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听着文昭讽刺她的口吻有些不善,赶忙从地上爬起,垂眸恭谨地侍立在侧。
文昭不无疑惑的哼笑一声:
“是大兴宫有何神力不成?竟让你这般畏惧孤。也不知是谁,昨日还敢跟孤当堂叫板。”
“臣再不敢了。”云葳瘪了瘪嘴,心中腹诽:
昨日你还要夹着尾巴装残废,今日竟在此耀武扬威了,这能一样吗?
“过来,”文昭轻叩桌沿:
“站孤身边来,一会有朝议,你仔细听着,熟悉流程,日后便从录事学起。”
“是。”云葳挪了身子过去,与人保持着一米距离。
“今日云相会来,不准再耍脾气出走。”文昭眸光一转,提前出言提点。
“臣谨记。”
云葳心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可没这胆子。
狐疑
春入禁庭, 东风疏酥;青松绕殿,桃落微尘。
眼见朝阳漫过窗棂,复又爬上正南天,可文昭还在拉着朝臣喋喋不休。
云葳的腿酸酸涨涨, 脚掌隐隐作痛, 她未用过早饭的肚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第一次见如此忘我的文昭, 不管是中央还是地方庶务, 文昭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仿佛朝臣一开口,就能打开她思维的闸门, 丝毫不带犯怵的。
而殿内最前侍立的那紫衣老人, 并不似云葳揣测的那般飞扬跋扈。
反而半晌都谨小慎微,惜字如金,即便出言, 也是一锤定音。
云葳等得不耐烦, 索性思维溜号儿, 思量起了小盘算。
如此便觉时间也不算太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扶光已然西斜,文昭总算舍得放过一群老迈的臣工:
“今日便议到这儿, 都散了吧。”
云葳垂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曾留意,云崧走前,曾给她投来过一股意味深长的眸光,精明狡黠中带着审视与猜疑。
文昭自靠椅上起身,直奔殿外,好似忘了她身后还有个苦哈哈陪她许久的可怜虫。
见人大步流星的远走, 云葳将五官扭去一处,纠结良久才行至廊下, 拎了个尚算眼熟的随侍:
“可知道我的随侍桃枝在何处?”
“婢子今早瞧见,秋总领带她往西内宫方向去了。”
小丫头回忆须臾,给云葳指了路。
云葳眺望着远处层层掩映的宫禁内苑,不无落寞的轻叹一声,抬脚去寻桃枝。
兜兜转转走了大半个时辰,连打听带猜测,她总算在一处新收拾出来的小院里寻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