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去扫楼迎新了吧,他不是未来教师协会的会长吗?”卓蔚成答得漫不经心。
“那门禁要到了我得催催他欸,老卓,明天的体育课你还是和我们大二的一起上,我十分期待你在瑜伽垫上的舞姿。”
说罢,他还揶揄地指了指卓蔚成靠在墙角的瑜伽垫,那还是今天下午对方刚从快递站搬回来的。
经过一周的脸皮与心态建设,卓蔚成云淡风轻地将他的调侃全盘接收,不疾不徐地拆开另一个包裹,里面是全套的笔墨纸砚。
是的,跟书法课相比,健美操又算得了什么!
他对于教务处将书法课和体育课排在一起的行为深恶痛绝,因为一个上课地点在文院教学楼,另一个则在山下大礼堂旁边的舞蹈教室,届时他怕是连洗笔去墨的时间都没有。
郁景徐的反应较为淡然,经此番提醒后拿出早已用水“松”过的羊毫,铺平宣纸,便开始对照着九泉宫醴泉铭字帖临摹。
卓蔚成无奈叹息,“书法课只有一学期对吧,那希望老师能捞我这一次。”
言川兀“啧啧”摇头,“我看以你的水平,六十颇艰,想当年我也只在他手下苟了七十分。”还差点因为书法这门课拖后腿而没进保研基地班。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从书柜里掏出几卷自己新写就的“墨宝”,卓蔚成依稀能看出那是某种古文字。
“不要担心书法课只上一学期浪费钱买工具,你们以后的古汉课老师也会让你们摹写小篆的。”
在他傲然仰头期间,卓蔚成细细观摩着他的大作,点评道:“不错,颇有张天师遗风,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言川兀如何听不出来这是在讽刺自己鬼画桃符,只是面上不发作,心里暗暗等着看对方在书法课上出洋相。
郁景徐摹写完半页纸后就搁了笔,好奇地探头望去,然后发现确实用尽自己毕生所学也找不出任何能夸出口的词,于是又只能默默转身提笔。
卓蔚成都看在眼里,憋着那股笑意对言川兀道:“别嘚瑟你的大作了,你不是前几天还嚷嚷着古汉这几天就要小测了吗?”
言舍长瞬间哑火,不再有闲工夫和他互怼,苦大仇深地翻开了笔记本复习。
但在洛之洺回来的时候,他又有闲心去关心这位老舍友的复习进度。
“文选看了三遍,通论背了两遍。”洛之洺的语气很是淡然,一向有复习计划的他丝毫没有要给舍长心理安慰的意思。
在舍长一声声的哀嚎之中,郁景徐胆战心惊地想,前路果然艰险异常。
他这样想着,一个手抖就在生宣纸上留下了点点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