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放心,学生是诚心求娶,并不是故意捣乱。”贺敛表现得很善解人意,“反正?这么多年学生都等?了,也不差这两日。”
说着,他?还向陆家人谦逊一笑。
他?本就生得出众,这般一笑,更如温润如玉的君子,让人心生好感。
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坐在马车里?的元朝心满意足的又?吃了一块点心。因为好奇,她?甚至都顾不上精心准备的锅子,特意出来想看看这出戏。
如今瞧着,果真是一场好戏。
这贺敛,当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管今日陆家应不应,反正?贺敛的目的是达到了,最多一日,此事就会传得全城皆知。
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想必,传遍全国也不是难事。
事实?证明,元朝猜得还是太保守了一些。
不到一日,这事,京中便几乎都无人不知了。贺敛在承恩侯府说的那些话,也都传了出去,为他?博得了不少好感,也让陆家不得不快点做出选择。
当然,事实?上,陆家错失先机,已然没?了选择的权利。
陆家几乎已经乱做了一团。
今日本是陆瑾的生辰,她?还邀请了好些闺中姐妹来玩,然因着这件事,这小?生辰算是彻底毁了。
不仅是生辰,她?的前程也毁了。
如今,就算她?不嫁贺敛,也不可能再嫁给五皇子。摆在她?面?前的路,只剩两条——要么嫁给贺敛,要么终身不嫁,保全陆家的名声。
“我可怜的阿瑾,往后,你可怎么办啊!”承恩侯世子夫人白氏抱着陆瑾哭,“那贺家就是个破落户,你可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哪里?吃得下这苦!”
这话其?实?有些偏颇了。
不说内情,光从今日贺敛派人送来的聘礼,便已是不菲。陆家嫡出公子娶妇,怕是也拿不出这么多。
但有些东西,不是能用钱财衡量的。
当年贺家之事,陆瑾并不太清楚。这种?阴私事,长辈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这些小?辈。但陆瑾自幼聪慧,自然能猜个大概。
若他?们与?贺家是正?常婚嫁,那她?咬咬牙,嫁过?去也便算了。贺敛虽只是个举人,但未尝不会有飞黄腾达的一日,她?也还有往上爬的机会。
总有一日,她?还是能做人上人!
可如今,他?们与?贺家之间隔着的可是破家灭门之仇,贺敛又?怎会真心求娶?今日这提亲来得莫名奇妙,明显不是好事。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与?太子退婚了!”白氏懊悔无比,“便是嫁给废太子,也比嫁给那贺敛强!”
是啊,若当初没?有与?太子退婚,那今日,便是贺敛来了,她?也不用面?临被家族放弃的绝境。
陆瑾咬了咬唇,心里?突然生了一股希望。
宫中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洪文帝听了禀报后,只长叹了一口气,便把本已写好的赐婚圣旨压下了。不管陆家是何选择,皇室都不可能再聘陆瑾。
“摆驾慈元宫。”
洪文帝放下政事,站起身,背着手出了福宁宫。
此刻,慈元宫的反应液不比陆家小?多少。小?陆氏甚至都没?忍住脾气,生生捏断了自己精心保养的指甲。
五皇子还未出宫建府,早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跑来了慈元宫。
“母后,这事定然是有人在故意捣鬼!”晏长启简直气炸了,“定是晏长裕干的,他?骗了我们!”
晏长启倒不是多喜欢陆瑾。
他?可不像晏长裕,从知人事后,便纳了美妾。陆瑾长得不错,但又?不是最美,还不至于让他?倾心。
他?如此气愤,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发现自己被愚弄了。
“长启,慎言。”小?陆氏还维持着最后的理?智,轻斥儿子,“太子是你兄长,你岂能直唤他?的名讳?若是让人听见了,会传出什么话,你可明白?”
“这里?是您的慈元宫,都是自己人,谁敢乱传?”
说着,晏长启冷冷地环视一圈。
周围伺候的宫人皆都静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惹怒了他?。慈元宫的人可都知道,五殿下的脾气可没?有外面?表现得那般好,甚至堪称暴戾。
若是惹着了他?,被打几板子都是轻的,严重的怕是命都保不住。
小?陆氏也没?有继续训他?,只警告地看了一眼伺候的宫人。
“母后,这事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晏长启在殿中来回大步地走,越想越不甘心,“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他?都是个废人了,凭何还敢与?我争?我也是嫡出皇子!”
小?陆氏没?说话,心里?也是一阵憋气。这一次,是他?们技不如人,被晏长裕摆了一道。谁也没?有想到,贺敛竟没?有死。
而晏长裕也当真沉得住气,等?到现在才出手,让他?们得了希望又?失去,果然是好手段。
正?说着时,宫人来报洪文帝来了。
小?陆氏当即站起身,又?警告地瞪了晏长启一眼,便带着人出门迎驾。一见到洪文帝,她?便蹲下行礼,恭声道:“臣妾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