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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全员火葬场 第59(1 / 1)

沈昭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殿的。在宗人寺关了许多日,外面的人听了他的指派,一直在搜集证据,同时放出风声,说陛下并不想严惩他。祝绻与芙蓉阁老板感情深厚,他一点拨,不久,又传出来了以前为韩烨鸿通信的仆从回京了,拿从前的信件做买卖,燕王已经派人掳走了那仆从。沈昭装病这些时日,是真的喝了赵太医配的药,他病得奄奄一息,东院的侍妾轮番来看他,他知道奸细就在其中,并未让安公公悉数拦下。侍妾严谨,不敢轻易露出马脚。沈昭也没有将此事告知花锦,一个是,她知道的越少,日子过的越安稳。一个是,除了病重的借口,他无法时刻将她留在身边。或许是陛下太冷酷,病着的这几日百无聊赖,偶尔看看信件,听祝绻说一说情形,闲来只能被迫着回忆。他将往事回忆尽了,就格外不想自己待着。她在做什么呢?她的手落在他的额头,嘟囔道:“怎么又热起来了?”她在房中踱步,翻看他的信件,还要抱怨:“无聊。”她将侍妾端来的糕点吃的干干净净,与婢女嘴贫:“我若是燕王,定要日日求美人伴在身侧,做好吃的给我。”萤雨气急:“您休要胡说,还不如与美人取取经,学学怎么做。”花锦就坐在榻边的台阶上,嫌靠着太硬,就将他的手拽过去,枕在他的手腕上:“我学怎么吃好就够了。你也来,尝尝。”萤雨:“奴婢不敢。”花锦就起身,硬塞在萤雨嘴里:“怕什么?他又不知道,诶,你去找些好看的钗子,给美人送去。”她从前爱漂亮,极爱打扮,可是花瑟归家以后,沈昭听说过许多风言风语,总之再见她,就是一身素衣静丽端庄,再不显从前娇俏模样。沈昭又开始回想,渐渐觉得,她不想留在京城,或许是因为花府。沈焰要比他想的浮躁,看来韩烨鸿从前真的与沈焰做过什么事,让人拿了把柄。刺客居然挑了上元夜来行刺。从前总是他为别人挡。沈炽被沈焰刁难,沈炽本着不给母妃添麻烦的目的,忍气吞声,没想到沈焰变本加厉,拿着鞭子就要甩到沈炽身上。沈昭眼疾手快将沈炽拽开,鞭子直直打在了他的手腕上,留下了很长一道疤。安公公问他傻什么,做什么给旁人挡。他没敢说,因为他觉得,他受伤、哪怕是死了,都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祝绻顽皮,常被家中人收拾,沈昭也不厌其烦的给他挡了。还有许多人,沈昭总是习惯将自己置于险地。他在蔚云州冒险,除了花锦,不会有任何人问他,为了权位,将命丢了值不值当,也不会有人为他调转生存的活路,只为了救他一起走,更不会有人怕他被刀砍了,就生生挡在他面前。可是花锦做了。他不敢深想,只敢记住,窈窈本就是很好,很好的女娘。沈昭侧过身去,用眼睛细细描绘花锦的面颊,他是真的,很想将她留在身边。门被扣响,安公公不敢敲重了,轻轻地扣了三声,沈昭收回视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上元夜,阖家团圆,他年年都要赴宫宴,却总觉得自己飘荡在云中,面对与他看似亲近的亲眷,如临大敌,总要把力气用光,才能应付完这一场。沈昭走了两步,回头望了眼被关上的门,安公公轻咳一声,沈昭才回过神来,轻笑一声:“怪不得,人人都喜欢这上元夜。”安公公见他心情松快,也跟着乐了起来。不知道算不算,苦尽甘来。 二合一(远不及此)花锦没睡多久就被添云吵醒了。天将亮, 东院的侍妾还不知道沈昭已经“重回康健”,早早等在院外,等着进来探病。花锦不知道沈昭的计划, 不知道他想不想暴露身体康健的事实,她本想闷头不理, 但没过一阵子,添云又走了进来,说外面下起了小雪, 侍妾守着不肯走。花锦只好爬起来, 她昨夜才从沈昭的话里猜出来, 侍妾中有沈焰派来的人,时时盯着府中动向,与外面通信。可她瞧着一双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怎么瞧都不觉得谁像奸细。今晨起来的侍妾还是那几个,花锦都眼熟了这几个美人, 常吃的点心也有美人们送来的, 吃人家的嘴短, 她撑着伞将人请了进来。杨美人身子羸弱不堪, 病恹恹的,养着一只狸奴, 昨夜喝了些酒,杨美人突然哭了起来,说自己身世多么凄惨, 若不是幸而被皇后赐来燕王府, 沈昭见她过得凄苦, 帮衬了她家中许多,想以此作为交换让她离开, 她自愿困在这里,也不愿离开。她说自己奉沈昭为救命恩人。花锦对房中这些侍妾有些了解,除了杨美人,都是上一世的熟面孔,她思索片刻,心中轻叹一声,不想相信奸细就是杨美人。这房中坐的女娘都太苦了,花锦环视一圈,竟找不出一个日子过得舒坦的女娘。她严肃的模样让众人心中一紧,下意识担心起沈昭来。花锦找了个借口,就将侍妾都打发了出去,杨美人像往日一般,从食盒中拿出一碟点心,她来时路上吹了寒风,止不住咳嗽,脸都惨白一片。上一世,她可没有对沈昭这么殷勤过。花锦握住了杨美人的手腕,扬唇道:“你若无事,陪我一会儿,可好?”还没踏出门的侍妾都羡慕的看她,杨美人连忙应下:“王妃若是觉得无聊,妾身陪您下下棋?”待侍妾都走了出去,花锦抬眸瞥了眼,萤雨关上了门,将风雪声隔绝在外,添云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就静静地站在杨美人身后,紧紧盯着她的动作。

杨美人是真的病了,她咳得喘不过气来,惭愧道:“妾身坐远些,别将病气渡给您。”花锦:“我很喜欢你。”杨美人怔了怔,脸上透出淡粉,羞涩的笑笑,但她懂察言观色,见花锦并没有笑意,连忙要跪下:“妾身可是犯了什么错?”花锦搀住她:“太子对你有什么恩情,值得你命都不要了,出卖燕王殿下?”杨美人眼底闪过一瞬惊慌失措,不过她转眸,迅速将情绪掩去:“王妃说什么呢?哪里的事?”她怕花锦是在诈她,更怕沈昭正藏在某处,等她说漏嘴,横竖都是要死。花锦本不想救杨美人。不过吃人家的嘴软,她吃了这么多日香甜的点心,见杨美人病成这样都能爬起来算计沈昭,心中佩服,又有种难言的情绪。二人对视良久,花锦不愿多缠,怕沈昭突然回来,思索片刻:“以他手下人的速度,今日回府,就一定能查到你,信不信由你。”这话里的信息太多,添云轻轻地摇头,示意花锦不该说这么多。“你今日回去思量,入夜前,遣人来与我说,我可以让人送你离京。你也可以将我今日的话传给沈焰,继续通风报信,把命搭在燕王府。”杨美人唇瓣抖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但抑制不住咳嗽,花锦挥挥手,萤雨上前来,将人搀着离开了院子。杨美人想回头瞧瞧,但外面下着雪,萤雨撑伞稳稳扶着她,她一有动作,萤雨就会警惕的瞥她一眼。门敞着,添云察觉寒风灌进来,想关上门,花锦制止了她。添云不赞同道:“您不该怜惜旁人。”花锦捻起一块儿点心,塞进了嘴里,她将那股香甜咽下,摆摆手:“我给她选的机会。她若执迷不悟继续通信,一定会死。”沈昭逮不住侍妾中的奸细,可见杨美人细心,要不是她有着上一世记忆,察觉这些侍妾中只有杨美人忽然出现,她也无法推断出杨美人。添云:“可您打草惊蛇,坏了殿下计策,惹恼了殿下该如何是好?”花锦:“我的好添云,你也来尝一口,怕他做什么。”想起昨夜出丑,花锦扶额,甩去脑袋里那些令她尴尬的记忆,吃着点心,忽然嘀咕:“看在她没毒死我的份上,帮她一次。”她是真的喜欢杨美人,也喜欢她养的狸奴。添云气急,花锦连忙认错。入夜,杨美人还是没有来,花锦心中遗憾,用膳时心不在焉,要不是添云一直给她布菜,她就要光啃眼前的饭了。沈昭见她这般模样,轻咳了一声,花锦还是呆呆的,沈昭摸不清,看向了添云,添云默默移开视线。沈昭一噎,碍于昨夜骗了花锦的事,没敢问。好不容易熬到用完膳,花锦沐浴完,披着单薄的衣裳,直往门边跑,她拉住萤雨问了两句,萤雨目光凝重地摇摇头。花锦愁容满面坐了回来,她轻叹一声,心想明日一定要多睡几个时辰,最好听不见杨美人的哭喊声,不过她病的那样重,肯定不用哭喊就要断气了。“怎么了?”沈昭本想吹灭火烛,但他回头,见花锦纠结,也坐了回去。“嗯?”沈昭一声没把人的魂喊回来,又唤了一声,花锦才似有所感,抬眸瞥他一眼。沈昭:“明日我早些回来,陪你去看灯,可好?”就在这时,安公公突然凑在了门前,禀报道:“殿下,查到了。是东院的杨侍妾。”沈昭与花锦同时一怔。沈昭怕自己的神情吓到花锦,轻笑一声:“竟是她。”皇后总是很矛盾,一边恨他,一边又怕他真死了,她从前杀死过沈昭身边的人,害得沈昭不愿亲近任何女娘,他迁出宫中,有好长一阵子都十分消沉。祝伯父总爱吓唬祝绻,祝绻不知又犯了什么错,祝伯父买了白绫,甩在了祝绻头上,他不怕祝绻真气急自缢,就怕祝绻吓不死。祝绻苦大仇深的将白绫带来燕王府,给沈昭讲冤情,走时顺手将白绫扔在了案上,嬷嬷看见,私下禀了皇后。第二日,就有美人被源源不断送进燕王府,皇后起初这样做,应该是真的怕沈昭死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决定换个方式折磨沈昭。她开始残杀沈昭不愿宠幸的女娘。沈昭只好将美人挨个叫来院中,美人独自睡一夜,他就在案前看一夜的书,久而久之,总算拦下了皇后的屠刀,皇后总有办法折磨他。美人们总是很怕他。杨氏不太一样,她生来貌美,却十分贫苦,多灾多难,被皇后选中,来他院中那夜,杨氏不怕生,也不怕他寒眸,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她说了自己的凄苦事,体弱多病又命运多舛,第二日,沈昭与安公公提起,才知她年岁小到根本不该入燕王府,沈昭遣人治好了她爹娘的顽疾,总之能想到的都帮衬了。他劝杨氏离开,杨氏怎么说的来着,他已经记不清了,既然她不愿走,就与东院的侍妾聚在一处熬日子,总之他仁至义尽。他也不是烂好心的人,一时心软,全因他那阵子过的太苦,随手帮衬了一下,也算是解开自己的心结。杨氏藏了这么多年,竟露出了马脚。沈昭说完这些往事,静了静,不再言语了。花锦察觉气氛凝重,有些受不了沈昭这副表情,他或许很少真诚待人,很少施以援手,所以当真心被蒙骗,就显得很凄惨。花锦刚心软一瞬,突然又想起他这人惯会演的,收起那些情绪:“反正你也不想杀了她,不若给她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沈昭见自己的落寞并没有入花锦的眼,于是凑近了些,耷拉着嘴角,不住地叹气,叹到花锦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他肩上:“不然我将她请来,你二人当面对质如何?”沈昭及时握住了花锦的手,眉眼含笑:“我都这样添油加醋的说了,你为何不醋?”花锦推搡他:“滚远些。你编的,除了祝绻拿白绫来你府上,别的我一个字都不信。那样多的美人抬过来,我可不信你没动过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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