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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2 / 2)

虽然有吹捧之意,实则也是出自真心,并非只是妄言。

赵侯在公宫之中处理了一日的政事, 事情各个棘手, 虽然并未在外人面前表现,实则是心中有些烦闷情绪的, 结果行宫众人倒是一个赛一个的会讨他欢心,他心中果然软和了几分。

熙宁这个嘴甜的惯是知道恭维他的这一招用在何时最有效果,实在狡猾如小狐狸。

果然,她看赵侯脸色松动,立刻便要得寸进尺,“君侯善性,这时候下山之路难行,可否留阿兄在此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出门寻人不迟。”

她这时候倒是知道山路难走,自己白日里在公宫批改公文,夜里还要上山寻她,她可是半分感动之意都未表示过。

只是她表露出期待的神色,赵侯几次狠下心来都未能说出什么叫她不满的回复来。

“罢了,行宫中房屋何止百间,多留一人也非难事。”

熙宁听后眸光一亮,嘴角又挂上两片满意的梨涡。

只柳熙覃不忘遵守礼节,“多谢君侯成全。”

赵侯瞧着他面色沉静,时时不忘自己身份的模样,恍然间倒觉得遇上了公宫之中那位品德俱佳的女公子窦绾,若是二人能有幸结识,说不定能一见如故。

柳熙覃这边全没有在场其他人那般轻松的心境,他只觉这场景越发印证了心中那最不愿见到之事。熙宁同赵侯之间远不是君侯同下属的模样,那份依赖信任的模样,同对着自己这个兄长之时是完全不同的。

其中夹杂着邀宠的意味,而赵侯那边不负众望,果然也给出了宠溺的反馈。

这样一来一回,便是个瞎子聋子也当琢磨出几分滋味来。

这是男人与女人之间地相处,甚至超越了普通情状,进入了情人间厮磨之态。

他从前珍而重之,捧在手心小心呵护的人,就这样轻易叫眼前这霸道的君侯抢了去?柳熙覃将冷色的面具隐藏起来,同熙宁道一句,“阿兄今日有些累了,今日便先到这里罢。”

熙宁听到他身体疲累,立刻不敢再缠着他讲东讲西,阿兄的身子熙宁最是知道,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小心静养才是上上之策。

熙宁便随着内侍一道,向着为柳熙覃安排好的屋子而去。

小孩这时候却被赵侯叫住,“万三替你寻来一些基础的兵书,你先随宫人们一道领了来,再过两日便安排你入营。”

他不待去看小孩脸上神色,便快步向熙宁二人而去,一边又丢下一句,“小孩,考验不过刚开始罢了。”

赵侯叫人替柳熙覃安排的屋子却同熙宁在两个极端,熙宁只觉得自己越是向里走,越发像是到了云雾之中,她甚至生怕一脚踏空,便能跌倒山脚下去。

“此处甚是安静,若是柳兄不急于回都安去,在此处调养身体也是绝佳。晨起在云雾之中深深吐纳,这样的风景可不是别处可见的。”

熙宁瞧他一眼,赵侯方才还一副不情不愿的傲娇模样,这会儿又说出这番话来,这样短的时间他便想通了不成?

他却及时将熙宁投来的视线牢牢锁定,熙宁眼见她朝自己这边迈了一步,两人便在阿兄身后并肩而立,简直就是故意。

熙宁略微向一旁侧了侧身子,这人几乎立刻便跟了过来。

柳熙覃却突然咳嗽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夜里外间过于寒冷,叫他那病症又发作起来,熙宁赶忙上前,一手轻按在兄长肩膀,另一手在他身后轻敲起来。

他用帕子捂了捂嘴角,“如此良月,竟叫我这一连串的咳嗽声打断了赏景的氛围,有些可惜。”

柳熙覃是颇有些诗情在身上的,熙宁安慰他,“人在,景也还在,兄长不必烦忧,自当还能见到如此景色。”

他觉得熙宁这句说得极好,“人在?熙宁说得有理。”

赵侯却先一步听出柳熙覃话中的弦外之音,都是男子,心中那些小小打算不必言说便都能瞧出几分。

熙宁刚刚放下替兄长轻拍背后的手,忽而却叫人牵了起来。

熙宁脑中有根细弦铮铮作响。

他觉得这时候有如此亲近的举动很好玩不成?前有兄长正对着满月慨叹,似乎对身后一切一无所觉,身后可还跟着一大串的宫中内侍。她与赵侯在众人眼中可是两个大男人,在月色掩映之下牵手并肩而立,宫人门瞧见这秘密,不知要有多惊惧。

熙宁在挣脱他手腕桎梏之前先去回身瞧了瞧一众宫人。

他们面色如常,似乎只管垂首跟随,连眼皮都不曾抬起半分。

赵侯凑到她耳边轻叹,“没有我的允许,哪个敢将行宫中事私泄出去。”

熙宁忽然想到前两日两人纠缠,屋外连更声都不曾听到过,或许也是赵侯杰作,恐怕在她还未意识到什么之时,她在宫人中的形象就已经是个以身侍人的无良模样。

甚至更为劲爆,是个以身侍人的无良男子模样。

白日里严肃而正经的君侯,却夜夜从宫中奔至此处,纠缠着年纪尚轻的青涩郎君。他一声令下,宫人散尽,自远处却能听到隐约的旖旎之声……

熙宁叫自己这般猜测搞得面红耳赤,她若是未有猜错,身后众人恐怕都是这般想法。

她想要将赵侯牵着自己的大手掰开,这人的力气却大,连小指都牢牢贴在自己手心之中。

“柳兄不知有没有品过上好的郦下春。”

熙宁陡然听到赵侯唤兄长的名字,赶忙停了掰弄的动作,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腕背去身后。

如此便是越发将两人如今的关系,明目张胆暴露在宫人面前。

甚至为了不叫兄长看出端倪,熙宁只好越发向赵侯身边凑了凑,将手腕挤去了身后。

柳熙覃缓了缓步伐,“回君侯的话,我这身子经不住那等烈酒。”

“那可实在遗憾,我这里原本备下好些二十年陈酿的郦下春,比熙宁的年龄还要大些,本是要邀柳兄共尚的。”

“确实可惜,君侯的东西,哪怕是寻常之物也当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他又侧身唤了一句,“熙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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