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进浴室,从里面递出来一件浴袍,让丛向庭先把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
等洗完澡,丛向庭已经换上浴袍,泡了水的西服被扔在角落,湿哒哒一坨,完全看不出它们生前昂贵的价格。
丛向庭呆呆坐在沙发上,脸有些红。
“你去洗吧。”阮余边擦头发边说。
“哦。”丛向庭站起来,转身朝浴室走去,
在他洗澡的时间,阮余打了客房服务电话,让服务生送来充电宝,再把换下的衣服拿走清洗。
充上了电,阮余晃了晃手机里的水,还真开开机了,就是屏幕有些花。
阮余坐在床边,找出丛向庭说的新闻,没什么表情地看完了。
正好这时丛向庭从浴室出来,脸比刚刚更红了,不知是不是被水蒸气熏的。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看到阮余的脚上还有未干的水珠,很自然地走过去蹲下,抓起阮余的脚腕踩在自己浴袍上。
现在他对伺候阮余已经做得相当娴熟了。
这在以前大概是无法想象的。
从出生起,丛向庭就拥有太多东西,根本没有珍惜的概念,天生就有的东西,为什么需要珍惜?
阮余对他而言,大致就是这样的存在,被他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自然而然认为永远都不会离开,所以也用不着珍惜。
每一次回忆,丛向庭都发觉自己以前对待阮余的态度实在称得上恶劣。
他很自私,任何事都以自己的感受优先。阮余的感受,阮余的想法,为什么当初他一次都没有想过呢?
哪怕想一次,也许阮余的离开都不会那么决绝。
现在丛向庭知道阮余不是他的所有物了,更不可能绑在他身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他明白爱一个人不能自私。
“你和房司瑶订婚了?”阮余忽然说。
丛向庭抬起眼,看着阮余。
他也为自己找过借口,因为阮余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接受度很高的模样,总是一副很顺从的模样,所以他才会混淆。
但其实阮余的表情很好辨认,就比如现在,虽然看上去没有任何分别,但丛向庭还是能从他轻轻上扬的眼角看出取笑的意味。
阮余说这话不是在生气,也不是质问,而是在笑话他。
阮余的浴袍下摆有些凌乱,膝盖露了出来,丛向庭垂下头,在上面轻轻印上自己的唇,很认真地说:“我这辈子只会跟你订婚。”
阮余的睫毛颤了颤,抿着嘴没有说话。
“要踹我吗?”丛向庭问他。
阮余又感到无语,小声咕哝:“你好像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