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突然涌上心头，那些话一直迴盪在王思涵脑中，那年，她才五岁，她的爸爸王嘉伦长年家暴她妈妈方琦，方琦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很想要离婚，但当时她的工资很少，不够养活王思涵甚至是她自己，但王嘉伦的公司那时候很成功，赚的钱是她的四、五倍，所以方琦不愿意丢下王思涵，又不希望女儿跟着自己受苦，再加上王嘉伦的爸爸只有王思涵唯一一个孙女，态度非常强硬，说什么都不准方琦带走孩子，于是她就只能继续忍让。

这天半夜王思涵起来上厕所，看到妈妈的房间还是亮的，她偷偷站在门缝边偷看，方琦正在为自己擦药，脱下衣服的那一刻，王思涵都吓傻了，方琦的背上是大大小小的瘀青跟红肿，有些还不断在渗血。

方琦为了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嘴巴咬着布忍痛擦药，嘴角都出血了，王思涵知道妈妈一直都会被爸爸欺负，每次爸爸发脾气，就把她关在自己房间，不让她出来，其实是怕她被爸爸打。

王思涵哭了，但是她依旧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也不敢出声，接着方琦哭着从上锁的木盒内拿出一张黑白的照片，上面还有个影子跟一些数字，王思涵当下不太知道那是什么。

事后在电视上意外看到，原来那是怀孕的超音波照片，她趁着家里没人之际溜进方琦的房间拿出那个上锁的小盒子，里面除了那天看到的黑白的超音波照片之外，还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戒指，只是上面刻着不同的两个字母fc，原来妈妈又怀了一个孩子。

王思涵在幼稚园找到一位怀孕的老师，睁着一双单纯的眼睛「老师，怀孕很痛吗？」。

「对啊～我们涵涵也知道喔？怀孕真的很辛苦喔」老师很仁慈的看着她。

「怀孕是不是会一直去厕所？」王思涵最近很常听到妈妈在厕所发出一些怪声音。

「嗯怀孕会让身体很不舒服，可能会常常去厕所呕吐」老师也没多想，只是很认真的回答。

「那是不是会变得很脆弱？」王思涵的眼神开始变得担忧。

「脆弱的是宝宝喔～每一个妈妈为了让自己的宝宝能健康平安，反而会变得更坚强喔！」老师看起来很开心，但是妈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

王思涵回家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注意到喝醉的王嘉伦也在家里，今天他心情很差，看到王思涵就大发雷霆，拿着手边的遥控器就朝她扔过去，王思涵来不及躲开，只用手护住脑袋，却还是被砸个正着，额头马上就流血了，她却不敢哭闹，因为王嘉伦就像隻野兽一样狠狠的瞪着她，她吓到蜷缩在角落。

这时候妈妈从厕所衝出来将她护在身下，王思涵感受到老师说的妈妈在孩子面前是最坚强的。

「磅！」。

一个酒瓶砸中方琦的头，当下鲜血直流，王思涵拿起地板的手机立刻叫救护车。

王嘉伦没有发现，因为他还在发了疯似的乱砸家具，医护人员来的时候王嘉伦已经醉晕过去，她们把方琦跟王思涵一起带去医院，方琦握着王思涵的小手不肯放开。

王思涵看着妈妈头上的伤口想起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瘀青和伤痕哭的撕心裂肺「妈妈，妳走好不好？」。

「涵涵，妈妈不能丢下妳走啊」方琦尽力的在安抚失控的王思涵。

「妈妈！拜託妳走吧！」儘管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失去妈妈会是怎样的日子，五岁的王思涵只觉得妈妈如果不离开，会被爸爸打死的。

「妈妈去申请家暴，我们申请家暴好不好？涵涵，我们两个一起逃走，好不好？」方琦也哭了，她想为了思涵为了自己争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