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杀青戏拍完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演员和工作人员们一个个累得不行。演员中最累的当属柏意颜,从早上开机一直拍到了晚上收工,拍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在拍这场杀青戏里, 柏意颜不知哭了多少回, 情绪一直都处在几乎崩溃的边缘。即使杀青了, 柏意颜还有些没缓过来。
一整晚, 柏意颜都在做梦,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柏意颜一会儿是萧倾一会儿又是她自己,虚幻和现实重迭。
梦境中, 一身白色战袍的叶漫青浑身是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瞳孔幽怨地盯着柏意颜, 眼中流露出的怨恨似要将柏意颜吞噬掉。
“萧倾!你这个残暴不仁, 穷兵黩武的妖帝!你可知交战十年间,有多少将士牺牲在了这荒凉冰冷的大漠, 他们连见妻儿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哈哈!马革裹尸还!不过就是编织出来诓骗他人的笑话!”
“孤没有!孤不是!孤这样做是为了早日收復匈奴,一统我大稷!让百姓们早日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免受战乱之苦。”
“武姐姐,倾儿……不是妖帝。武姐姐为何同其他人一样, 不理解孤的一片良苦用心……”
……
做了一晚上的梦, 翌日早上醒来后, 柏意颜顿感头昏脑胀。她缓缓睁开了一双疲倦的眼皮, 双眸中含着细碎水光。
枕边人已经起来了,浴室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柏意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掀开被子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去到了浴室。
浴室门敞开着。
一身白色居家服的叶漫青站在盥洗台前, 面前的镜子上起了一层白色的氤氲水雾。
女人正用毛巾擦着嘴角的牙膏泡沫,听到一阵脚步声,她扭头望向了门口。
“颜颜,你醒了。”叶漫青衝着来人露出一个浅笑,柔声道,“昨晚睡得好嘛。”
“还行。”柏意颜迈步进到了浴室里,主动倾身拥了上去,将下巴搁在了叶漫青的肩上,懒懒地轻阖上了眼睛。
“要不再睡会儿?”叶漫青提议道,“时间还早。”
“不了。”柏意颜回答。
“肚子饿了吗?”说话间,叶漫青抬手摸了摸柏意颜的头顶。
“饿了。”
“那好,你先洗漱,我叫客房服务。”
“嗯。”
待到叶漫青出了浴室,换柏意颜站到盥洗台前时才发现,叶漫青已经替自己把牙膏挤好了。
半透明的粉色牙膏,是草莓味混合竹盐的味道。这是叶漫青一贯用的牙膏,一个国外的牌子。
洗漱一番后,柏意颜对着镜子将一头长发扎了起来,随手挽了个丸子头,然后画了一个轻透的淡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