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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听到这儿,赵大有的神情也凝重起来:“是那个鬼船吗?”

“对,就是鬼船,当时我就在海边,那个船漂回来的时候是几个小孩先发现的,然后我就去看了,那个惨啊,满船都是血,都臭了,踩在上头黏脚,后来公安来了上船都差点没吐。”

老爷子摇摇头:“他们那个船就是什么考古队,要去找大鱼墓的,要我说,这不就找死吗?我们这些活在海边的,出海之前都要求神拜佛,希望自己别碰上大鱼,结果还有人专门去找大鱼,弄得触了霉头,整船人一个都没活,这就算了,这伙人还连累了别人,就那两年,咱们这儿特别不太平,不但收成都变差了,连渔船都经常出事儿,人人都说是大鱼吃了人肉开了胃,到处吞人呢”

我眼睁睁地看着在我对面的赵大有脸色越来越难看,心知这种言论在她听起来恐怕都是万恶的封建迷信,更别说她现在也是考古队幸存者,不等大爷说完赶紧把话头接了过来:“那有没有碰见过大鱼的人说,这些跟着大鱼的海鬼还会挠船底啊?”

我有心想知道当时赵大有他们在海上听到的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那应该算是整件事里最不科学的部分,然而老爷子想了想,却又摇头:“见过大鱼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就算活下来也都疯了,魂叫海里的东西给吃没了,人回到岸上就剩个皮囊,讲的都是疯话,不能信。”

我表面附和着,心里却想这年头妖怪都流氓成这样,看一眼就疯,这他妈得长什么样?本来还想问问大爷一些其他海上的事,但没想到就在这时,从外头突然进来一个精干的老太太,老爷子见着她就把手里的牛栏山往我手里塞,然后人一下就窜进更里头的房间去,老太太过来闻了一下他座位四周的酒味,很快骂骂咧咧地进了里屋,不久那里头便传来老两口摔盆吵架的声音。

我心想再坐着保不好一会儿火就得烧到我们这儿来,见状赶紧拉了赵大有把饭钱付了,火速开溜,我俩走出一段,赵大有终于忍不住对刚刚老爷子那套说法嗤之以鼻:“这问了也白问,冯默,你不会真相信那天在我们船底的是什么海鬼吧?你信这个还不如信海王呢,人那个还讲点科学依据。”

“在咱们这儿要真有海王海鬼或者跟船一样大的鱼,早就该给吃了,还能让它活到今天?”

我叹了口气,老爷子毕竟上了年纪,许多话说的都神神叨叨,然而即便如此,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的,我看向赵大有:“虽然海鬼这些不可信,但是他不是也说了一点很重要的线索吗?”

“海罐头。”赵大有明白我的意思,“吃了海罐头里的东西,正常的鱼虾可能会变得具有致幻性,我来之前也看过一些过去民间走访的材料,确实有一两例说,海罐头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偶尔会发现里头有游进去的鱼虾,一开始人们都以为这些鱼虾是海罐头里养着的的宝贝,但是真正吃了的人却都会得病,变得神志溃散,最终疯掉我之前还没和龙女号联系在一起。”

我笑了笑:“这就很有意思了,这个沈聪带下海的陪葬品,为什么会是一堆毒药呢?他总不能生前是个绝命毒师吧?”

“有什么好奇怪的?”赵大有却像是不怎么意外,“就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些神性呗,罐子里是致幻药,鱼虾吃了就会具有致幻性,紧跟着人吃了就会疯掉,这种本身非常科学的事情传到民间肯定就会变成什么大鱼的诅咒,还会说这些人是被祭鱼的怨鬼缠上了——”

她说完,自己却像是也意识到什么,喃喃道:“给龙女号上的人下海罐头,这些人疯掉就会变成大鱼的诅咒,达到耸人听闻的目的,或许,就没人会往凶杀那个方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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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乌那格二连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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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梦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过多,我回到酒店的时候也难得感觉到累,进了房间,乌那格的东西还在。我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没有花言巧语骗前台给他开门拿东西,简直见了鬼,不过这样一来正好,明天一早我就去换个房间,到时候入住人上没他的名字,我看他怎么进来。

第二天还要和赵大有去港口继续调查鬼船的事,我早早地洗了澡,给家里打了电话之后便睡下了。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生活作息极好,从小给我爸磨炼的,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练功,晚上基本上沾枕头就着,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失眠是什么滋味。

照例我躺下很快便不省人事,谁料想床还没睡热,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越来越响,我给弄醒的时候可谓极其不爽,给我爸搞得,早上几点把我搞起来都没事,但要是晚上还不让我睡觉我就操他大爷。我气冲冲去了门口,本以为多半是赵大有这个死丫头大半夜闲的没事干来骚扰我,谁知一开门,门外却没人,只是在门口的地毯上掉着一张小卡片,上面是一张皮肤雪白的美女泳照。

我捡起来一看,花里胡哨的卡片上印着手机号,然后居然还他妈能开发票,我简直给气笑了,想现在仙人跳的真是越来越敢搞,塞卡片就算了,还要敲门,生怕我不上当,我越想越来火,随后把小卡片捏成一团,回来正要再躺下,要死不死,浴室里又传来了一阵水声。

这次的声音非常清楚,我这下终于彻底醒了,敲门好歹是在房间外头,但花洒突然开了就不一样了。我起身轻手轻脚地向浴室走去,借着镜子的反光,我看到淋浴房里隐约有影子在动,身材凹凸有致,竟然还是个女人。

我简直目瞪狗呆,上一回看到这种火爆场面,浴室里的人还是我妈,之后我给我爸骂的狗血淋头,导致我一度对浴室里的女人有心理阴影。如今这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田螺姑娘忽然在我房间洗澡就更他妈可怕了,我纠结了半天都没敢进去,最后只能喊了一声:“美女,你看楼上那个总统套房的大浴缸它不香吗,要不您上去洗吧,那边还能泡澡。”

我说完,浴室里的水声居然立刻停下了,我心想这年头的女鬼也是蛮讲道理的,刚松了口气,却听里头那个女人娇滴滴道:“你进来呀,别傻站在门口。”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毕竟武功只能打人不能打鬼,碰到恐怖片里的情况还是跑比较靠谱,我转身要溜,一步还没迈出去,一双湿淋淋的手便倏然环住了我的颈子,女人的身体又冰又软:“别走啊,不是要进来吗?”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低头看到她身上的泳装,和之前小卡片上的一模一样,他妈当真是坟头约炮,我一咬牙:“美女,你找我我连纸钱都烧不起,你多上几楼,上头的老板能给你烧保时捷,傍他不亏。”

女人在我耳边咯咯发笑,手顺着我的身子慢慢往下,胳膊却是越来越粗,等抱到我腰上的时候已经肿成了原来的一倍粗细,就像是个被泡发的面团一样。我想起白天老爷子说的海漂子,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想要把女人的胳膊强行松开,但手轻轻一捏,她的皮肤就烂了。

“阿默,你别走。”

女人在我耳边叫了一声,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我一下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才发现我还睡在床上,墙上的钟正在滴答滴答响着,时针指向凌晨一点。

我起身去浴室看,没有女人,没有小卡片,更没有水声,我意识到刚刚是场噩梦,心里觉得奇怪,因为这种事情对我来说非常罕见,甚至上一次还是在我成年之前。

我心里琢磨大概是白天听到的事情太离奇,到底还是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又睡回去,然而就在我伸手去关灯的时候,门外居然又有人敲门,我想起之前梦里的事下意识便咽了口唾沫:“谁啊?”

“冯大哥,是我。”

还好这一次终于有人说话,我之前也知道这个死小孩的声音好听,但从来没觉得像是眼下这么悦耳,打开门,乌那格可怜巴巴地站在外头,要是有尾巴恐怕这一刻也已经垂了下来,委屈道:“冯大哥,我来拿东西。”

我没想到他这个点来,笑道:“看来箱子里的东西挺值钱,我后悔没打开看看了。”

乌那格瘪嘴:“都是一些师父给我的东西,还有我要给师父带的土特产,冯大哥,我拿了就走,不影响你休息。”

我原本是有心想要让他不痛快的,结果他选择这个点来,想想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在这上头有些不值当,我去拿了箱子,却觉得箱子比我想的要沉很多,就算是以我的力气也好不容易才提到门口。我忍不住道:“你这里头装着什么,这么沉,不会是尸体吧?”

“冯大哥你想知道啊?”乌那格无辜地看了我一眼,“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一愣,心里本能地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个小骗子这么主动的时候通常来说都没好事,我看了他一眼,本来不想去拉那个拉链,但谁想乌那格的手非常快,他一下拉开了他的箱子,就见里头有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五官像人,但是细看又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

箱子里的东西惨白异常,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一抬头,乌那格浑身都湿透了,五官流出黑色的血,他一张口就吐出更多,口中含糊不清道:“冯大哥,你不让我跟着你们,我会死的。”

他说到最后,那些黑色的东西已经把他整个衣襟都浸透了,我头皮一阵发麻,乌那格向前一步,我便下意识后退,然后一下撞在了床角,我重心不稳地倒下去,却没有跌在床上,手掌所及之处都是粗糙的青草植被,而遍布黑云的阴沉天际下,远处的草坡上有个穿着戴恶鬼面具的人正在跳舞。他的动作幅度非常大,最夸张的时候,身体几乎被折成180度,而就像是注意到我,这个人忽然停下了动作,他朝着我的方向半摘下面具,后头是一张画着浓妆的脸,是乌那格。

他冲我非常邪地笑了一下,一阵狂风吹来,荒原上无数草屑像是黑灰一样飘得洋洋洒洒,我看到他的嘴动了几下,背后瞬间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就像是给猛地推了出去,我在剧烈的惊恐中又一次睁开眼,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冯大哥。”

这一回,乌那格的脸就在我眼前,准确的说他就像只动物一样地伏在我身上,离我非常近,我一时不知道这是不是梦境,墙上的钟还不到两点。

乌那格手里拿着一杯黑色的东西,像是颜料,正在往我的脖子上抹,闻起来有股很刺鼻的味道。我试着想动身子,然而却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乌那格笑道:“别试了,你睡之前喝的水里我下了东西,白天就下了,你现在要能动那就见鬼了。”

我就知道这个臭小子回来过,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在给我画什么?刚刚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是你搞的鬼?”

乌那格抿嘴一笑,拿起床上一只很老的鼓冲我拍了两下:“我的技艺不精,应该是要让你做个美美的春梦的,结果倒像是让你见了鬼,冯大哥,你不满意的话要不再睡会儿,这回我争取让你在梦里舒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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