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轻笑,抬头勾着他的脖子,“方舟,选一所你喜欢的大学吧,我送你出国读书。”
“你在这,我在这。你走,我才走。”
方舟握着她的肩,坚定地看着她,眼眶有些酸。
瞿清移开眼,“陪我去趟普光寺吧,现在。”
---
天气愈发冷,方舟握紧方向盘时,才发现,今天是农历十一月初一。
所有人都认为瞿清的生日是1月24号,可只有他知道,沉卓的生日就是今天。
“生日快乐,姐姐。”
方舟停好车,拉着瞿清走到后备箱处,给她点燃了一根仙女棒。
凌晨嘶嘶啦啦的燃烧声,仿佛能穿透寂寥的夜,传送到十五年前的今天。
瞿清愣了愣,无奈地笑笑,接过那根五彩斑斓的烟花棒,“这你都知道了。”
“你以前的生日愿望,写在日记里了,”方舟摸了摸后脑的头发,看着她弯起的眉眼,笑得开怀。
“虽然晚了一些,”他又拿出一根,和瞿清手里的那根一起,在夜空里划出圆满的圈,“但也算实现了,对吧?”
眼眶有些热,她盯着不断燃烧的彩色烟花,轻轻“嗯”了一声。
她曾经许愿,以后的每一个生日,都有为她而放的烟花。
瞿清踮起脚,烟花燃尽的那一刻,在方舟的脸侧印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谢谢。”
方舟牵着她,在九百九十九级的台阶上,两个人并肩不语,手却攥得很紧。
天色有些蒙蒙亮,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气里。
今天又是个阴天,没有阳光。
庙门前,凌晨就排起的抢头香队伍,随着木门推开,渐渐散去。
方舟替她点燃线香,陪她在神佛前虔诚叩首。
“我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
走出寺庙,瞿清在清晨的薄雾中缓缓道:“我妈妈送我和瞿溪离开之后,很快就消失了。瞿谦和让我和瞿溪认苗岚做母亲,给了她一笔钱,要求是永远不能再出现在我和瞿溪面前。”
“后来我回国之后才知道,她拿着那笔钱,去y省投资了几个民宿,过得还不错。我的亲生父亲,赌债缠身,死在了赌场。”
“她本该过的不错。”
“只是在我还在读书的时候,她得了很严重的肺炎,死在了外地,骨灰扬进了大海。”
方舟搂着她一步步下山,唇线紧紧抿着,听她继续说。
“我不知道她的忌日是什么时候,但就当这一天是吧。没有她的牺牲,就没有‘瞿清’。”
“临枫苑的房子是她留给我的,”瞿清笑笑,“算是她给我最后的家。”
“方舟,”瞿清拉着他的手,在平坦的石子路上和他面对面,认真看着他的眼睛:“知道所有事的人,只有你和瞿溪。”
“我再问你一遍,我送你和瞿溪出去,你去选一个喜欢的大学,或者喜欢的国家,喜欢的工作,好吗?”
“不好,”方舟一把抱住她,“你在哪,我在哪,这不是玩笑话。”
“我陪你一起,不管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