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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2)

熙宁额头已经叫他吓得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抬手用袖口轻拭了拭额角的汗,说道,“确实是昨日睡得太晚,今日有些疲惫罢了,不是大事。”

“你身子骨瘦弱,该吃些大补的东西补起来才好,脸色都白了。”

熙宁摇头不迭,“大家都吃一样的饭,别人能吃的我也能吃,不必补些什么。”

熙宁想他应该不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可他的话却句句都让自己理解到另外一层意思上去。

自得胜大宴以来, 后续的几件大事皆完成得很是漂亮。更有如今军师桓婴出使小栗国,信不辱命。

赵侯同桓婴在帐外闲庭信步,“桓婴辛劳, 出谋划策又亲身出小栗国成就伟业,此刻先将你军功按下不表, 待咱们班师回赵,本侯记你一个头功。”

桓婴只道:“不敢不敢。”

他是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聪明人一向不会将自己顶到当权者的前头去。

“然还是赵侯要辛苦些,从出计谋到后续真正出西旗买马,期间还有百步的后九十九步要走,这都仰赖侯爷带领, 我们随您探索求进。”

彼此恭维的话说了一大堆。

待吃罢了暮食,众人又围坐在赵侯的大帐之中。

“虽以军师所言,咱们百步之中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这一步也是最为紧要之一步, 如今银钱已到位、来路已铺平, 只缺找上几家卖马的西旗商,长期合作是少不了的。清水河这十城内部稳定后, 下一步咱们便可剑指独山国了。”

众人知道,燕君十城不过开胃小菜, 独山国那才是真正的硬骨头,非西旗马出阵所不能成事。

“诸位该知道接下来这任务乃是重中之重。”

众人皆道一声,“善。”

赵侯在地形图面前站定。

又从自己日常批改公文的案牍之上寻了一支长笔过来。

他以笔指向燕国境内借与赵国的那一块地。

“此处便是燕君暂且借于我们,用作马匹过冬之处。此处不会有燕军盘桓, 地域也算广阔。这一路又有一条小小溪流, 来回路上虽人烟稀少,但取水便捷, 不至于无法生存。”

可见对于后续任务,他已考虑了太多次,“带上必要的干粮和炊具在当地安营扎寨,生火做饭不是难事,此去第一次,不必有太多人随行。只我、万三、熙宁、邵环、桑仕秾。再有老徐与赵若林二人负责去看管那马场主。除今日敲定之人外,不可再叫外人了解咱们真实意图,以防走露风声。”

桑仕秾冒着叫赵侯不悦的风险道,“侯爷,那马场主不是个可信赖之人,若是受他诓骗,咱们在西旗人生地不熟,恐怕要出大乱子。”

赵侯对他的提醒倒并未露出不喜的情状,他背身在地心走了几个来回,众人一时安静,皆眼巴巴得瞅着赵侯示下。

“不入虎穴,难得虎子,去办吧。”

众人回,“臣等明白。”

桑仕秾将这份担心暂且记在心上,他没有桓婴之才,无法将赵侯劝说得另行他法,事已至此,他们只得越发谨慎。

既定下了计划,第二日便要去提那马场主出来。这人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只是身上痕迹颇多。桑仕秾当日下手又重,这马场主浑身的疤痕,暴露出的皮肉上看起来仍有些可怖。

他躺在狱中的石凳上洋洋自得,“我还当你们要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不过我瞧这里也不错,吃得也好,住得也好,还能与隔壁同期聊聊大天,领略领略别国风土人情,属实不错。”

之后又开始与几人胡说八道起来,“把我放出来做什么?我在外面可是要被饿死的。”

他在那里嚷嚷着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千万莫想着让他去做什么苦劳力,他情愿一死之类的。

熙宁觉得他啰嗦,并不想与他多言,他反倒故意缠在熙宁身边。

“小兄弟,我自马场头一次见你,便觉得你标致得很,你这年龄可有相好?”

熙宁并不理他,只是随桑仕秾一起,一人解开了一只他手上的铐子。

还要问着,“你们照料牢狱的狱头都属哑巴的人,除了那个姓万的一来这里就叽叽喳喳,其他的人总是放了饭就走,我可着实憋屈。”

他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三爷突然自众人身后后一摇一摆的过来,“老小子,你带罪立功的机会可来了,你要不要抓住啊?”

那马场主眼睛一亮,“待罪立功?怎么个说法,详细说来听听。”

“还是那事儿——买马。”

那马场主翻个白眼道,“你都知道我那马场就是个空壳子,要马么就那么几匹了,也分不出什么好还是歹,你要拿就都拿走吧。”

他说着又用余光瞟向万三,“若是你还有良心,给我留下几个金饼,待我出去了,也不至于上街乞讨,饿死在这小小清水河县。”

万三同他插科打诨,“你那几匹马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瞧不上,不过之前同你交谈说起过得,你从前的上游,那西旗的马场主,能不能介绍与我认识。”

“西旗人?咱们咱们大息人如今入不得西旗去,两边通商通道早已断了,且燕君如今严防死守,若是捉住恐怕要杀头的。”

桑仕秾在一旁冷冷威胁,“您说笑了,在这边待着你也一样也会被杀头。”

那马场主赶忙安抚他,“唉唉唉,这位兄弟莫说这样的话,恐怕伤了感情,咱们一切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他回身这才展现出一副:我要同诸位好生商量的模样。

“也不是说我不能去,只是如今的环境它不允许。”

万三不似桑仕秾那般不近人情,“这你莫要担心,只说去还是不去,其余的交给我们来处理。”

“说起来,你们这群赵人可真是胆大包天,杀头的罪也不怕。”那马场主叹了口气,“也对,真计较起来,燕军见了你们都得叫一声阿爷,燕君的反都敢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你们造了反,那我能有什么好处。”这马场主提前问着他,若是没有合理的报酬给到他手里,他可不愿抱着丢小命的嫌疑与他们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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