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护她护得够紧。”文俊眯着眼睛审视云葳,挖苦道:
“看来云阁主没什么能耐,只是摆在外面招摇的花架子罢了。你二人也不必诈我,谋反二字足够狰狞,有无通敌之名不重要。我为文家做过的事,不悔,且等着看,你能把江山折腾成什么样子。”
云葳垂眸不语,脑海里早已翻涌不休,她方才露了怯,才让文俊口风骤紧,这一局她得扳回来。
“若连手下是人是鬼都不知,臣这会儿哪儿还有命在?”云葳强撑镇定:
“刚刚是怕您又要攀咬臣一口,臣被您咬怕了。阁中西北信道的执掌人,您该也清楚,他早在我的监视之中,耶律莘送您的消息都过时了。”
文俊讪笑一声,浅抿了口茶水,让人瞧不清情绪。
“陛下,该问的都问了,您答应臣的,可还作数?”云葳继续发力,追问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陛下金口玉言,断无反悔之理。臣叫罗监取桑皮纸来?”
文昭被她与文俊一来一回的两句话绕懵了,此刻眼底疑云密布,凤眸半觑地打量着云葳,做沉思模样。
云葳见文昭不接戏码,急得不行,赶紧挤了两颗大珍珠出来,委屈道:“您说过的,不管何人害臣,抓到由臣发落,赏她贴加官之刑,再以火焚之。时辰不早,您莫等了好吗?”
“放肆!”文俊火了,顷刻拍案而起,“皇室中人,岂能由你作践?”
此等反应入眼,文昭忽而扬了扬眉梢,温声道:“好,就依小芷,朕一言九鼎,绝不反悔,去叫罗喜进来。”
“谢陛下。”云葳抹去眼泪,起身便往外走。
“文昭!”文俊怒火中烧,几近癫狂:“我是你亲姑姑,是大魏宗亲,你无权如此处置我,叫大宗伯来!”
“朕给了你机会,是你不接。”
文昭语气阴寒,不容商量:“若再闹,杜家上下,凌迟,与你的尸首一并弃市。”
云葳方才故意放慢了脚步,这会儿却已把手攀上了门闩。
“站住!”文俊慌了个彻底,死则死矣,尸首弃市这等奇耻大辱,她接受不了。
“念音阁里的奸细,西辽的细作,我可以给你们,以此换身后体面,行吗?”再倨傲的人也没了骄横,如霜打的茄子,瘫坐在地。
“朕的谈判已过时了,这交易你去和云葳商量。”文昭气定神闲地摩挲起扳指来。