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架。”
封野知用中文朝她说,顿了两秒又切成日语。
“没打架,抱歉,一时激动。”语毕封野知已经面向同事,表情很诚恳。
“……我才是,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同事也是读得懂氛围的人。成年人没必要彻底撕破脸,表面上两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不会再过度展开。于是同事接着说:
“抱歉,不如我先走,让你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吧。”
确实觉得这个状况不好逗留,同事朝封野知一点头,便朝展厅出口走。
匆匆路过柳佳,有点不敢看她,但柳佳侧过身看向迅速逃离的陌生人,笑着开口:
“艺术家都是疯子,您没说错。”
原来她听到了。
封野知一瞬间握紧了拳头,但不敢再多话。
“跟性别没关系,大家都是疯子。”
柳佳的声音通透,整个展厅应该都听到了这句话。她狐狸一样的眼角向上翘,大大方方鞠了一躬谢谢他来观展。
同事胡乱点了点头应了几句不成文的话,便消失在黑布之后。
剩下柳佳和封野知,裹在这片昏暗的空间里。
封野知背后还是那幅叫嚣着存在感的画。
“……你…今天不是没在廊吗?”
在寂静中忍了又忍,先开口的还是封野知。
他事先查过了,今天的日程里本来没艺术家在场的。
“那个表是乱写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柳佳的语气忽然变得平淡,没有把封野知当成到场的客人看待。
“在廊日说得太清楚的话,容易招惹画廊跟踪狂。”
她这样说,眼神往封野知身上放。
封野知心虚了。
不请自来还闹出这么大动静,这时候再说“我来是想给你个惊喜”未免也太自视甚高。
“我就是……刚好出差到这附近,所以来看看。”
一半是真话。确实是出差,但出差地点离这里可不能称作是附近。
同事是蹭封野知的车来的。这荒郊野岭的日本乡下,私立画廊都得挑时间专程一路折腾过来。今早看封野知偷偷要溜出去晃悠,同事说什么都想跟着。
封野知突然想起来,那他还得把同事送回去。
估计是他眼里闪过的顾虑太过明显,柳佳也觉得是时候赶他走了,便让到一侧掀开帘布。
“好好上班。”柳佳做了个请的姿势。
封野知认命地跨步走出去,咬了咬唇又转身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