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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中躲了几日之后,索斯姑且是带着卡茜安在另一个镇子里安顿下来了。可是塞西至今还没有回复给他任何消息。
他说他要进入雪原去寻找解救卡茜安的办法,雪原那个地方索斯自从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种除了风雪就只有风雪的地方,塞西真的能找到他想要的吗?
索斯倒不担心塞西会遇到什么危险,事实上他经常会消失一段时间,音信全无,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就会出现在庄园里,或是他父亲的书房里。
他跟父亲总是有很多秘密,都是些索斯所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索斯到现在基本都看透了,也麻木了,塞西不回他消息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是事关卡茜安,他怎么着也应该有一封回信吧?他不是很爱这个女人吗?他不是愿意为了卡茜安反抗父亲吗?为什么到现在连一封信都没有呢?
这种莫名的焦躁感让索斯非常不爽,他好不容易通过卡茜安跟塞西建立起来的联系,为什么感觉又要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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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斯,你怎么又算错钱了!”卡茜安从楼梯上匆匆跑下来,她把今天店里的流水账单举到他的面前,今天因为工作实在是过于繁忙,才暂时将花店交给索斯看管,没想到她刚刚粗略算了一下账,竟然发现无论是花的数量还是花的价格没有一个是对得上的!
她将账单举起来递到索斯的面前,难以置信地问:“你连一种花都不认识的吗?明明我都把名字和价格写给你了,为什么你还会算错呢?”
索斯本来正在心情很好地泡蜂蜜水,听到她这样问,他莫名其妙地看向她:“花就只是花而已,我为什么非要认识啊?而且我又不缺钱,算错账又怎样啊?”
见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卡茜安简直要被气坏了!
“这不是缺不缺钱的问题!”她将账单拍到桌子上,一脸沉痛地对他说:“我现在简直要怀疑你的智力水平了索斯!哪怕我在街上随意找一个孩子来都不会将这笔账算得这么糊涂!”
“但是那些孩子会偷走你所有的钱。”索斯懒洋洋地坐到椅子上,皱眉继续说道:“而且你现在对我越发地不尊重了,居然开始对我大呼小叫起来了。”
卡茜安气呼呼地瞪着他,“实在是你的行为举止让我无法对你产生任何尊重!”
听到这个回答索斯也睁圆了眼睛,指控道:“你怎么能对你的主人这么无礼?!”
“连账都不会算的主人也算主人吗?”
两个人熟稔地吵起架来,谁都不服谁,吵到最后没词了,还要干瞪着对方。不得不说,自从卡茜安借钱开了这个花店后,她的性格跟之前浑浑噩噩的模样产生了极大的反差,跟索斯吵架更是气不喘了,心也不虚了——她根本就不怕索斯丢下她,甚至有时候她巴不得他离她远一点。
一个不认识植物,算账算不清楚,只会喝蜂蜜水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用啊?
索斯懒得再跟她吵,端着蜂蜜水就回到了楼上的房间,不爽地在心里打算让塞西回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以为她能活到现在多亏了谁啊?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敢嫌弃他!真的是胆子愈发大了
卡茜安对着账本发愁,不是很想替她那没用的丈夫收拾烂摊子,过了一会儿,她干脆丢下账本冲进索斯的房间,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泄愤似的咬了下去!
“嘶——”索斯皱了一下眉,嘟囔道:“你属狗的吗?就不能轻一点!”
“你活该!”卡茜安瞪了他一眼,又舔了一下他手腕上伤口中淌出来的血,不怎么情愿地对他说:“我饿了。”
“饿了你就继续咬吧。”索斯摆出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姿态,还不忘调戏她说:“咬哪里都可以哦。”
卡茜安磨了磨牙,不痛不痒地骂了他一声:“我咬死你!”然后就着他手腕上的伤吮吸了起来。
按理说她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进食方式,但是她至今依旧觉得不太好意思,所以喝了几口以后就赶紧扔掉了索斯的手腕,欲盖弥彰地擦了擦嘴角,转身就要跑出去。
索斯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将她拽到床上,慢悠悠地问道:“你跑什么?”
卡茜安的脸已经红了,呼吸也不太稳,她态度凶狠地回答道:“我要回去睡觉。”
“那在我这睡呗。”索斯的手按在她的腰间,勾住她的衣服。
“在这里我睡不好。”卡茜安按住他不老实的手,警告道:“我怀孕了,你别乱来。”
索斯呿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又不是没做过。”
“我不想做!”卡茜安挣扎起来,索斯见状就松了手,她立刻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准备下床离开这个房间。
索斯斜倚在床头,看着她走到门口的背影,突然开口说:“留下来睡呗。”
卡茜安放到门把上的手一顿。
“我又不会做什么。”他补充道。
“”卡茜安没说话,像是在思考。
于是索斯就笑了,慢吞吞地挪了一下位置,空出来半个床位。
卡茜安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最好什么都别做。”她一边说一边走到床上,伸手扯了扯索斯脚头的被子。
“你以为我很想对你做什么吗?”索斯用被子将她裹了起来,像茧似的,然后将她整个人连带着被子一起抱进怀里。
“太紧了”卡茜安抗议道,“喘不过气!”
“啧,你好麻烦。”索斯又把她从被子里放出来,一条手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将被子一抖,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人类温暖的体温一下子抱了个满怀,索斯甚至能够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连带着他都产生了一种他还活着的错觉。
“还不都是你”卡茜安不满意他的指责,“别抱着我。”她又挣扎,“抱太紧了!”
“你不是要睡觉吗?快睡吧,明天还要开店呢。”索斯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又把她的双腿夹住,这下卡茜安是真的动弹不得了。
“你这个人”卡茜安彻底无语了,妥协似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不然她可能还要跟这个男人打起来——又打不过,何必呢。
索斯在她身后将鼻子埋进她乌黑的头发里,仔细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混杂着花香和椰子油的味道,非常好闻。他头一次觉得或许卡茜安变成了吸血鬼会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她将不再拥有体温和跳动的心脏,可能连这些花香以后都会消失不见。
真的非常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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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茜安没有告诉索斯,她的记忆其实一点点地在恢复。虽然她能够想起的东西都是一些碎片式的,非常零碎的片段,往往只有一个画面,并且一闪而逝,可是她依旧能够认出来,那些画面里的全部都是索斯和她。
西装革履的索斯,摆弄花草的索斯,懒洋洋喝水的索斯这些片段让卡茜安确信她跟索斯真的已经结婚了,所以她才愿意留在索斯的房间里。毕竟夫妻分房睡很奇怪啊,她应该尽快适应索斯的存在才对。
说到底,卡茜安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她一旦认定了某个人,就会抛开所有的质疑坚定地跟这个人在一起。
这种人的心思很好揣摩,因为他们单纯而且直白,但是这种人同时也是最绝情的,一旦受到了欺骗和伤害,再想让他们回头就要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卡茜安正在索斯的怀里睡的香甜,索斯看了她一晚上,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这么弱小都能够睡得这么安稳,难道她从不害怕有人偷偷地潜进房间在她睡梦中把她掐死吗?
索斯一直都是浅眠的,他从小就被教导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雪原那种地方不警惕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因为环境恶劣,资源少,食物少,所以不同的种族甚至同类间都会进行厮杀。他跟塞西相依为命一起长大,没见过母亲,只有一个老仆在照顾他们,但是后来老仆死了,他们就只能靠自己活下去,那是一段索斯至今都不愿意回忆起来的过往,简直就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他们两个就被父亲接进了庄园,总算是摆脱了那种地狱般的生活。
虽然自那以后他们两兄弟就渐行渐远了,但两个人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更何况现在还有了卡茜安,虽然这个女人脆弱又愚蠢,但是塞西很喜欢她,那就必须要留下她,不能让她被父亲杀死。
所以塞西,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复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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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斯说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卡茜安对此表示疑惑,但当她追问的时候,他却不愿意细说,只让她不要管他的事情。
明明她在关心他,结果他居然这么不领情?!
卡茜安见此索性不再管他,随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反正她也不缺他挣的那点钱。现在花店资金运转正常,只要再过半年她就能还清当初开店欠的那些债务——没错,她借了二十枚银币才开的花店,索斯身上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只有他还把自己当个少爷,什么杂事都不愿意干,问就是不缺钱——不缺个头!反正不用他花钱,可不就是不缺钱么!
吃软饭的没用的男人!
卡茜安在心里骂了他好几句,又想起来他唯一的作用,好吧,就当他是卖血的好了!
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卡茜安才顺了心里的那口气,她不喜欢这种被漠视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被排除在了索斯的人生计划外面一样,他什么都不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这算什么夫妻?
卡茜安决心等索斯回来以后跟他好好地谈一谈这个问题。
可她左等右等,一直到天黑了也只等到一个索斯托人捎回来的口信:他让她早一点睡,他大概率要晚一点回来。
——也不说他在哪,也不说他有什么事情,就只有干巴巴的一句“晚点回来”,让卡茜安怎么也安不下心。
实在是太可恶了。
卡茜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真的困极了才慢慢地睡了过去。可她睡的也不安稳,可能是记挂着没有回家的索斯,她半梦半醒间一听到房间里有声音就立刻有了意识,带着困意含糊着问了一句:“索斯,你回来了吗?”
听不到回应,从窗户外吹进来的风让她打了个寒噤。卡茜安疑惑地转向窗户的方向,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有,她记得睡前把窗户关上了的啊,怎么又开了呢?
她有些想要下床去把窗户关上,可她又实在是贪恋床铺的柔软,不是很想动,然而紧接着她就听到了窗户被关上的声音,她这才确定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这个想法让她又清醒了一点,但是黑乎乎的房间里她实在是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她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遍:“是索斯回来了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卡茜安的睡意被吓走了大半——怎么没人说话呢?没人的话窗户是谁关的?
“索斯?你回来了就说一声啊。”她慢慢地坐了起来,颤声道:“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