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干啥?洗衣服有洗衣机,蒸饭有电饭锅,炒菜有煤气灶,劈柴都省了。洗菜吗?咱家多少菜用得着四个人?”
周佩兰:“就不能你自己洗?”
任维东点头:“可以。”
周佩兰顿时觉着一拳打在棉花上。
任老同志摇头:“叫他刷鞋洗袜子。”
周佩兰不住的点头:“这个办法好!”说完去屋里找鞋,还不忘问俩小孩有没有脏鞋。
夏天穿凉鞋,水龙头下冲一冲好了,哪来的脏鞋。任维东无语地瞥她一眼,换上体面的长裤和衬衫,找出买饭的小锅:“吃什么?”
任依依攀上他的手臂,小北见状到另一边攥住他的胳膊。任维东一手拖着一个去胡同深处的早餐店。
任家人起得过早或过晚,都是去胡同深处买早餐。那家店开了有小十年,老板的父亲是个名厨,老板跟他父亲学过几年,店里生意非常好,夏天六点到七点这段时间无论什么时候去都得排队。
依依也知道那家店,看着刺眼的太阳担忧地问:“爸爸,还有吃的吗?”
任维东点头:“九点才关门。没了叫他给咱们现做。”
小北闻言转向他,任老板好大的面子啊。
任老板不是面子大,而是那家店确实可以现做,只不过忙得时候顾不过来,着急吃的人没时间等。
“哟,任老板还知道回来?”
熟悉的声音令任维东下意识抬头,对面走来俩人,一对父女,不是旁人,黑子和他闺女。黑子手里也有个小钢筋锅。
任维东没理他的嘲讽:“怎么到现在才吃?”
“爸爸昨晚喝多了。”任依依和小北一年过两次生日,黑子闺女一年至少去两次任家,偶尔也会跟她爸去任家吃好的,又因为长大一岁胆子大一点,很自然地把她爸给卖了。
黑子好气又好笑:“谁是你爹?”
小姑娘朝她爸身后躲去。
任维东边朝早餐店走去边问:“跟谁喝的?”
“早几天闷热,开着风扇也睡不着,难受的要命,昨儿终于好点,鹏子和老赵就弄一箱冰啤酒去我那儿,不知不觉喝多了。”黑子话音落下也到早餐店门口,锅递给老板娘,“跟昨儿一样。”
老板娘接过去就问:“维东呢?”
任维东睨了一眼儿女:“问他们。我不当家。”
老板娘一愣,接着笑出声:“不当小家。”
任维东把钱夹给闺女,任依依摆手表示不要,耽误她选吃的。小北无奈地看她一眼接过去。老板娘注意到小家伙的表情多看一眼:“我怎么瞧着小北黑了?”
任维东:“成天到处乱跑,不黑才怪。”
老板娘恭维:“这样的孩子长大了不怯生。”
黑子赞同:“我家闺女就不行。你说都这么大了,还不敢自己来买早餐。”转向任维东,“这次怎么去那么久?没出啥事吧?”
任维东走之前告诉黑子,他隔天回来。
村里信号不好,黑子打他的呼机打不通,连着两天绕去他家他家也没人,要不是林云香也去了,两口子同时出事的可能性不大,黑子都忍不住亲自跑一趟了。
任维东朝俩小孩看去:“就这还不想回来呢。”
“这么好玩?”黑子讶异。
任维东一想到一不留神就踩到狗屎牛粪:“好玩什么。村里小孩多。我家那条胡同跟她和小北年龄相仿的小孩屈指可数。村里跟依依和小北同年出生的就有二三十个。算上大一岁小一岁的,一个生产小队就有十几个。”
黑子想象一下:“玩猫捉老鼠光同龄人就够了?”
任维东点头,想说什么听到任依依吆喝:“两个鸡蛋。”
“什么两个鸡蛋?”任维东看过去。
老板女儿解释:“依依问我可不可以现做,我说可以,鸡蛋饼。我拿一个鸡蛋,她说不够,俩鸡蛋。”
任维东瞪闺女。
任依依:“我一半小北一半!”
黑子乐了:“那跟一个饼一个鸡蛋有啥区别?”
“区别可大了。一个饼一个鸡蛋,吃完我就饱了。我还想喝点胡辣汤呢。”任依依扬起下巴,“一样吗?”
任维东抬抬手,懒得管她。
任依依拉一下老板娘女儿的手:“姐姐做吧。”
年轻的姑娘做好后把饼一分为二,用纸包起来:“很烫啊。”
任依依接过去塞她爸手里,任维东气得想打她。小北眼巴巴看着他,任维东无奈地伸手,小北把他的递过去。
随后俩小的蹲在炉子旁边挑入味的茶叶蛋。
黑子看看小北,又看看用手比划、不敢跟老板一家明说的闺女:“小北快变成另一个依依了。”想起什么,压低声音,“我是不是应该叫闺女去你家住几天?”
任维东:“终于意识到潜移默化的重要性了?”
任依依打小就爱笑,三岁孩子比人九岁孩子还皮。跟她比起来,黑子觉着自家闺女挺好。可一直这么好下去,长大了肯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