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吗?”
金灿灿的花丝流苏在庄凌的指间流淌,她望着姜呈的眼眸,轻轻地问道。
“有。”姜呈点头,“我有的,你也会有一份。”
姜家素来奢豪,特殊的地位和三代姜家人的魄力让姜呈的生活环境完全可以诠释纸迷金醉四个字。
他的长命锁是姜濂特意求来的,结结实实地带了三年。
所以他在准备礼物的时候,想要她也有个。
长命百岁,这是最美好的祝愿。
“我很喜欢。”庄凌合上盒子,如同雏鸟般投入姜呈的怀中,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心底某种怅然渐渐消失。
姜呈轻拍她的脊背,敏感地察觉到了她不太对劲的情绪,问道:“不开心?”
“不是。”庄凌用自己的脸颊蹭着侧颈,闭上了眼睛,“我以前也有一个。”
她感受着姜呈身上温暖的体温,他触碰她时温和的力度,像是被柔软蓬松的云彩包裹着沉甸甸的心,缓缓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
“银包铜的,刻着长命百岁。”庄凌艰难地调取自己脑海中快要模糊的记忆。
姜呈垂眸看着她,只看到她乌黑柔顺的发丝,垂落在他胸前。
“是妈妈给我的。”庄凌说道,手臂搂紧姜呈的肩。
“阿凌,妈妈走了。”
模糊了样貌的女人,脸上还带着怎么也无法痊愈的淤青,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顶。
“对不起,阿凌。”
她放下了手,背对着她,大步向着黑暗的远方走去。
她没有回头。
小小的庄凌坐在门槛上,捧着掌心里的长命锁,呆呆地看了很久很久。
那片黑暗,似乎从来没有结束过。
“后来,我爸爸再婚,长命锁被拿给了新生的弟弟。再后来,他们也离开了,我再也没见过那个长命锁了。”
庄凌说话的时候,语调没有波澜,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个遥远又不真实的故事。
姜呈只觉一股汹涌暴烈的怒气在胸腔里四处乱窜,像是咆哮恐怖的海浪般冲击着他的理智。
像是之前他说过的那样,他从来没问过她的过去,甚至为了避免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连她父母的详细资料都没看过。
他今后的人生是要和她永远在一起的,所以他必须要避开任何岔路的可能性。
“你别生气。”庄凌却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一点点地起身,捧着他的脸,眉眼弯弯,如新月般静美。
“哥哥,我很开心,我又有一个了。”
她主动亲吻姜呈冷硬的唇,察觉到他握紧的拳在她后腰上缓缓松开,最后搂紧她的腰,温柔又凶狠地吻回来。
舌尖缠绕,气息交融,亲密得不分你我。
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姜呈。
和他在一起,所有的遗憾都能被弥补,所有的伤痛都能被抚平,所有的孤独都会被填满。
她一直看得到那些好奇、打量、揣测的目光。
他们像是在说凭什么、为什么、怎么可能是你?
可是,为什么不能是她?
她是被姜呈坚定地选择的,她也选择了姜呈。
他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被别人评判?
就算有一天,他们走不到最后,那么,也是她能够接受的结果。
她自小早慧,从不会因为周围的人的话语有任何动摇。
“哥哥……”庄凌轻喘着叫出这个在两人之间更显得暧昧的称呼,“要……要做吗?”
情绪对于身体的影响往往是很直接的。
就像是现在,她想要和他更亲密一点——虽然一开始她的想法是不能和他闹太晚,毕竟还在奶奶家。
姜呈艰难地从她胸前抬起头,压低眉眼,一脸焦躁地摇头:“太晚了。”
他的手指还落在她的锁骨上,恋恋不舍又艰难地离开。
这还是庄凌第一次被他拒绝。
是个新奇的体验。
她倒是没有什么被拒绝的不满,只是单纯觉得姜呈这种焦躁又必须得压制的无奈模样看起来格外可爱。
她的唇角微微上翘,很艰难地憋住再捉弄他的念头,伸手握住他的手指问道:“那你要回去吗?”
姜呈抓了抓自己已经长长的头发,努力调整自己的神态,“我去洗个澡,你先睡。”
庄凌了然点头,只是说道:“你别用冷水,小心感冒。”
姜呈应下,顺便还关了大部分灯光,只留在远离庄凌那一侧的床头灯。
时间已经很晚了,庄凌听着姜呈脚步声远去,打了个呵欠。她平时作息时间很规律,基本不会熬这么晚,早就已经困了。
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觉到有人接近,庄凌没睁眼,伸手想去摸他,却被他拉住手腕塞回被子里。
“我身上凉,等会儿。”姜呈的声音低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