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刚刚迈出回头的那一步路,抬眼一切又变了。
这回她已经习惯看到简聆音了,对方扎着双丫髻,一团孩子气。林眷第一反应是想要捏捏十几岁老婆的脸,从前都是你叫我小朋友,现在你是小朋友了可逃不出我的魔爪了吧。
林眷如愿以偿地捏到了老婆的软乎乎的小脸。
好可爱,我要被萌化了。
“你说我娘还有救,我去采药回来,你便当真肯救她吗?”
简聆音被捏着半边脸,语气却很冷静。
“那药在悬崖峭壁之上,你如何能采得?”
“你别管我,我自然有办法,你且说救不救我娘。”
“不救。”林眷抓着简聆音的手腕,“你会坠崖的,我不能看着你死。”
她开始违逆既定的命运,只是想给简聆音一条生路。但简聆音眼睛眨了眨,像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一样推门离开了,走上了她既定的死路。
林眷想去追,迈过木门的那一刻,她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大殿中。这是国母中宫才能居住的殿宇,这一世她终于娶她为妻了,可她们并没有幸福。
她脚步很轻,走进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实际上这殿中也没有第三个人。
这是简聆音被软禁宫中的第二年,她神经衰弱的厉害,总能在夜半时分听到家乡人问她,何以叛国?她夜里不敢睡,怕鬼更怕人,故而遣散了这殿中的所有宫人。
起先只是睡不好,便整日昏昏沉沉的,继而食欲下降,也懒得挪动。
林眷来看她,她总是像隻老猫一样懒懒地倚在贵妃榻上,偶尔逗逗笼中的那隻雀鸟,后来雀鸟也死了。
再后来,她看向那张贵妃榻,榻上美人睡得正酣,林眷一时不忍走近,怕惊扰她安眠。
大雪漫天,林眷觉得冷得刺骨,她清楚知道,这一年冬,王朝薨了一位皇后。
她蹲在贵妃榻前,颤抖着手去抚摸简聆音苍白的面容。
对方眼睫颤了颤,竟然醒来了。
她听见她说:“阿眷,别害怕。”
她怎么能不害怕啊,林眷快吓死了,她好怕她们终于结发同枕席,却不能情深共白首。前面已是步步错,便从这一世开始变好,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