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不能走,就像他也逃不掉一样,他们两个注定了要纠缠在一起。
脚上轻飘飘的脚铐却像是有千万斤重,压得阮余喘不过气,只能抬起眼皮看着丛向庭:“你准备关我多久,一辈子吗?”
“关到你不跑为止。”丛向庭说。
“为”他想问为什么,但刚出口就知道根本没有意义,“你疯了。”
“嗯。”锁链从床边垂下去,丛向庭弯腰用手勾起,指尖感受到它的坚硬和冰凉,同时听到金属碰撞时当啷作响的声音,“链子很长,你可以在家里随意活动。”
脚铐的皮革是黑色的,显得阮余被圈起来的脚腕更为纤细和脆弱,似乎轻轻一扭就能断掉。
他动了动腿,听着刺耳的声音,觉得荒唐又莫名:“你把这个解开。”
丛向庭站着身体,思考了一下,退让地说:“办完转校就解开。”
“丛向庭,你——”
忽然一阵铃声打断了阮余的话,是他放在客厅的手机。
丛向庭歪了下头,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声音不大:“差点忘记还有手机。”
他转过身在客厅找到手机,又走回来,露出屏幕上闪烁的“陈奕西”,对床上的阮余说:“跟他说你会转校,不回去了。”
丛向庭接通电话,开了免提,放在阮余脸边。
“喂,阮余?”
听筒里传出陈奕西的声音。
“你今天大约几点到,用不用我去接你?”
他的声音夹杂着微弱的电流声,阮余却像没听见一样,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看着丛向庭。
“阮余,你在听吗?”
陈奕西的声音离远了些,似乎在确认手机信号,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喂?”
丛向庭被阮余的视线看得心里不太舒服,对视了几秒后,伸手挂断了电话。
“算了。”他没把手机还给阮余,在屏幕上不知道点开了什么,打了几行字过去,然后直接关机。
(修)
22
可能有五天了,也可能是七天。
阮余没有手机和手表,只能靠日升日落来计时。但他过得浑浑噩噩,根本记不清太阳在空中轮转过几次。
他坐在沙发上发呆,觉得身处的客厅在以他为中心朝四周无限延伸,直到他变得无比渺小,连只蚂蚁都不比不上也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