出几颗莹白的小巧贝齿。她以前从未见过男人那物事,乍一看之下,不禁被那东西的尺寸吓了一跳。她雪白圆润的大腿之间,那巨物凶相毕露,雄赳赳气昂昂挺着个鹅蛋大小的头,浑身青筋满布,炽热发红,怒胀的肉冠不断吐露一串串清液。
“butit-it’shuuuu…it’snevergogto—”可是太、太大了……无论如何也无法……
“fit”一词没出口,汤姆轻笑一声,吻了吻小姑娘的唇,语气满满的自信。
“nonsensehowareyougogtoenjoytherideotherwise?”没有的事。不大怎么伺候舒服你?
爱茉尔脸一红,嗫嚅着不知该怎么辩解,忽然下身一凉,小内裤已经被拨开到了一边。白嫩的小丘光溜溜的,下面粉润的褶皱如三月盛开的樱花般晶莹剔透,被淫水一打,更显奶冻蜜桃一样的鲜嫩多汁。
汤姆压着狠捅进去的冲动,借着少女体内爱液的滋润,攥着肉棒撸了几下,一挺腰,将龟头紧紧贴在湿淋淋的肉缝褶皱间,从前向后使力,将粗硬的大家伙没入了少女柔嫩的腿心。爱茉尔被烫得娇娇啜泣一声,下身莹白的两片小唇瓣儿被迫外翻着,紧紧裹着身下的巨龙。汤姆开始慢慢动作起来,用巨柱前后摩擦她湿淋淋的小阴唇和蠕动的穴口。两片粉嫩剔透的小阴唇紧紧贴着大肉棒,随着男人的动作无助地弹抖乱颤,像快被融掉的奶冻凝脂。
滑腻的阴蒂被肉棒上的胀硬充血的筋脉剐蹭,爱茉尔觉得下身一阵阵酥麻传来。屋里回荡着少女一阵阵娇媚的呻吟和男人舒爽的闷哼声。汤姆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硕大坚挺的肉棒在少女腿心间来回抽插,龟头顶戳着已经被磨成深粉色的花穴,一下下刮在她莹嫩奶滑的媚肉里,不断被四周围的富有弹性的肌肤软软地裹住,视觉上和感觉上的双重刺激舒服得他低声嘶了口气。
爱茉尔头一次见到男人那物事,不知所措先占了上风,有好一阵只是任由身下的男人为所欲为。但那条大家伙热得像是要把她烤化一般,在她腿间凶神恶煞地进出,如入无人之地。汤姆还腾出一只手来,略带薄茧的指掌不断挤压玩弄她随着动作不断起伏晃动的双乳。忽然间,一股前所未有,又万般难耐的酥麻痒意从小腹袭上双乳。她本能地循着那痒意起始之处,小手小心翼翼缠上男人的指背,慢下他的动作,让饱胀的龟头停在了小丘下针眼般细的小缝上。
汤姆记得,上次他为她处理欢爱粉事件时,爱茉尔那处紧得几乎没有裂纹,就连被他捅进一根手指都疼得厉害。她现如今虽已比彼时长开了些,但毕竟是初经人事的少女。汤姆正考虑是否要换做男上位,少女却已经将那硕大的肉冠对准了自己淌水的小缝,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尝试着要坐下,由那根巨物缓解身体深处泉水般涌出的痒意。
“呜……呃……”
刚被顶开一个顶部,少女就吃痛地夹着屁股起身,一串泪从眼角滑落。
“…hurts…”
但汤姆那里允许到她逃?他柔柔吻掉那串泪,一手坚定地拦着爱茉尔的腰,另一手轻轻爱抚被撑成黄豆粒大小的湿濡小口,温声安慰,“takeitslow,darlghere…”
爱茉尔的整个下体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滑腻腥甜的淫液还不断从小缝里溢出,一与他的手指接触,就像张吃不饱的小嘴儿一样,没命的紊动吸吮,还吐出一串串透明的小泡。汤姆只觉得一股股热流向下腹涌去。他强忍着直接把她按在自己勃起的硬物之上的冲动,耐下性子,将手指移开,用肉棒缓缓向上用力,又将搂着怀里的小人儿慢慢把她往下带,再将她往上举,自己下坐。如此这般反复在洞口抽插,小孔被捅得张开又合上,二人交合之处水淋淋湿漉漉一片,每次却都更进些许,终于将半个龟头插入了少女小花径中。
少女穴里又紧又热,又湿又嫩,一股股热液从里往外流淌得更凶。即便只进去半个头,汤姆也舒服得不行。又如此浅浅抽插了十几下,少女终于从初始的痛苦中领略到了真正性爱的快乐,小脸逐渐酡红,红润的小嘴儿微张,粉嫩的香舌半吐,纤长雪白的脖颈微微震颤,娇软地扶着男人手臂。
汤姆又缓缓往内进了一寸,将整个硕大的龟头都塞了进去,顶端已经能感觉到,那层娇贵的薄薄肉膜被顶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肉膜形状是环形中空的,很韧,很软,也很嫩。如果他多用些力气,很容易就能将其顶破。
汤姆没敢贸进。他一手托着少女的圆润紧翘的臀,把她微微抱起,让龟头退出几分,另一手扣住她的后颈,缱绻缠绵地舔吻她的唇,在一个个轻吻中问,“howdoesitfeel,ydarlg?”还好吗,宝贝?
小姑娘一手撑着他的肩膀,粉嫩的小舌尖在他的吻结束后,意犹未尽地轻轻舔了舔唇,“…iwant…wantto…”唔嗯……我……我想要……
说着,竟逆着他的力气往下坐,小脸儿上一副又舒服又难受的神情。肉膜被撑到了极致,若是没有中间的空洞,薄得眼看就要开裂。少女却跟没注意到一样,只是略微蹙了蹙眉,咬着唇,继续往下用力。终于,薄膜空洞边缘的嫩肉向周围翻卷,让肉棒长驱直入。薄膜的边缘剐蹭在肉棒上,刺激得汤姆闷哼了一声。
爱茉尔体内深处涌出的热流一股一股浇在龟头上,肉棒被层层湿热的肉壁蠕动着紧裹,快感从下体至窜上脑颅,汤姆恨不得狠狠碾过穴肉,往花心捅去。但爱茉尔却无力承欢,已经娇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他低头一看,穴口被撑到了拳头大小,正紧紧含着大肉棒,泛红的皮肤被撕扯得几近透明,白里透粉,美得正如早春樱花,只不过更加纤细脆弱。
平坦白皙的小腹上已经被顶出了一个足有鸡蛋大小的弧度,而肉棒才进去一半。
少女皱着眉,就要往外退,然而汤姆只许她退出半寸,然后抓着小屁股,又往里入了些许,如此几个来回,爱茉尔逐渐适应了被撑开的感觉,疼痛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又销魂的快感,比适才的磨穴不知更盛几倍。小嫩穴里每一寸都被壮硕的肉棒塞得满满当当,撑至极限,每一道肉褶都被碾开,铺平,扯薄,拉伸。
好舒服,真的好舒服。
“…”唔……
男人宠溺地笑,吻了吻少女紧蹙的眉头,“feelsgood,h?”舒服,嗯?
爱茉尔没答这话。她蹙着眉,微微喘息,全神贯注着身下的快感,艰难地把屁股抬起,柱身上青筋暴起,一道道纹路更加凸出,它们刮过内壁时,快感的电流就窜遍她的五脏六腑,弄得她手脚发软。
少女毕竟学得很快,自己掌握深浅的程度更增添了乐趣;汤姆细看,只见爱茉尔眼神迷离,娇喘吁吁,白得不染纤尘的双颊此刻泛着绯红,乌黑的长发被香汗贴在胸前,一副又纯又幼又透亮的模样,看得人想狠狠欺负。但他仍旧忍耐着,任由她实验各种深度、速度的抽插,只是偶尔在她难以为继的时候略略帮忙。
爱茉尔却太过焦躁,身子一斜,厚重的龟头急速撞过阴道内壁上一小块儿海绵一般的嫩肉。汤姆只觉得那里细小的肉疙瘩细密地集中在一起,肉粒蠕动得比其他肉褶皱厉害,龟头一贴上就用力吸吮,爽得他头皮发麻,不禁嘶哑着声儿骂了一句。
“fuck,baby”操,宝贝儿。
遂不再忍耐,大手攥着少女的小屁股,抱着她在肉棒上上下举落抬动,渐渐加快速度,开始直上直下的猛力套弄,近乎粗暴地撞击怀里的少女。爱茉尔胸前的两团嫩乳肌肤晶莹剔透,嫩滑如丝绸,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颠簸摇颤,有时候动作太大,红嫩的奶头摩擦着肌肤,都快送到他的嘴里。
汤姆爽的头皮发麻,进去的三分之二肉棒直接狠狠撞上花心,撞得宫口蠕动收缩,针眼大小的小圆孔在不断的冲击下微微外开,浓热滑腻的汁液争先恐后地涌出,淋在龟头上,小圆孔孜孜不倦地吸吮着他的马眼,舒服得他根本不愿停下来。小穴完全成了他的鸡巴套子,紧紧的箍着肉棒。
汤姆抱着爱茉尔站起身来,腰跟打桩机一样保持着极快的速度,少女嫩红的穴里插着粗大狰狞的肉棒,操得两片红肿的小阴唇里外翻飞,抽出去的柱身上更是汁水淋漓。噗呲噗呲的水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两人的呻吟和粗喘声。
“pl-please…i…’t…”求你……别……
小姑娘早就说不出话来,她仰着头,白嫩的脖颈儿和胸脯几乎拉成了一条直线,嘤咛着早已说不出话,口中只流泻着毫无意义的娇喘呻吟,伴着一两个字的哀求。
“jtalittlebitlonr,darlg”忍耐一下,宝贝儿。
汤姆一手扣着爱茉尔的后颈,温声款语地轻柔抚慰,手上也温柔地摩挲她后颈的肌肤,但上面越温柔,身下的动作却越凶狠,大手掐着爱茉尔的嫩臀,肉棒一次次狠狠凿入,又深又重地贯穿她的身体,抵在宫口,狠戾地抽插。肉冠跟小拳头一样不断撞击花心,那里针眼儿大的小口已经被撬开了一条细缝。
爱茉尔带雨梨枝似的白嫩身子被撞得簌簌晃颤,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嘴里发出的娇吟却越来越高亢。
一波猛烈的陌生快感在大脑里爆炸开裂,还不等她喘息,紧接着又是下一波,仿佛没有尽头似的,一浪高过一浪。但汤姆根本没停,又狠又急操过了她一波又一波高潮。终于,柱身直直捅开娇嫩的小口,进入内里。
少女小腹一阵剧烈的抽搐,蜜汁如清泉般汩汩外泄,抵死般仰着脖子,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要不是被汤姆紧紧抱在怀里,眼看就要跌下地去。
一股股淫水儿从宫腔深处涌出,透明滚烫的汁水浇灌在龟头上,小姑娘下面就跟被捅漏了一样,一直在流水。肉壁牢牢的包裹着柱身,内里发软发烫,酥麻发胀的感觉从脊椎一路向上充满汤姆全身,让他忍不住又把脏话骂出了口。
但他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又快又狠的操干。大肉棒已经尽根没入小穴,龟头和一截子柱身全部进入了宫腔里面,一次次填满窄小柔嫩的宫腔。男人体力持久得惊人,一直以高频率的动作贯穿少女体内,丝毫都没有放缓节奏的意思。
宫腔被反复操弄的感觉逼得爱茉尔反复高潮,根本停不下来。汤姆也越来越不好受。少女窄嫩紧致的小温房收缩得越来越频繁,腔壁上嫩滑娇软的细肉不断挤压他捅进里面的那部分肉棒。她眼里全是潋滟的泪,目光里全是依恋和恳求,好像想求他慢下来,却又像是在求他给她更多的刺激。
汤姆心尖儿一颤,动作暂且缓了下来,扣着少女的后颈,让她与他额头相抵,深深望进她眼睛里。
“youbelongto,sweetheart,youknowthat?”亲爱的,你属于我,知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少女眼神恢复一丝清明,然后微微睁大了些,樱唇也惊讶得半启。
汤姆喘息着一笑,赶紧加道,“anditoyou,ofurse”当然,我也属于你。
她的眼神柔软了下来,揽住他后颈的小手轻轻摩挲。
“i’righthere,towhateverhappens,i’llberighthere”我就在这儿,汤姆。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里。
这句话,汤姆记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不再记得自己为何曾经那么憎恨圣诞节,久到他向来熟稔的那些强大魔咒都被渐渐淡忘,久到连霍格沃茨也只成了记忆尽头的一缕微光——汤姆却始终记得爱茉尔说过的这句话。
我就在这儿,汤姆。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里。
他把她抱得更紧,紧紧合着双眼。小姑娘里面已经被操弄得烂熟,肉棒不费吹灰之力就又顶进了宫腔里,速度越来越快。骤然,爱茉尔觉得肚子深处挨了一记又深又重的顶撞,炙烈的浓稠液体遂即灌满了内里。她听见自己失控的吟叫,整个人像是被抛上了云端,过了不知多久,才又能感受到男人火热细密的吻落在自己身上,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低语,诉说着爱意,而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放倒在了柔软的榻上。
镇夜贪欢,袅袅娉娉何样似?一缕轻云。声巧动朱唇,字字娇嗔……
桃花深径一通津。
aorvnia
爱征服一切。
·?1?·
汤姆隐约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就像人在工作中出现了纰漏,然后意识到自己将不得不向老板汇报一样,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雪夜中耽搁太久了。他应该把被狂风吹落的兜帽从肩头拉起来戴好,擦掉逐渐渗入靴子边缘的融雪,然后不着痕迹地消失在涌入霍格莫德村庆祝新年的人群中,尽快潜回到霍格沃茨。
东西他已经拿到了。此行目的已完成了。早就是时候离开了。
但他没有。
他拖着脚步,在积雪中踟蹰、徘徊,时而伫立,时而回望。
就好像这样,他就能将彻骨的冷意、浑身的颤抖归咎于冬夜的严寒、阴鸷,而非他适才的旅途——以及旅途中的所作所为——一样。他回头看了一眼来路。从山顶上的位置,他能看见自己斑驳的脚步蜿蜒穿过小汉格顿镇,从墨点儿般的冈特小屋经过他的舅舅无疑仍旧昏迷不醒躺在那里,沿着村庄街道,愤懑躁怒地横冲直撞,直到最后,抵达山谷对面、村庄尽头的里德尔庄园。
今晚过后,他曾经以为自己所熟知的一切都改变了。
胸腔中爆发的情感猛烈而陌生,如漩涡般侵蚀他的思想、灵魂,恐惧如藤蔓一样缠缚他的五脏六腑。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感觉如此脆弱了。
汤姆疲惫不堪地停止了徘徊。他伫立在那里,像秋叶一样瑟瑟发抖,任由柔软的雪花覆满了发顶。不行——他又开始了焦躁的踱步——他不能这样回去,不能让他的学生们、他的追随者们看到他这副可怜的模样——颤栗、颤抖、眼神困惑……无比脆弱。
然而——几乎莫名其妙的——他发现此刻他更加不想独自一人。
实际上,他非常想直接幻影移形回霍格沃茨,回到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回到楼上的套房里,回到她那里……
他的aore正在等他。
他猛地止住脚步,出神地盯着远方雪地中的某处。
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人在等他。
他忽然发觉,与他的爱茉尔在一起时,他虽然也有那种——像个凡人一般——缴械投降、与什么更强大的力量合二为一的脆弱感,但那种感觉却又与现在的完全不同。
因为在那种脆弱感中,他同时又充满了某种力量。就好像自己无所不能,满是生机与活力,无可匹敌。那是一种能让他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力量感。
天知道,他现在太需要这种力量感了。
可……他像现在这样回去的话……如果被她看出些什么……
光是想象她像看个怪物一样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毫无感情、懦弱卑鄙的人一样——他就难受得心口发闷。
汤姆摇了摇头,被自己恶心得嗤笑了一声,把这个在意识边缘徘徊的想法驱逐出脑海。他,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追随者与仰慕者成百上千的、霍格沃茨最年轻的教授,魔法界最强大的巫师之一——什么时候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同情与怜悯?什么时候需要脆弱、柔软、敏感、漂亮得像初绽的茉莉花般的一个——?
像是为了止住这一连串的思绪一样,汤姆猛地倒吸口气,倏然旋了个圈。
空气中爆发出一声巨响。响声落,雪地中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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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汤姆缓缓打开房门。爱茉尔蜷缩在壁炉前的地板上,面前摊开着本书,想来是等他等得太久,此时安安静静枕着小臂,睡得正香。
屋里被烤得暖融融的。趁独自一人在家,娇小的身影只穿了一件他的衬衫,窈窕的身型随着她缓慢的呼吸起伏,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更引人遐思。
他不自觉的加深了呼吸,将沁满融雪的外袍和外套解开、脱下,轻轻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慢慢向姑娘走去。
不知是火光还是睡意,少女平时白皙的脸颊此时显得格外嫣红,像朝阳里的茉莉花瓣;白日里本就绝艳,烛下看来,更胜十倍。
汤姆召唤来一条毛毯,免得冰凉的双手在抱起她时,将她惊醒。
给她拉好被子,忍不住在她唇边轻轻一吻。或许他留恋的时间稍微过长,少女乌睫轻颤,如翩跹展翼的蝴蝶,忽闪着缓缓掀开翅膀,露出了其下睡意朦胧的乌玉。
“rrytowakeyou,darlg”抱歉吵醒你,亲爱的。
几乎于此同时,窗棂外传来了午夜的钟声,标志着新一天的到来。
爱茉尔眨着眼反应了片刻。
汤姆以为她要责怪他消失了一整天,但她颊旁却忽然绽出了个笑。
恍惚间,汤姆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其实何止是他的呼吸?在爱茉尔笑的瞬间,就连时间也放慢了动作,舍不得挪眼似的,暂缓了匆忙的脚步。
世间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那个笑。如果硬要说的话——那笑就如夏风般柔暖,直达眼底的最深处,其中满是依恋,带着愿望终于被满足的欣叹,又好似不确定自己是否仍在做梦一样——一瞬不瞬打量着他,唯恐他下一秒就会再次消失。
她的目光扫向他的唇,双臂攀上了他的脖颈,又望回他眼里,像在梦中一样微微偏着头,笑容加深了几分。
“happybirthday,sir”生日快乐,先生。
她把重音放在了“先生”上,但他却几乎只听见了“生日快乐”两个词。
这是头一次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汤姆双眸微微睁大,完全怔在那里,像被施了iobus一样。
爱茉尔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她攀住他脖颈的双臂轻轻向下拉,同时仰起小脸,纤长的羽睫颤栗着下垂,温热娇嫩的唇瓣像颗熟透的樱桃,急不可耐地覆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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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缠绵悱恻间,爱茉尔用指尖轻轻梳栊爱人的发,这才忽然意识到,汤姆柔软的发丝已经被雪水浸透,就连后颈也被雪水微微打湿;虽然已经进屋许久,指掌即便隔着被单仍旧泛出丝丝寒意。
天知道他在外面冻了多久。
她因睡梦而朦胧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thgisveryoff今天的一切都非常的不对劲,然后忽然想起来,汤姆今早在她起床前就出了门,一走就是一天,连去了哪里都没说,直到现在才回来。
他的手冰透了。跟生气比,她更多的是担心。
少女撑着手肘努力往后退开,以便观察男人的神色。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眶微红,脸色比平日里更加苍白,两颊却因为适才的激吻而渡上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她颦了眉,柔声问,“to,pened?”汤姆,发生了什么?
他含糊地、毫无意义地“嗯”了一声,倾身向前,追寻着那个被她打断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