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葳闷闷的应了一声,将沉重的眼睑垂了下去。
桃枝带着她在林深树密又陡峭的山中穿行,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然西斜,好在桃枝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袅袅炊烟了。
“姑娘,再撑一会儿,就要到了。”桃枝难掩欣喜,沙哑着嗓音与人交谈。
“…好。”云葳觉得自己已经渴的冒烟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话音跟小猫儿似的。
桃枝顾不得困倦乏累,奋力加快了脚步直奔山下……
天色昏沉,斜阳低垂,山脚小路上林立的侍卫断了主仆二人的去路。
秋宁牵着马立在一旁,朝着桃枝扬声唤道:“别愣着了,马车就在前头,奔波一日,该歇歇。”
桃枝环视着四下的人,知道自己入了包围圈插翅难飞,可她不甘心就这般把云葳送回去,那日文昭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
云葳已经无力的睡过去了。
桃枝将人放在路边,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来,指着秋宁道:
“姑娘不会跟你们走,放我们一条生路,不然今日要带走她,先杀了我再说。”
“你还有几分力气?”秋宁纹丝不动:
“别闹了,若让贼人知道云姑娘出逃,我家殿下也护不住她。天眼看就黑了,入夜不好走,还是上马车的好。”
桃枝思量不通,缘何她二人会被文昭的人围追堵截。襄州这么大,怎就这么巧,在一座山下的岔路里,撞上了守株待兔的秋宁。
难不成,观主临阵反水了?那云葳的身份又漏了几分?
越想越怕,桃枝警觉的提剑在旁,不肯主动将自己和云葳送入虎口。
可她也知道,只有她自己与人僵持毫无用处,若附近县城接应的人不知变通,没有四下寻觅,她二人今日逃不脱。
秋宁耐着性子等了人半刻,见桃枝实在倔强,隻好出言提醒:
“我不想伤你,免得云姑娘日后记仇。她昏睡不醒,身体大抵不好。后日她可是要去秋闱应考的,这身子骨撑得住吗?你若为她好,就快些带人上车。”
“应考?什么秋闱?”桃枝面露狐疑。
“殿下给她报了今岁秋闱,若是考中了便有功名,有了功名,自也不必做什么深宫大内的宣仪,不明白?”秋宁慢条斯理的跟人解释着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