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家里生意做得最好的要数大伯徐攸年,精打细算得紧,到手的家底维系得最持久,可也是因为太过抠门,错失了很多的合作伙伴与客源,包括公司里的员工早嫌弃他逢年过节连拔根毛也抠搜,无偿加班更是压榨工厂员工的劳动力。
徐舒意在门口整理一下衣领,算是给自己鼓劲。
一口气推开雅间的门。
屋内坐着的十几个人纷纷将目光投递向他。
徐舒意瞬间缴械了,一脸的淡定换作极端不自然的木讷,潜伏在心底的哀伤在体内冲击。
十几年了。
他以为自己对这些人的冷漠目光,能保持成年人的镇定。
但他实在太看低了自己当年遭受的伤害。
“这孩子真的是老五亲生的吗?怎么父母死了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们家给你吃,给你住,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成天木着个脸给谁摆谱呢?你们家早欠一屁股债了,你还当自己是徐家少爷呢?”
“妈妈,弟弟什么时候能走,我不喜欢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无数冰冷的言语从耳畔呼啸而过,冲击得徐舒意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他这个小动作被二姑看到,直接笑道,“天哪,这真的是老五家的那个孩子吗?现在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大人了嘛!”
徐家二姑的声音极其刺耳,仿佛针尖捅在耳膜,细细密密地刺。
当初她说自己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早已经随夫家姓了,再不管徐家的事情。
怎么可能认真看过自己的模样?
徐舒意稍微扶了一把门框,朝一堆密集的视线源头望去。
基本上都是徐家的姑姑伯伯,没什么小辈的在场。
只有他一个代表了父母。
大姑连忙招呼他说,“快过来坐下,小意怎么这样生分,还挺见外的嘛。”
这一位同上,自从丧礼办完之后,找了一堆借口推徐舒意出门。
徐舒意安静地走了进来,坐在空座位上。
“小意啊,我听宋姨说你不是做了医生吗?怎么看见亲戚们连个招呼都没有啊?”
说话的是大伯母。
也就是这位看似仁慈,实际上蛇蝎心肠的女人,暗地里放纵宋姨夫妻俩虐待自己。
徐舒意道,“十几年没见,我还有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