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事儿,小草挂着雨水,试图强行扎根在我这片肥沃的土壤里。
一棵不起眼的小破草还想霸占这一亩叁分地?
随后,我一脚把她踹下床。
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哎哟,我抿嘴偷笑。
湿漉漉我和湿漉漉的她犹如两块浸过水的肥皂。
她温柔地剐蹭着我,我也温柔地剐蹭着她。
我们之间摩擦出仿似爱的泡沫。
小草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所以,我时常会对她采取放任的心态。
因此有的时候,我会自愿掉进她亲自设下的简陋的陷阱里。
陷阱里没有毒蛇,没有尖刺,没有强酸。
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陷阱里只有她亲手采摘的鲜美可口的野果子,软绵绵的垫子和一条由她布置的逃生绳。
她是这样的女人。
她粘着我,我扔开她,她又粘着我,而我又扔开她。
以此往复的小游戏,我们玩得不亦乐乎。
我和她紧密地粘在一起,像是两块不断摔打的面团,让彼此的水分慢慢交融与渗化。
不怕的。
玩玩而已。
我有立即抽离的本事。
愚蠢的我原以为我对她的爱有着极强的免疫系统。我现在想起来就发笑。
是什么让我这么有自信的?
是无知。
我的确无知,不然也不会认为女人为我争风吃醋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我身为男主人,自然是察觉出小草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
陈管家偏爱出身体面的纪暖暖。
我想在许多人的眼中,小草是一个举止粗野的乡下女人。
两份午餐,一份简陋,一份精致,是谁都知道区别在哪儿。
我察觉了,却没有批评管家有失应有的职业水准。
我等着小草发火。
然而,小草却吃得津津有味,甚至把纪暖暖餐盘里剩下的也捡进嘴里。
小草说浪费不好。
我故意用一种既同情又讽刺的口吻说小草是一个被孤立的可怜鬼。
你们猜小草什么反应?
她摆摆手,大无畏地说道。
“嘿,我管她喜欢不喜欢我呢。你喜欢我就成。这房子的老大是你,不是她!”
我没有反驳的是因为只顾着沉浸在受人奉承的快乐里。
我决定给狗儿一点赏赐。
“喂,张嘴。”
小草像是训练有素的军犬,立即张开嘴巴,又稳又准地接下我用餐叉扔出去的一块块奶酪。
我和狗儿玩得很开心,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我们的默契,似乎正是来源于平日这种儿童式的幼稚的游戏。
我是主人,她是仆人。
我享受她的谄媚,她享受我的高贵。
我时常把脚踩在小草的脸上作为一种游戏开始的暗示。
小草很聪明,每次都能读懂我的心思。
她先是对我的脚夸赞几句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话,然后出其不意地在我的脚背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她跑,我追,我们赤脚着满屋子疯玩。
叁更半夜,空旷的房子回荡着女人那欢畅且尖锐的笑声。
我从未如此逾矩过,也从未如此快活过。
卸下精英主义那腐朽的枷锁之下的我渐渐恢复了人类应有的野性。
我踩进水洼,踏上草坪,碾过沙石,把疯跑的小草给逮住。
然后,我们裤脚湿透,衣衫单薄,淋着细雨,在后花园里激吻。
吻着吻着,我突然咬一口小草,而小草也咬我一口。
我只管把这种行为称作是猫咪的防沉迷行为。
小草释放了我的天性。
尽管,我的天性有些恶劣,有些卑鄙,还有些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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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只有局部的我们,触碰到局部的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